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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七弦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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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好酒,那棋更是好棋!”庞德公泯了一口,酒液在舌尖打转,满口留香。

“那,那胜负如何!”庞统一口将杯中酒喝干,追问道。

“孔明不负卧龙之名,虽未下完,但应是他胜我半子,只是……”庞德公大方承认,以他的修为,并不在乎棋的输赢,关注的是时局的走向和棋盘上领悟的至理!”

“只是?!”庞统一愣。

“只是,不知为何,那棋局里总有一股肃杀之意!”庞德公回忆当时的棋局,升起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叔父,请指教!”庞统深深一躬。

“……孔明确是天下奇才,幼年时便有了奇遇,得异人相助,习得道家纯正的玄黄之法,其学识咒术已是冠绝于天下,世间恐已无可与之相争之人……"庞德公沉思片刻,说道,“但照昨日的易棋推演,大汉运势式微,而诸侯并起,诸葛亮的咒法虽然厉害,恐怕也只能逞一时之强,终究是逆不过运去。””

“真的,逆不过运么!”一听连诸葛亮也未必笃胜,庞统反倒来了兴致,“叔父精、精于推算,百不失一,当然是不、不会错的,可是,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可不是还有人、人可胜天的说法。”说着,庞统暗念咒语,以意念入棋局,桌上的棋子立时无风自动,本已被黑棋挤压在四角,喘不过气的白棋,立时左冲右突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人可胜天!”庞德公道,“士元,你也打算下场了吗?”

“难道说,我,我便不可以吗?”庞统笑道,看着眼桌上形势一片大好的白棋,心头种下了想要凭一己之力,为汉室逆天改命的念头。

“可以可以可以,不过有句话,莫怪我没有提醒你,驭棋者亦被棋驭,你可要小心仔细。”庞德公眯着双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叔父,你,你是知晓我的,我平生只爱、爱美酒玩乐,对仕官毫无兴趣,不过是将、将这‘争天下’当作一个游戏!”庞统大笑,“对我来说,游戏赢便赢了,输便输了,有何,何要紧的,若能看到争霸的终章,便是人生快事,若是不巧赢了,我,我岂非是这世上天字一、一号的大玩家!”

“随你、随你、随你!”庞德公拈须笑道,心中却也是暗自赞叹,庞士元淡泊生死名利,生平不喜作伪,虽才华出众,依仍是孩童心境,当得起凤雏二字。

恰在这时,棋盘上一颗白子飞入,且落在两人均未想到的一角,又是一手绝妙好棋,显是另有高人来访。

“万机皆有迹,不识本来人,庞师,士元,有如此好酒好棋,也不叫上我!”门外一声轻咳,进来一位青年男子,身高八尺,面如冠玉,手中拿着一柄鹅毛羽扇。

来人,正是仍在隆中草堂耕读的诸葛亮,他在门口已站了一会儿,此时撩帘进门。

名动三国的卧龙先生,闪亮登场,那一年,诸葛亮年方27岁。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所谓,半阙临江仙,一部三国志,此后的故事,已被世人传唱了千百年,几乎耳中起茧,没落的汉皇后裔刘备刘玄德,经隐士司马徵荐举,终于三顾茅庐,请得诸葛亮出山。

诸葛亮一出世,果然不负卧龙之名,烧赤壁,夺荆州,取两川,如利刃裁布,在短短数年之间,便鼎定了三分天下之势,他倚靠的可不仅仅是寻常的人类智力,除了一点汉室回光返照的命数,更是有着千年玄黄之术的咒法支撑。而视争天下为游戏的凤雏庞统,却误走落凤坡,不幸死于乱箭之下,终究没有见到他想要的游戏终局。

然而,时局发展还是不幸被庞德公的铁齿言中。

不久之后,三国另一个无双智者出世,仅仅是两三年的时光,锋头便直盖当年的诸葛亮,先施计挑拨吴蜀关系,诱使孙刘开战,随后又亲离魏都许昌,乔装赶往东吴,暗助东吴大将吕蒙、陆逊白衣渡江。致使关羽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致使吴蜀两国彻底决裂。

蜀汉刘备一怒之下率军亲征,而那人又秘密现身于猇亭,一场大火烧去蜀军七十万,耗光了诸葛亮千辛万苦攒下的家底。刘备不得不在绝望和悲愤之下,白帝托孤,憾然辞世。诸葛亮呕心沥血半生的隆中对,终止于三分。

五年前的西城,便是那人与诸葛亮的首度正面对决。

西城之下,那人手中的天狼剑出鞘,风沙顿起,满耳尽是雷鸣狼嚎之声。

西城之上,诸葛亮则燃起三柱清香,手抚一张七弦古琴,十里疆场的血腥味道、喊杀声音竟然盖不住扑鼻的檀香和悠远的琴音,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七弦琴下,五万魏军竟无一人敢有拔刀冲杀之意。

“……千年的玄黄之力,果然是名不虚传……”古朴的天狼剑身隐隐显出暗红的血色,那人竟当场喷出一口鲜血,留下一句“城内必有伏兵”的疑案,挥军东撤。

“……所谓狼顾之相,难道竟是那个意思……”而在城头抚琴的诸葛亮,饱经沧桑的脸上也是红光一现,再细看时,他手中的古琴已然断了两弦。

千年空城计,一曲卧龙吟,这便是诸葛亮传唱千年的名场面。

不过,与书上记载稍有不同的是:这城,倒确是一座空城,但并非如世人所说的,只是一座唬人的空城。

而城下的五万魏军也确是攻城拔寨的魏之劲旅,但仅凭这魏军,也并没有能将诸葛亮留下的绝对把握。

此中的凶险,除了那人与诸葛亮,或许只有毁损的天狼剑和断了两弦的七弦琴,方才明白。

那人为谁,自然是这世上唯一可堪与诸葛亮比肩的另一位不世出者,魏军大都督,司马懿。

此后数年间,诸葛亮又多次亲率大军伐魏,均与司马懿相持在了祁山。

算下来,这已经是六出祁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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