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闻砚深:他是我老婆(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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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在这都能遇到你。”
阴鸷的,不怀好意的,嗤笑的,讽刺的,冷漠的,鄙夷的,这些词大概都能用来形容这个人的声音。
是任秋平。
“有事吗?”贺沉转过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欲走。
他与任秋平擦肩而过时,任秋平笑了下,“贺沉,恋综的那点片酬,能支撑得起你在这种地方消费吗?”
“你知不知道,这家法国菜的最低消费,是每人五千。”
“不过也是……傍上闻砚深这么个有钱的金主,你也不会缺钱花。”
贺沉淡淡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这时,一个装扮阴柔的男孩子挽住任秋平的胳膊,对着贺沉发难道:
“喂!我们任总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贺沉瞥了一眼,发现这人是任秋平公司培养出来的新人,好像是叫孟远。前段时间刚拿了个“最受大学生欢迎的男明星奖”,圈内人众所周知,那是个没什么含金量的野鸡奖。
贺沉在心里冷笑。
看来,叶润安已经彻底成了一颗弃子。
任秋平身边包养的男孩子,都换人了。
“抱歉,我确实听不懂狗吠。”贺沉说。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任秋平走上前,用只有他和贺沉能听到的声音,冷笑道:“还没谢谢你从闻砚深那里拿到的数据,闻氏和任氏的竞标就在今天下午,马上就要出结果了……你觉得,闻氏商业机密泄露,错失重大项目,损失惨重,闻砚深会不会查到你,把火发到你头上?”
贺沉失笑:“不是你指使我的吗?”
任秋平反问:“证据呢?”
他联系贺沉的微信,是买的。
手机号,是境外的虚拟号。
就连跟贺沉通电话的时候,他都用了变声器,把谨慎二字做到了极致。
这件事要是东窗事发,就只会有贺沉一个人背锅,查不到他头上来。
任秋平耸了耸肩,得逞地笑了:“而且啊,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咬死了不承认泄密的事。”
“你以为闻砚深多看重感情?呵……有个和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女孩,叫井萱,有着二十多年感情的青梅竹马,井萱在闻氏工作的时候,晚上偷偷潜进了闻砚深的办公室,动了闻砚深的电脑。”
“结果,还不是惹得闻砚深大发雷霆,当场就把人赶了出去?你敌得过人家青梅竹马的感情吗?”
要不是井家地位显赫,不亚于闻家,井萱恐怕不只是被赶出闻氏那么简单。
任秋平看着贺沉,讥讽地笑了:“所以,你要是还想要闻砚深这个金主给你保驾护航,荡平你的明星路,你就只能咬死了说不知道。”
“……”
“要么咬死不认,要么坐牢。”任秋平一摊手:“你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贺沉,这是你自找的。你那个贱人妈已经死了,我报复不到她头上……但是,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闻氏丢了这么大一个项目,就算不倾家荡产,也再没有和任氏竞争的资本了。”任秋平阴冷地笑了,“把你这么个养不熟的玩意儿弄上床,闻砚深他活该!他蠢,他是自掘坟墓!!”
贺沉眼底闪过一抹冷厉的寒光。
他看着任秋平,对着任秋平的心口就是一脚。
他出脚太快,即使没练过武,但到底也是个大男人,力道不轻。
任秋平猝不及防地被踢中,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后背磕到了墙上装着纸卷的圆柱形金属盒,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好在,洗手间这边没什么人,也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贺沉走过去,弯腰,伸手攥住任秋平的衣领,居高临下道:“要是再让我听到你骂我妈,或者是侮辱闻砚深,我听到一次,打你一次。”
“你敢打我?”任秋平不敢置信,“我现在就报警!”
妈的!在公共场所打人,拘留上十天半个月没有任何问题。
“你打。”贺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也想看看,是我踢你一脚判得重,还是我小时候你三番五次把我摁在地上打到头破血流判得重。”
“任先生,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把烟头摁灭在我胳膊上的?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哦对,人肉烟灰缸。”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在我从学校回家的路上,用棒球棍打在我脑袋上的?”
