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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闻砚深用手帮贺沉量胸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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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砚深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

能把贺沉的资料和身体各部位尺寸数值倒背如流的闻总,愣是一本正经地用手量了整整十二次,才在贺沉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表情里,量出了准确的结果。

一直到三十轮游戏结束,贺沉都没好意思再和闻砚深有任何的眼神对视,把头低得像鸵鸟一样。但好在,贺沉在第二十一轮和第二十九轮又玩了两次大冒险,分别是唱一首歌和做十个单手俯卧撑,闻砚深在第三十轮的时候说了个真心话,两人顺利地把节目组的手铐给解开了。

到了晚上,主持人按照每组嘉宾的三个任务里的排名,给各组嘉宾分房间。

[深沉]是四组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挖莲藕捞鱼第一个完成,演虐心短剧评分第一,就连真心话大冒险的参与度也是最高的。

但贺沉主动把最好的房间让给了[软糯],因为下午的时候他看到云糯跳完舞就一直在喝红糖水,捂着肚子不太舒服的样子。

云糯激动得快哭了,她鹅子真的好绅士!!!

至于闻砚深是不是同意换房间……云糯觉得,但凡是贺沉做的决定,只要不是红杏出墙出轨其他野男人,就算贺沉要把天捅个窟窿,闻砚深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于是,房间就这么定了下来。

[软糯]住在周村长家小洋楼二层的房间,有两张床,有热水。这是四组嘉宾里,最好的房间。

[深沉]住在周村长家一楼房间,有热水,但……只有一张床。

[吃鱼]排在第三,住的是一个村民家的房间,仅有一张床且没有热水,因为热水器在村民家的主卧,只有一个,不方便给他们用。

排在第四名的[浸润],也就是周谨和叶润安则更惨,他们住的房间里不仅没有热水,且只有一张沙发,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需要打地铺。

“小贺,这是你们俩的房间,被褥是前几天晒过的,换了全新的被罩和床单,都是干净的,你们放心住吧。”周村长抚着白胡须,和蔼地把贺沉领进房间。

“谢谢周爷爷。”贺沉能感觉到周村长对他们释放出的善意,很真诚地道谢。

屋里的陈设并不奢华,但窗明几净。就连床头的俄罗斯套娃,周村长的媳妇都一个一个地拆下来洗过,生怕贺沉他们晚上闲着无聊会拆娃娃玩。

大床上的被褥绣着红艳艳的牡丹花,有点俗气,但散发着一种阳光的味道,混杂着些许樟脑球的草木香,并没有霉味或者是潮湿味。

甚至于,周村长怕他们晚上去院子里的旱厕上茅房,会被隔壁家脏兮兮的驴吓到,还特意帮隔壁邻居养的驴洗了个澡。

“别客气,小贺,我听说你是学物理的?”

“是。”

“哪个学校的?”

“北大。”

“嚯,你这学问可大着哩。”周村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手拿搪瓷杯一手拿着书和演算纸进来,还戴着老花镜,“小贺,我这有两道题不会,你给我瞅瞅呗。”

贺沉诧异地接过那本边角泛黄,快要散架了的书,“周爷爷,您还学物理呢?”

“那可不!七七年恢复高考那年,俺还考上了清华的物理系呢,喏,这还有个录取通知书,给你瞅瞅。”周村长从物理书里,翻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纸上盖的红色印章已经随着岁月的侵蚀渐渐模糊了。

那时候能考上大学甚至是考上清华,可绝对不简单!贺沉眼底闪过诧异,“那您怎么没去读大学?”

“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供我读书?”周村长苍老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遗憾,他抹了抹眼角,“算了,不提这个,你和那个男娃……是两口子吧?”

贺沉:“???”男娃?这说的是闻砚深?

“不是,周爷爷,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贺沉赶紧解释,“他叫闻砚深,是我老板。”

“老头子我还没到头昏眼花的年纪呢!”周村长摆了摆手,虽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什么关系,但他神神秘秘地露出了笑容:“我告诉你,小贺,你一个男娃,孤身在外也要注意安全。”

“……”

“原本你们俩这屋也有两张床,我怕你们明星讲究多,还在两张床中间安了个床帘。可是刚刚吃晚饭的时候,那个闻……闻什么的特意跑过来,求我帮忙把这屋里的床搬走一张,故意只留下了一床被褥,一个枕头。”周村长又笑了。

他不知道这种笑容其实是叫做姨母笑,但这并不妨碍他笑得开心,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贺沉被闻砚深的无孔不入,闹得哭笑不得。

