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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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同志，请你说一说当时是什么情况？你又是因为什么大清早出现在这边？”没有任何线索，而苏瑶则是唯一一个看到歹徒的人，自然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我去杀猪场买肉，因为有熟人，所以能买到最好的肉，不过你们也知道去晚了，也不好买，所以我们约定的时间就是四点。”这个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只要去杀猪场问过就知道了，苏瑶跟着这群公安回到公安局，也渐渐地冷静下来了。不过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一幕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她看到的虽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是也是离犯罪分子只有几步之遥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有自行车骑过的声音，那人才想着把尸体拖进巷子里面，不易让人发现。
“当时我很困，就打了一个哈欠的功夫，就看到有人正拖着什么东西进了巷子，本来我都骑自行车过去了，但是越想越不对劲，又怕万一真的是，那人跟着我回家了怎么办，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呢，所以就直接来了公安局。”苏瑶说着，就见对面坐着的公安正记录着什么，她也不管，虽然冷静下来了，但依旧心有余悸。
几个公安对视一眼，已经有人出去调查去了。
“那你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苏瑶摇了摇头，她就瞥了一眼，怎么可能看清楚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当时就是瞥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就看着那人带着个帽子，衣服穿的是一件藏蓝色的衣服，这个颜色的衣服，很多人都穿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苏瑶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道。
“就没有看到一点相貌特征？”一个小年轻问道，他也是着急了，这么久了，终于有人看到了目标，却还是晚了一步，这怎么能让他不着急呢！
苏瑶皱眉，说道:“那人带着帽子，正低头拖人呢，我并没有看到脸。”
那小年轻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把苏瑶吓了一跳。
“别怕，他只是有些着急。”年长的公安脸色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安慰了苏瑶一句。
苏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看了看时间，几个孩子也起床了，而她还没有回去……
“时间也不早了，我知道的也已经说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我就先回去了。”名字住址都已经登记了的。
“行，感谢你提供地信息，小张，送一下这位苏同志。”年长的那位叫了一声，那个叫小张的小公安走了过来，点了点头，对着苏瑶说道:“同志别担心，我送你回去。”
其实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街上也已经有行人了，苏瑶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那个小张一起出了公安局。
她的瞌睡早就因为早上的这一变故而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每天都去杀猪场那边拿肉？”小张像是不经意般的问道。
却让苏瑶心里一紧，不过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说道:“也不是，就是偶尔去拿肉，哪有天天去拿肉的，什么家庭啊？”
这也是拿肉之前和杨娟说好的，如果一旦有人问起，就是这个说辞，而且每次杨娟男人都是把肉拿到外面来，杀猪场里的人就算是知道他把肉拿出来，也不知道每天给的人是谁。本来每个人都是有份额的，又不是他一个人这样做，都是私下干的事情，没人会多说的。所以一开始苏瑶就把目的地说了，也算是有恃无恐。
如果不说实话的话，那么早，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也是。”小张点了点头，也不是疑心苏瑶，毕竟犯案的是男性，这一点上从种种迹象都可以看出来，苏瑶可能真的是路过发现的，但是作为唯一近距离看到的人，他们自然会忍不住多问一些。
这也算是一个职业病吧！要是真的每天去拿肉，那就涉及到投机倒把了。
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苏瑶还进去打包了几个大肉包子，早饭是来不及做了，只能买点东西回去将就着吃了。
很快就到了苏家，小张看着苏瑶打开了门，从里面跑出来三个孩子，就准备离开了，苏瑶见状，含喊住他，连忙去拿了油纸出来，给他装了两个大肉包，说道:“公安同志，你也忙了一早上，先吃点垫一垫吧。”