“还有,你记不记得……”贺沉一口气说了很多。
这样的事情太多。
多到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不是没报过警,可当年的他一穷二白,而任秋平是任梁的儿子,任氏的公子哥,买一双球鞋的钱比贺沉一年的生活费还多。
报警的后果,左不过是几个警察来做个笔录,和稀泥似的说上几句,嘱咐任秋平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然后,等待贺沉的就是任秋平变本加厉的殴打。
后来贺沉习惯了忍耐。
他忍多了。
任秋平也打累了。
再加上贺沉后来上了高中,整天和闻砚深待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任秋平找不到机会动手,又知道闻砚深不好对付,便暂时地放过了他。
……
同一时间,包厢里。
闻砚深坐在黑色的用餐椅子里,双腿交叠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轻叩着,在秘书的汇报声里,闻砚深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是说,他小时候被任秋平打过?”闻砚深的嗓音冷得冰人。
秘书被闻砚深盯得脊背发凉,点点头,继续说道:“贺先生小时候被烟头烫过,被棒球棍砸过,被碎瓷片划伤过……很多很多,落下了一身的伤……”
闻砚深闭了闭眼,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攥成拳,“验伤记录还能找得到吗?”
“已经让人去找了。”
“立案记录呢?”
“贺先生报了十几次的警,但是……都没有立案。”秘书顿了顿,“任秋平的父亲是任氏的创始人,任梁。当时,任氏家大业大如日中天。任梁走了关系,砸钱打点,无论贺先生怎么报警,都不会有结果的。贺先生发过微博求助,帖子也被秒删,账号被禁言被封号。他越是反抗任秋平就越是变本加厉,真的是求救无门,求生不能,太惨了。”
闻砚深攥着椅子扶手的长指骨节修长,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浑身的气场阴冷得吓人,“原因呢?”
“贺先生的父亲去世得早,任梁又是个海王,在贺先生的父亲去世后接近贺先生的母亲,并谎称自己单身,用长达五年的时间哄得贺先生的母亲接受了他,跟他在一起。后来,任梁的妻子上门捉奸,出车祸死了。从那以后,任秋平就恨上了贺先生母子。”
这些陈年往事,其实早已时过境迁。
但听着秘书的汇报,闻砚深却突然想到任秋平来参加综艺录制那天。
贺沉的脸色是惨白的。
任秋平,真真切切地给贺沉留下了心理阴影。
闻砚深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他这辈子,还能不能引导贺沉从心理阴影里走出来……闻砚深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另外。”秘书说:“任秋平要曝光贺先生的母亲是小三,以当年的事相威胁,才逼得贺先生就范,窃取商业秘密给任秋平。”
秘书欲言又止:“今天闻氏和任氏的竞标,结果快要出来了。贺先生泄密,我们一败涂地的可能性很大。闻总,您明知道贺先生泄密,为什么不阻止?”
闻砚深没说话。
他知道,贺沉是被人威胁才这么做的。
但在今天之前,他不知道任秋平是用什么威胁了贺沉,更不知道贸然出手会不会导致贺沉受到伤害。
闻氏的利益很重要,贺沉也很重要,可若是二者冲突了,闻砚深一定是在保护好贺沉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维护闻氏的利益。
于他,公司垮台了可以再创建,只要他还有一个商人的脑袋,一双手,就能东山再起。
可贺沉只有一个。
这时,闻砚深和秘书的手机同时响了。
闻氏高层群里,带队去竞标的副总发了消息。
张副总:“闻总,我们竞标赢了!”
张副总:“真是大快人心!”
