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脑海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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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实验室啊……”
刚进来的时候，卢卡斯就意识到这座建筑的本质，诺曼的审美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的，这里的风格和奥斯本集团内的生物实验室简直一模一样。
“等一下，有人！”
几人连忙躲入夹角的阴影里，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员工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但是员工却直接发现了他们。
“发现入侵者。”
“啧。”彼得熟练地射出蛛丝，撕下了他的面具。
对付这种小阴影对怪盗团来说已经是手到擒来了，彼得捡起打败阴影后掉落的一捆美钞掂了掂重量。
“别的不说，诺曼的殿堂里掉的钱还是很多的。”
“这些钱在现实中也能用吗？”哈利问道。
“当然啦。”
“原来如此。”哈利点了点头。
先前他就一直在疑惑，怪盗团身上的设备可不便宜，不是几个学生能轻易拿出来的，但既然这些散落一地的钱在现实中也能用的话就合理了。
“诺曼的殿堂钱多还挺符合设定的不是吗。”卢卡斯说道。
“确实也很合理。”
一路向上，众人再次遇到了一堵封起来的门，哈利熟练地把手放在屏幕上面，但这一次却没有成功打开大门。
“拒绝，错误认证。”
“欸？不行吗？”哈利皱起眉。
“让我看看。”彼得凑了过来，他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黑客，但也比在场的所有人要好。
“唔……既没有钥匙，也不是生物认证的话，那应该是需要阶级认证的。”他说道。
“阶级认证……”哈利说道，“我明白了，奥斯本集团中的员工都有自己的工牌，一般来说他们只有前往自己工作区域的权限，哪怕是我，也要刷卡才能前往顶楼。”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能前往上层区域权限的工牌才行。”
“没错。”哈利点了点头，“该楼层的部长工牌会有这样的权限。”
“就是说那些阴影员工也有职位吗？还真是真实……”
“既然是部长，那应该会比一般的阴影更强吧。”明迪勾起嘴角。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小心前进。”卢卡斯无视了明迪跃跃欲试的目光。
“但是……”彼得看着复杂的大楼内部，“我们应该怎么找到这里的部长呢？”
“刚刚我看到有些人的衣服和普通的员工不一样，我觉得部长大概率就在他们之中。”哈利说道，“但是最好还是要找出究竟谁才是部长吧。”
“哈利也认不出来吗？”
哈利无奈地说道：“……这毕竟是父亲的殿堂。”
沉闷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几人连忙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一队员工整齐地跑过走廊，前往了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怎么回事啊，满满的都是这些家伙啊。”明迪嘟囔着。
“那不是正好嘛，正好可以去打探一下关于部长的情报。”彼得兴奋地说道。
“不行，你在诺曼的意识中是敌人。”卢卡斯摇了摇头，“就算是打探消息也不能是你去，不然的话会引起警报的。”
“是啊，起码也得找一个不会被他们警惕的人去才行。”
“那么，我去吧。”哈利说道。
“你？”
“没错，让我试一试吧。”
“但是……”
“要论最不会被警惕的人，肯定就是我没错了。”哈利坚持道。
卢卡斯皱着眉，不语。
他总觉得让手无寸铁的哈利去不妥，更何况先前哈利还在诺曼面前与他决裂，这种情况下，哈利的身份真的还是一块免死金牌吗，而且……卢卡斯也不确定诺曼是否受到了来自……的影响。
“的确，哈利怎么说也是姓奥斯本的，应该会没事吧。”格温乐观地说道。
“嗯嗯，怎么说也是诺曼的殿堂，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吧。”明迪赞同地说道。
可彼得却抿着唇不表态，卢卡斯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卢卡斯，彼得，怎么了吗？”
彼得摇了摇头，“不，没事，我只是有点……不太信任诺曼了……”
“同感。”卢卡斯说道，他看向哈利，“我们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危，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意外的话……那把枪你带在身上吗？”
哈利一愣，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里面装着的就是卢卡斯给他的枪。
……卢卡斯先前就已经和他说过了这把枪的利弊，但关键在于他是否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没关系，我去也可……”
卢卡斯看穿了哈利的犹豫，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哈利打断了。
“我带着。”他说道。
“喂喂，但是用那把枪的话，也有很大的风险吧，更何况这件事也不是非哈利你不可啊。”明迪忍不住劝说道。
“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再逃避下去了，这是父亲的殿堂，也应该由我亲手悔改他。”
既然哈利都这么说了，那么众人也没有阻拦他的立场和理由了。
卢卡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听好了，要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问出部长的情报，如果被识破很大可能就需要战斗了，我们没办法进入房间，在他们面前的你是最危险的，一定要注意。”
“我会注意的。”哈利点了点头。
房间虽然大，但是却都是忙碌的员工，没有什么遮蔽物，确实如卢卡斯所说，怪盗团无法潜入进去，而哈利不被怀疑的关键就是得让这些阴影明白，他就是哈利·奥斯本，诺曼所认为的那个哈利·奥斯本。
哈利整理了一番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板着脸进入了房间。
看着忙碌的员工，他轻轻咳了一声，很快就引起了阴影们的注意。
“啊，是哈利少爷。”一位看上去稍微高级的员工走了过来，“我们似乎没有收到您要前来视察的消息。”
哈利皱起眉头，故作不悦地说道：“什么时候我来视察需要提前通知你们了？”
“额……当然当然，这是您的权利。”阴影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说道：“请问哈利少爷需要视察哪些区域呢？”