小张是看着她买的，见那两个还在冒着热气的包子，虽然心动，但还是拒绝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规矩。
“这是我感谢你送回我来的谢礼。”见人不收，苏瑶直接放他怀里，就转身关了门。
小张看着怀里的包子，又看了看关上的院门，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最后还是高兴的拿着走了。
“娘，你去哪里了？怎么是公安叔叔把你送回来的？”苏瑶回过头就见三个孩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苏瑶提了提手上的肉，说道:“给你们买肉去了，晚上做红烧肉。”
“好耶，好久没吃红烧肉了。”三个孩子欢呼一声，虽然家里不缺吃的，但是吃肉谁不高兴啊！
“好了，快点把包子吃了，再晚一点就迟到了。”苏瑶拍了拍三个孩子的头，宋辰毓没在，她连说的地方都没有，在三个孩子面前，更不敢露出一丁点来，毕竟孩子还小，心里有些委屈，但是却没地方诉说。
给一人兑了一杯奶粉，就着包子吃了，收拾了一下，一家子就出了门。
远远的见三个孩子进了学校之后，苏瑶才骑着车快速的向厂里而去。早上发生的事情，她连办公室里的人都没有说。
中午吃了饭后，她才晃悠着去了传达室，给远在省城的宋辰毓打了一个电话。在转接的这几分钟里，还好好的，当听到宋辰毓那经过电话传过来，有些变声的声音的时候，苏瑶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
“喂，媳妇怎么了吗？”
鼻头一酸，眼泪差点都下来了，苏瑶强忍住眼泪，吸了吸鼻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虽然已经极力的控制了，但是出口的声音，依旧带出了一丝哭腔。
“发生什么事情了？”宋辰毓立即问道，连语气都变了。
苏瑶一惊，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你别担心，我就是想你了。”
说完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什么地方，见有人带着笑意看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怎么一时激动，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呢？太羞耻了！
“真的没事？”宋辰毓有点怀疑。
“真的真的。”苏瑶连连点头，随后想到对面也看不见，一时间有些囧。
“我应该还有两天就回来了。”宋辰毓松了一口气，才说道:“下班之后就别出门了，知道吗？家里缺什么，你给我说，我过两天带回来，杀猪场那边也先别去了，我回来了在去拿。”
本来之前就想说的，只是一到了省城就忙得昏天黑地的，就最开始那天给苏瑶厂里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一直没时间打电话了。
他也想早点学习完，就早点回去，所以学习得更加忘我了。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她也的确不敢早上去拿肉了，等下下班之后就去给杨娟说一声，先停几天，不光是有犯罪分子，说不定现在警方也把她盯住了。
到底不是自己家的电话，两人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苏瑶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几秒钟，才和人说了一声，离开了。
心里还是有些惆怅的，还有两天才回来呢！
“这是和你男人打电话回来了吧？怎么还不高兴了？”苏瑶去打电话的事情，办公室里的人是知道的，见人回来，王梅忍不住打趣了一声。
“哪有，高兴着呢！”苏瑶收拾了一番情绪，才说道。
“哎哟，还是你们年轻人会，也不害臊。”王梅笑了起来。
苏瑶笑着和她打闹了一阵，才开始一天的摸鱼生涯。
“啧，这眼见着就要秋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抓住。”张树林看着报纸，摇了摇头，这眼见着人还没抓到，而受害者却是越来越多了。
提到这个，原本还很欢乐的氛围，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可不，也不知道那些公安在干什么？还没有抓到人。”王梅有些不满的说道。
“别这样说，他们压力也很大的。”苏瑶摇了摇头，发生这样的事情，压力最大的就是那群人民公仆了，可是没办法啊，犯罪分子太过狡诈，而公安们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街上守着吧，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毕竟人手有限。
“哎，你说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怎么还有人大晚上的在街上晃悠。”柳枝摇了摇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就跟她家一样，从事情发生之后，下班回家就不怎么出门了，实在是没办法要出门的时候，都是叫上周一同一起的，不管怎么样，总是安全得多。
几人叹了一口气，总是有人存在着侥幸心理，以为不会这么倒霉，殊不知总是这样的人最容易遭殃。
“也不能这样说，就一个犯罪分子，还不让人出门了吗？”张树林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也不是不让人出门，就是明明知道不安全，就不要那么晚一个人出门了吧！”柳枝摇了摇头，解释道:“在力气这一方面，女人总是比不过男人的，所以受害的总是女子。”
