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老太太及众生言行录（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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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言行录

十二时我打开老家大门，进北卧室见白金老太太坐在长木沙发前，右手拿了把剪刀在剪伊犁牛奶的包装箱，硬壳纸碎片纷纷落在地上，老太太的实力不弱。我曰：“你莫剪啦，我要扫地啦。”老太太曰：“我没要你扫。”我曰：“你扫啵。”老太太不曰

饭菜煮熟蒸熟，我曰：“吃饭啦。”白金老太太边剪硬壳纸边曰：“你吃嘛，我还有事要做，没吃啦，莫再啰嗦。”我曰：“不吃饭胃痛的啵。”老太太曰：“痛啦，痛啦死了，你一回来就扯、扯、扯。”边日手还不停的剪碎硬壳纸。我曰：“我来搞算了。”白金老太太大曰：“你莫来搞，懂没有。”停了一下我曰：“有葡萄纯甜的。”白金老太太曰：“有十把斤(意十来斤)？”我曰：“没得十把斤，有点你不吃，我吃就完了。”白金老太太曰：“不是喊你吃。”我曰：“那你还吃不吃？”老太太曰：“你吃嘛。”我曰：“我吃以后，我就不回来了啵。”白金老太太曰：“你莫回来啦。”我曰：“我走了啵。”白金老太太曰：“课嘛、课嘛，烦得要死。”停了一会白金老太太曰：“喊你吃你就吃，啰里啰嗦，我是不打针的。”我曰：“干嘛呢？”白金老太太曰：“要等死了才打得了吧，你莫来跟我讲。”老太太边讲边剪硬纸壳，我曰：“白金老太太你吃不吃饭，你讲。”白金老太太曰：“不是喊你吃，我没成饿，我没吃，你还做起那个样子。”我曰：“我做起哪个样子，等一下胃痛，医生来了你就晓得了。”白金老太太剪硬壳纸，再剪硬壳纸，象工人一样有效率，不久老太太递给我一个比鞋垫长一些的硬壳纸纸样曰：“车不车？”我曰：“我来车得啦，车鞋垫啊。”白金老太太曰：“我晓不得噢。”我曰：“那你什嘛时候吃饭？”白金老太太曰：“晓不得，吃不吃都得。”我曰：“我真走了地啵。”白金老太太曰：“你想走就走啊。”我曰：“我走啦饿到你我不管的啵。”白金老太太曰：“不管罢啦，死了算啦，死啦你不来就得。”我曰：“不吃饭真的要死的啵，你死了，老头子耍回来了找不到你的啵。”白金老太大小日：“哩啰、哩哩、啰啰……，我嫌烦……，我还吃得了好久。”我曰：“你现在吃不就得啦。”老太太曰：“得啦、得啦，吃不得罢啦、罢啦……，你这几天丈子【意这样】你这几天丈子恨死我。”我指着碎硬壳纸曰：“你不吃饭，我把这些丢了喀。”老妈暴曰：“你丢课哪垲？你好话头多，随便你，你想丢不丢，”我曰：“你吃饭，我帮你找点硬壳纸给你。”老妈曰：“在哪垲？”我哈、哈、哈笑起来，我拿一张大报纸把硬纸片包起，白金老太太曰：“全靠你拿这东西包起来。”曰完继续剪硬纸箱。

我回到南厅，从冰箱保鲜柜里拿出一串葡萄折了【意摘】几颗走到北卧室，一颗剥皮后递进白金老太太嘴里，我曰：“好甜。”白金老太太曰：“才给一颗。”我曰：“甜没有？”老妈：“嗯。”了一声，我曰：“吃了饭的再搞嘛，不然葡萄放久了没甜啦。”白金老太太曰：“蛮甜。”我曰：“不然胃痛住院更加剪不成硬壳纸啦。”老太太不言语。我在前面边引路边曰：“葡萄好甜哦老太太站起慢慢走到南餐厅，又走向南晒台，我曰：“吃饭啊。”老太太曰：“你吃嘛，莫管我。”我曰：“你不吃饭，也可以先把葡萄吃完，不然葡萄臭酒啦。”老妈这才打转坐在饭桌前的藤椅上，我把桌子挪了挪，让老太处在饭桌前的中位。白金老太太吃了几颗葡萄后食欲大增，右手拈起肉饼、鸡蛋轮流丢进嘴里。我赶紧扒完午饭，放心进南卧午睡。

午觉醒来已是十六时许，老妈的中餐可能早些结束，米饭吃完，鸡蛋吃完，肉饼只剩一点点，倒是葡萄没吃几颗，老太太又慢慢走到北卧，剪她的伊犁硬纸箱。

十七时三十分白金老太太起身，跚跚的走进厨房摆放她的纸片，我进去时砧板放了一叠卷筒纸纸片，旁边放了一把钳子。我曰：“你的硬壳纸给别个偷喀啦。”白金老太太边曰：“我在厨房，我那看得见。”边蹒蹒的走回北卧室，坐在长木沙发上摆弄她的收藏，我坐一旁的竹躺椅上看电视，摆了一会老太太拿起一张有画的纸片递给我曰：”这个好看，这个好看没有，”我接过看了一眼，原来是本日历的首页――观音菩萨臃容的画相，白金老太太确有眼力。我笑了笑没说话起身准备晚餐，高压锅上灶后回到竹躺椅上坐定。

见我在躺椅上瞌睡，白金老太太曰：“你课吃饭嘛。”我曰：“我没吃饭啦。你不吃，我也不吃。”白金老太太曰：“你跟我干嘛。”我曰：“我想吃汤圆，没得；我想吃馄饨，你课买啊。”白金老太太曰：“你哥回来帮你买。”我曰：“老大明天才回来。”白金老太太曰：“你肚子痛没有？”双手想把硬纸片折成硬纸盒，这时屋外传来车笛声，老太太曰：“什嘛车？”我曰：”救火车。”白金老太太双手不停的撕卷筒纸，往长木沙发添纸、叠纸我曰：“吃饭啦。”白金老太太曰：“我那有时间。”我曰：“一下子做不完地，你不吃饭那有力气做。”白金老太太曰：“我搞起这些，我也不搞了，不得了。”我只好到南厅独自扒完饭，又回到北卧看电视。好不容易白金老太太从百忙中停下来曰：“吃饭啦，你吃了饭没成。”我曰：“我早吃完啦。”

我费尽心机的结果：白金老太太除了把晚餐的肉饼消灭外，只喝了几口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