“咳,周爷爷,我还是给您看看这几道物理题吧。”给周村长讲题的时候,贺沉总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种熟悉感和亲切感。

或许是——周村长放在书桌上的一个搪瓷杯、一摞演算纸、三两本破破烂烂的书和一支笔尖劈叉生锈了的钢笔,让贺沉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身为终身教授的贺玮鸣,依旧简朴到一个搪瓷杯,一摞演算纸,就能在那里写写画画地研究一整天。

贺教授死后的遗物里,除了几十块钱零钱,一个账上不到一千块钱的存折,剩下的就只有满满二十三箱的物理书。

贺沉从回忆里抽离自己的思绪,开始专心致志地给周村长讲题。

讲了几道题。

半小时很快过去。

周村长心满意足地拿着书走了,可闻砚深还没回房间。

贺沉打了个电话给他,显示正在通话中,贺沉便以为闻砚深在忙。

一个小时后,闻砚深没回来。

两个小时后,闻砚深没回来。

三个小时后,闻砚深依旧是没回来,贺沉没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贺沉急了。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深夜。

外头的大雨从中午下到了现在,屋里竟渐渐地渗进了水,床边的鞋子都漂了起来。周村长和村支书带人去查,才知道是村子上游爆发了洪灾,滚下来的石头把村口的桥洞子堵住了,村里的水这才涨了起来。

解决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在于,只要人潜到水下,把桥洞子里堵的石头通开,就能解决问题。

困难在于,水里的石块和泥沙很可能伤到下水的人,且桥洞窄小只能容一人进去推石头,即使通开了,堵了这么久的洪水一拥而入,巨大的漩涡能直接把人卷到下游几十米之外,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

更要命的是,贺沉听村里的村民说,刚刚有人下水去撬石头,都过去十几分钟了还没上来,看身材和侧脸很像闻砚深。

贺沉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被困在水里的人该不会是……

贺沉又给闻砚深打了好几个电话,平时都会秒接他电话的人,却是迟迟未接,冰冷机械的女音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周爷爷,我以前为了拍戏学过潜水和水下换气,让我下去看看吧。”贺沉问大周村的村民借来两根绳子绑在腰上,就要往水里跳。

村长和村支书忙阻拦道:

“小贺!村子里这么多壮汉,怎么也不能让你这么个孩子下去!”

“就是啊,这是周家村又不是贺家村,我们得多大的脸,让你一个外人帮我们拼死拼活?”

“你快回来,水流那么急,下面危……”

话还没说完。

贺沉已经绑好绳子跳了下去,一是怕水下的人真的是闻砚深,二是周村长对他太好,而从小对他好的人太少了,所以大周村出事,能搭把手的他一定会搭把手。

贺沉下水后——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众人满脸焦急地等着,却迟迟等不到贺沉上来,已经急得快疯了,要是贺沉出了什么事,他们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就在此时,桥洞子里发出一声巨响!

轰隆——

平稳的水流猝然变得湍急,打着漩涡地从桥洞子底下喷涌而出。

站在岸上的周村长连忙指挥着村民把贺沉拉上来。

可好巧不巧的,绳子——突然断了!!

周村长看着那一截断在村民手里的绳子,吓得脸都惨白了,撕心裂肺地大喊道:“贺沉!”

嘶吼声里,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动作粗暴地拨开人群,崭新的手工皮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烂泥里,不顾一切地往河边冲过去。

“咳咳——”贺沉在下游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浮出水面,抹了把脸,剧烈地喘息着,手里还拖着个因呛水过多而奄奄一息的周谨。

周谨本就和闻砚深长得有三分相似,又和大周村沾亲带点故,所以周谨毫不犹豫地下到桥洞子里撬石头,夜里太黑了,这才有村民把周谨错认成是闻砚深,误导了贺沉。

周谨身体素质不差,只是下水后腿抽筋了,于是就把自己卡在了石头缝里,动弹不得。

可以说,贺沉再稍微晚下水几分钟,周谨就没命了。

“这里!先把周谨拉上岸!给他做人工呼吸!!”岸上的人伸手去拉,贺沉在下边连推带扛,把昏迷不醒的周谨先给弄上了岸。

贺沉自己要上岸时,却突然看见了一道身披夜色的漆黑身影。

借着月光,贺沉看到了男人那比恶魔还要阴戾恐怖的眼神,月色都不能给他增添一丝一毫的温度。

“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闻砚深怒不可遏,身上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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