“柳姐说得没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女人在体力上终归比不过男人。”王梅点头附和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晚上我都不敢出门了，虽然现在遇害的都是些年轻女人，但是我这心啊，总是担心得很。”
“那可不嘛，希望公安早点把人抓到。”柳枝把带来的枣子一人分了几颗。
苏瑶接过，道了声谢，并没有提今天早上的事情，他们办公室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万一传出去了，被盯上怎么办？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而现在的传播八卦速度太快了，苏瑶不敢去堵，她自来胆子就小，宋辰毓还没有在家，而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她们纺织厂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动，她记得最开始发现女尸的地方是城口，而那天晚上她和宋辰毓也是去城口附近收一批瑕疵布，准备离开的时候，还看到了沈波涛，但是从时间上分析，那个女尸却是头一天晚上遇害的，而头一天晚上沈波涛家里陆陆续续的传出了哭求声，是他媳妇刘霞的声音。
而第二具尸体是在裕华路发现的，第三具第四具，还有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都是离她们住的地方并不远，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机械厂的人呢？
苏瑶一阵激动，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能想到的事情，公安局的同志不可能想不到，但是至今依旧一无所获。
苏瑶下班之后先是去供销社给杨娟打了一声招呼，杨娟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毕竟今天早上公安局的人还去杀猪场调查了，还好他们最开始拿肉的时候，就想到了后面会不会事情败露的事情，串好了口供，才蒙混了过去，不过听到他男人说的话之后，还是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回事？清晨，公安还去杀猪场问你是不是去拿肉了。”杨娟的柜台面前依旧没什么人，她拉着苏瑶小声的问道。
苏瑶看了看左右，才小声的说道:“今天早上我回去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罪犯，我就直接去报了案。”
杨娟倒抽了一口气，隔着个柜台就把苏瑶拉住了，上下打量起来，紧张的问道:“那你没事吧？”
苏瑶见她的担心不似作假，心里一暖，两人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也已经算是朋友了。
“我没事。”苏瑶摇了摇头，但还是说道:“不过我也没看清楚，当时太困了，就瞥了一眼，都没看清楚就骑过去了。”
杨娟松了一口气，说道:“那行，你这段时间先别去拿肉了，公安现在肯定也盯紧了，先消停一段时间。”
虽然有些肉疼赚不到钱了，但总归比进局子好。
苏瑶点了点头，这也是她来的目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要是我吓都吓死了。”杨娟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苏瑶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吓得家都不敢回，就怕把人引回去了，就直接去的公安局，当时我衣服都打湿了。”
“那你快点回去，晚上别出门了。”杨娟推了推她，虽然天色还是大亮的，但杨娟也是一阵后怕，万一被那歹人见到了模样，杀人灭口怎么办？
苏瑶点了点头，买了一块肥皂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回家了，她回家没多久，姚凤兰就来了。
“早上怎么回事？听二毛说早上还是公安把你送回来的？”中午三个孩子在她家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当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还是苏城一下子听出了不对劲来，好端端的，公安同志怎么送她回来了？
他们住在县城里，虽然不像乡下那样惧怕公安，有什么事情基本上本村就自己解决了，但是一般情况下也是不怎么和公安局打交道的，毕竟谁没事和公安局扯上关系啊？
苏瑶瞥了一眼缩在宋彦霖身后的宋彦杰，然后才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于姚凤兰，她是绝对放心的。
姚凤兰听后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她一下子急得团团转。
“这辰毓走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姚凤兰开口埋怨了一句，然后又戳了戳苏瑶的额头说道:“你也是，那么早你出什么门？”
苏瑶乖乖的任她戳了一下，连忙说道:“婶，没事的，辰毓还有两天就回来了，这两天我除了去上班都不出门了。”
“你最好是，那我先回去了，得给你小叔说一声。”姚凤兰说完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苏瑶叹了一口气，还有两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