遭了，他还不知道这里的区域叫什么……
“你是这里的部长？”
阴影愣了一下，“我是这里的主管。”
随即他有些怀疑地问道：“哈利少爷您不记得我了吗？您每次都会来这里检查身体的。”
检查身体？这里……是研究遗传病的地方吗……
自从知道奥斯本家族的祖传遗传病后，哈利也惶惶不安过一段日子，他也明白了诺曼一直将钱投入生物实验室的理由，没有人想死，诺曼是，哈利自然也是。
但是这和诺曼在万圣节，在最热闹的街区进行恐怖袭击又有什么关系？就像卢卡斯所说，他的父亲早就扭曲成另一个人了。
真的是这样吗？
仿佛有另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
“谁？！”哈利瞬间回神。
“怎么了，哈利少爷？”身边唯有那些阴影主管，“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奇怪啊。”在外面一直看着哈利行动的彼得说道，“哈利的表情不太对劲。”
“但他们谈话的内容没什么问题。”看得懂唇语的明迪神色不变，“那个阴影说他是这里的主管，还认识哈利。”
“应该是诺曼殿堂里的人偶哈利吧，希望哈利不要被怀疑。”
“只要他不立刻动手，就还有余地。”卢卡斯盯着事情的发展。
“不，谢谢关心，我没事。”哈利捂住头，他总感觉那个声音好像是从脑袋里传出来的。
“谢谢关心……？”主管轻轻地重复着哈利的话，突然间他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你真的是哈利·奥斯本吗？”
闻言，哈利猛地抬起头，看着身体开始膨胀的主管，瞳孔瞬间收缩。
“不好！”
在外面的众人也发现了事态的突如其下，连忙向房间跑去，但是阴影的动作更快，一道大门啪地落下，哪怕是彼得紧急射出一道蛛丝，也只能徒劳地黏在大门之上。
一道大门，将他们和哈利完美地隔离了开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该死！”彼得重重地捶了一下大门，以彼得的力气，大门竟然纹丝不动，只有一道小小的凹陷。
“可恶，被摆了一道！”明迪也是一副气炸了的样子，她对彼得说道：“你让开！”
明迪控制自己的人格面具一顿输出，但威力巨大的热核爆炸竟然也奈何不了眼前的大门。
“哈利他不会出事吧？”格温担忧地说道。
卢卡斯看着这沉重的大门，拉住了还想要继续捶门的彼得，“先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找一找别的能打开这道门的方法吧。”
而位于房间之内的哈利却要独自面对露出真面目的阴影，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恶魔，哈利的第一反应自然转身就跑，但可惜的是，他的退路已经被切断，哈利只能在房间里和这些阴影兜圈圈。
“拙劣的伪装者，我要把你撕碎，交给诺曼大人。”
伪装者？哈利都要被气笑了，真没想到他本人会在诺曼的殿堂里被认为是假货，那么在尊敬的父亲眼里，他，哈利·奥斯本到底是什么……
嘻嘻，是什么呢？任由摆布的吊线木偶？还是可以随意利用和丢弃的工具？
这次哈利听到了，这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自己的声音。
“闭嘴……闭嘴！”
像是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哈利暴躁地吼道。
陷入某种癔症的他身体自然而然地做着闪避，险之又险地躲掉了来自阴影的攻击，但是他却看不到自己的神色，时而疯狂，时而愤怒。
在哈利没意识到的时候，阴影们停止了攻击，它们平静地看着哈利，仿佛早已知道他此刻的行为。
你以为的同伴又是对你的呢？他们说他们会保护你，可结果呢？他们还是抛弃了你。
哈利~哈利~你是没有用的孩子，你是没人要的孩子~
黑气满满缠绕在哈利周身，就连他漂亮的绿眸都逐渐变得混沌。
“不是……不是这样的！”哈利喃喃着，他咬着牙质问着，“你是谁？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我是谁？我就是你呀，嘻嘻。
此乃谎言。
哈利冷笑着，“这种话你也想来骗我？”
欸~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问问你自己，这难道不是你心里冒出来的想法呢？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
心中的声音委屈地说着。
哈利看向对面的阴影，原本充满杀意的阴影诡异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哈利，来到我们这一边来吧。
“呵呵。”哈利笑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把枪，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你要干什么？
“如你所见。”哈利咬牙切齿地咧了咧嘴。
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哈利想起了先前和卢卡斯之间单独的谈话。
绝大部分时候都非常平和冷静的怪盗团团长用那双蓝得不似人类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我们悔改过的殿堂主均发现了心灵被篡改的现象，做出了违背自己本心的行为，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幕后黑手的目的，但诺曼·奥斯本也极有可能是受害者之一。”
“也就是说父亲他……”
看透了哈利眼中的庆幸，卢卡斯摇了摇头，“不要有侥幸心理，哈利，你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吗？”
哈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路，你一直以来都只是在诺曼给你划好的道路上行进罢了。”卢卡斯说道，“试着问问自己的心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利沉默了，良久后，他才干哑地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哈利抬起头，看着卢卡斯透彻却又格外空洞的眼睛，“你又在想什么呢？卢卡斯，我看不透你。”
是的，和一眼就看透的彼得和格温比起来，卢卡斯看似一汪清澈的泉眼，但实际上深不见底，无法窥得深处的真实。
他对大家的关心不是假的，却有着奇怪的违和感。
“我？”卢卡斯眨了眨眼，轻轻地笑了笑，“可能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要帮你一把吧。”
……
哈利扬起了张扬的嘴角，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再被操控了！我也不当你们手中的棋子！”
卢卡斯，希望你不要拿错了。
这么想的哈利扣下了手中的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