张副总:“我有个在任氏工作的老同学,还偷偷跟我说他们拿到了闻氏的竞标底价和详细数据。”
张副总:“我一问才发现,他们拿到的所有数据,小数点全部点错了一位,都是假数据。”
张副总:“活该!!![捧腹大笑.jpg]”
看着微信群里的消息,闻砚深瞳孔里闪过一抹震惊。
随之而来的,是心疼。
即使被威胁了,即使有心理阴影,贺沉第一个考虑的还是保护他和他的公司。
闻砚深以为,他是为了美人放弃江山。
殊不知,美人已经拿起剑,默默替他守护他的江山了。
“闻总。”一旁的秘书面露愧疚,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贺先生了,“要不我们去报警,替贺先生讨一个公道吧。”
报警?闻砚深在心里冷笑,时隔多年,且不说能不能找得到证据和证人,即使能,任秋平殴打贺沉的案子也早就过了追诉时效,根本没办法定罪量刑了。
不过,他不会任由任秋平逍遥法外。
法律惩治不了的恶人,他来惩治。
法律保护不了贺沉,他来保护。
闻砚深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走出了包厢,“一会儿贺沉从洗手间回来,先送他到云水华庭的别墅等我。”
“是。”
……
晚上八点,闻砚深等在任秋平的公寓外。
任秋平自然不至于穷到住公寓,但他养的小情人太多,索性买下了一整栋公寓楼,里面的住户都是他养的“金丝雀”。
任秋平把车停稳。
刚下车,一个麻袋扣在了他脑袋上。
他刚想大声呼救,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趴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阴戾冷冽的男声,“不想死,就别叫。”
任秋平惜命,瞬间就不敢叫了。又是两棍子砸下来,任秋平躺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不停地求饶。
这时,有打火机的零件声响起。
闻砚深点了根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任秋平,用滚烫的烟头一下一下地往任秋平胳膊上戳。
任秋平想躲,脑袋当即被用力地踩住,碾压。
隔着麻袋,任秋平看不到偷袭者的脸,但他感觉自己的头上身上都流血了,胳膊上被烟头烫了至少十几二十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烧焦了的味道。
盛怒之下的闻砚深,直接扯下了罩在任秋平脑袋上的麻袋,揪着任秋平的头发迫使其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你都对贺沉做过什么,嗯?”
月光下,闻砚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索命的阎王,浑身的杀意达到了顶峰。
任秋平吓得浑身发抖,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闻总,我错了!是我那时候年少无知,我、我有眼无珠,才会冲撞得罪了贺沉……对不起!”
闻砚深一拳头砸在任秋平脸上。
任秋平嘴角都破了,血沫子喷了一地,狼狈不已。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贺沉。”闻砚深冷冷地说道。
任秋平连连称是,点头如捣蒜,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闻砚深就是个疯子!说实话,他想过闻砚深会替贺沉出头,想过闻砚深会在商场角逐中和他交手,想过闻砚深会去报警,但因为时隔多年证据不足,警察也奈何不了他。
他想到了所有的情况,却唯独没想过……闻砚深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对他大打出手。
“是,我对不起贺沉,我不是人,对不起!闻总,我真不知道他是您宠着的人……”
“他不是我宠着的人。”闻砚深打断他的话,脸色冷得怵人,“他是我老婆。”
“闻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他是我老婆之前,他首先是个人,是个有尊严的人。”闻砚深居高临下地盯着任秋平,眼神阴狠,活像是要索命的恶鬼,“当年他才多大,你就那么打他?”
“我……”
闻砚深没有再听任秋平的解释。
他捡起地上的棒球棍,狠狠往任秋平身上砸。
砰——砰——砰——
直至头破血流。
任秋平的求饶声,没能阻止闻砚深的动作。
司机的阻拦,没能阻止闻砚深的动作。
司机急得快疯了。
再这样下去,要死人的!!
即使他们手上有任秋平这些年来在商业领域恶意不正当竞争,迷奸清纯漂亮的小明星的种种罪证,能让任秋平对今天挨的这顿打闭口不言,可要是闹出了人命,只怕闻砚深也会有麻烦。
可是发了疯的闻砚深,没有人能阻止。
直到,有一只骨节纤细分明的手,攥住了闻砚深的手腕。
那是一只做物理实验的手,匀称又修长,中指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子。
“闻砚深,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