第8章 楔子:劲气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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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达兄,你也不要过于动怒,实话实话,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毕竟世易时移,过去的终将过去,将来如何谁又有能说尽!”眼见,一番唇枪舌战,司马懿落入下风,被一句“有教无类”逼出真火,诸葛亮也不再猛打,而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哦,愿闻其详!“司马懿未能明白诸葛亮的深意,只得冷哼了一声。
“没什么,不过是感叹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想当年曹丞相雄才伟略,可谁又能担保就不会再有另一个雄才大略者了!”诸葛亮缓缓说道。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他根据当年庞德公传下的易棋,推演时局,竟测出天下的气运似乎另有所属,看着眼前此人,不觉心念一动,“我也不知是否是这木人像有静心伏念之效,我在里面呆了这些天,好像是豁然了一些,乱世么,人各有志,我辈只当顺天命尽人事而已,你说是也不是!
”丞相,早该有此觉悟!”司马懿并未完全明白诸葛亮的深意,冷冷说道。
“数年前,你我在西城之下算是首次相识,到今日你来我往的,大家也算是相交深厚了,恐怕三代贵主也未有我对你了解的深刻呀!”反正时间也不急,诸葛亮拉起家常。
“哈哈哈,知我者丞相也,若论交往,倒还是丞相占得便宜多一些!”司马懿不觉笑道,既是谦虚,也是实话。
“都督你这是要和我算账吗,说到算账,我倒是有一件事,搁在心头很久了,想要请教一番!”诸葛亮拱拱手。
“哦,有话请说,名满天下的卧龙先生,也有不明之事,仲达定然知无不言?”司马懿有些意外,倒是态度诚恳。
“我记得当年,曹操新败于汉中,驻兵荆州的关云长,终于忍不住,兵锋直指许昌,败曹仁、擒于禁、斩庞德,水淹七军,气吞华夏,汉室复兴有望。”想起当年气吞天下的往事,诸葛亮不免心驰神往,那也是他最接近梦想的一刻,“可不料一片大好情势之下,却横空出了一个狂妄书生,说服曹操从中斡旋,魏吴结成联军,偷袭荆州,以致关云长败走麦城,据说那名书生,名唤马横…”
“关云长神勇无敌,威震天下,的确是当世豪杰,无双战神,只可惜时运有些不佳!”司马懿叹息了一声。
“好一个时运不佳,不过,若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也罢了,可据我所知,当日在麦城,关云长虽说已是四面楚歌,却有赖诸位忠勇将士的死命断后,终究是轻骑突出了重围,不日便可撤至上庸……”
“没错,没错,确是如此,我记得那会他离上庸已不足百里,以他的赤兔马,半日便可到了吧!”司马懿闭目拈须。
“又不料在临沮,又凭空冒出一个吴将,引数百兵士截住云长,可叹一代名将不幸就擒,据说那员武将名唤马忠……”诸葛亮轻摇羽扇,“我只是不解,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将带着数百名兵士怎能擒杀关羽,而既然出了这么多姓马的厉害角色,为何却又偏偏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仲达可知一二!”
“哈哈哈哈,说来惭愧,这件事我也久未与人说起,若不是今天丞相提到,我都快要忘记了,不瞒先生,马横是我初见曹丞相时的化名,那联吴抗蜀的书生,也确是在下所为;至于吴将马忠,倒是确有其人,乃是潘璋帐下的一员偏将,当年镇守临沮道的马忠,也正是此人……”
”仲达,果然知道!”诸葛亮微微颔首。
“那是自然!”说到这里,司马懿故意顿了一顿,“因为那日血战,我也在场,不过是化身为他身边的一名亲随……”
“果然,如此!”诸葛亮手中羽扇轻颤,透露出此时内心的激荡情绪。
“不瞒你,那一战也确实惨烈之极,马忠的五百兵卒,竟被关羽一人砍杀了九成半,若不是我最后施法将他困住,就连马忠怕也要斩首!”听了这话,在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此事连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也不知道,想不到当年威震华夏的关羽,竟是遭了司马懿的暗算,蜀军诸将更是面红耳赤,摩拳擦掌,誓要与司马懿死战。
“如此便讲得通了,看来今日还能替关云长要回一点本金,我主在天灵可以无憾!”诸葛亮淡淡说道。
“哈哈哈,丞相想要什么,尽管拿好了,只是不知道,丞相想如何拿法?”司马懿双目射出迫人光芒。
“都督倒是快人快语!”诸葛亮说着,轻摇羽扇,移步向前。
但见司马懿全身衣衫无风拂动,猎猎作响,原先在两人中间啄食的那只乌雀,像是感受到了逼人杀气,扑愣愣从地上飞起。这仿佛成了两人较量的号令。
一眨眼,两人竟在同一时间闪身,也不知是用了怎样的身法,本是相距七八十步的距离,一下子竟然拉近了不到三十步。
“失礼了!”司马懿一声大喝,面容冷峻,抢先起手,手中通体漆黑的天狼剑离鞘,一瞬间,剑气便横过了数丈,直刺过来,可谓气吞山河。
“来得好!”诸葛亮脸上依然保持微笑表情,身形却是不动如山,仿佛伫立的灯塔,临海的堤坝,迎接浪头的侵袭,他手中的白羽扇化作一只振翅白鹤,直到剑气临身,才以慢打快,将扇柄点出,恰好点中绞出而来的剑锋,“啵”的一声,气劲交击,狂卷横流,全场满是肃杀之气。
在场众人的衣衫都被这两道激荡的劲气刮得猎猎作响,任谁也未曾想到,这两个魏蜀军中智深似海的统帅,一向以文臣谋士形象示人的诸葛亮和司马懿,竟是两个武功盖世的绝代高手。司马懿横剑猛刺,月光刺破树冠,在地面上投射出千奇百怪的形状。诸葛亮手中羽扇随着身影,翩翩舞动。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缠斗在一起,化作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太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