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植物人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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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末在班上同学眼里是一个呆子的形象。
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其他什么都不关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但他对这位唐瑶，还是有印象的。
不过不是因为她长的好看。
再好看，能有代码好看？
而是因为，唐瑶这人奇奇怪怪的。
记得以前，好些次经过她的座位，都会被她伸腿绊住。
有时课间上完厕所，也会被她把手上没擦干净的水甩到脸上。
陈末搞不懂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但不管怎么说，久而久之，陈末对这位奇怪的班花有了一些印象。
说起来，唐瑶不但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稳居班上第一，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惜，她出车祸之后，陈末也和同学们一起去探望了一次。
医生说的很委婉，‘如果现代医学能有质的飞跃，那她还是有希望醒来的。’
陈末当时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对灵魂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有了解。
只是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
但现在身为见习主神。
他大概知道了植物人的处境——
灵魂与身体失去联系，被幽闭在一个黑暗空间，由于没有任何参照物，每分每秒都被拉得像永恒一样漫长。
那该是多么绝望和痛苦啊！
陈末不禁对唐瑶生出无限的同情。
那这么看来，第一个玩家的名额非她莫属了。
把她的灵魂拉入主神空间，至少能让她摆脱无尽的黑暗。
而且她作为一个植物人，必定没有任何消遣，哪怕这个游戏是依托答辩，她肯定也会甘之如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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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医院附属疗养院。
唐瑶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八个月。
得益于从未间断的维生设备，她的身体并不如何过分消瘦。
反倒是身高方面，似乎比最初的时候还要拔高了两三公分。
但她的灵魂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最初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到母亲的担心。
着急之下，她用力撞向自己的身体。
却没想到，身体就像不属于她似的，如同狠狠撞在一块铁板上，被无情弹开。
无数次尝试失败之后，也只能认清现实。
她不知道自己所处的这个黑暗空间有多大。
也不知道，如果漫无目的地游荡，会不会寻找到一丝光亮。
但她不敢动。
她怕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到自己身体内了。
于是她就抱腿蜷缩着等啊等啊。
开始的时候还能默默记数打发时间。
到了后面，却渐渐连时间的概念都已经模糊。
判断不出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
慢慢的，无边的寂寞似乎要将她吞噬。
小时候的记忆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怕这样下去，自己的记忆会一点一点消失。
最后失去所有记忆的她，会彻底沦为这个黑暗空间的养料。
世间再没有唐瑶这个人。
于是她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还记得的事情。
sin30°=1\/2。
cos30°=√3\/2。
地球的内部圈层依次是，地壳、地幔、地核。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作用。
…
当然，除了功课。
唐瑶也会想，妈妈最爱吃的是葱爆羊肉。
家里的小橘今年三岁了。
班上的那个陈末是个呆子。
明年就要高考了……
不对，是明年还是今年？
自己在这儿，到底待了多久了？
唐瑶想着想着，感觉意识有点模糊不清了。
忽然有一道白光划破黑暗。
她猛地抬头。
不知多久没看到过一点儿光亮了。
炫目光芒突然出现，刺得她双眼生疼，不忍直视。
但她倔强睁大双眼，死死盯住那道白色光芒，眼眶发红甚至流泪也不肯闭上。
……
给唐瑶种下空间信标后。
陈末仅剩的20主神点消耗一空，彻底一贫如洗。
不过有了第一个玩家，狂想江湖也算是正式开服了。
一般来说，种下空间信标后，要等目标人物睡去，才会把灵魂拉入到主神空间当中。
但对唐瑶而言，她的身体一天24小时都处于深度睡眠。
所以空间信标刚一种下，就产生了效果。
【姓名：】
“唐瑶。”
唐瑶迷迷糊糊，下意识回答。
【欢迎进入《狂想江湖》，祝您游戏愉快！】
【达成每日在线，获得狂想点+1】
两道文字提示配合着萌萌糯糯的电子音在眼前闪过。
唐瑶彻底回过神。
“狂想江湖？游戏？”
她打量四周。
为了让每个玩家在一次游戏过程中就能领略到24小时的光线变化，良心游戏制作者陈末，把狂想江湖的时间分成了4份，每天现实时间零点，游戏世界中月落日升，每过6个小时重复一次。
24个小时内，狂想江湖内共有4次日升月落。
这样一来，哪怕一觉只睡6个小时的玩家，也能在游戏里度过完整而美好的一天。
而现在是晚上10点过，狂想江湖里，正是深夜。
唐瑶借着皎洁月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黄泥地，茅草屋。
应该是一个村落。
看这里的建筑样式和村民的穿着打扮，都是满满的古代风格。
而这儿的人，头上都顶着绿色的名字。
【老村长】、【赵大夫】、【王有田】、【谢冬梅】、【牛大力】……
唐瑶虽然是个乖乖女。
可也知道，把绿色名字顶在头上，是游戏中Npc特有的标志。
难道真的进了游戏当中？
不过她最在乎的，不是游戏本身。
而是来到这儿之后。
她眼前一下充满了色彩。
看得见明月当空。
听得到木柴噼里啪啦燃烧、大鹅扑棱着翅膀嘎嘎乱叫。
嗅得到清新的泥土气息。
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但她看了看身上的布衣和脚下的草鞋，还有视线最边缘处的人物属性和物品栏。
知道这无疑只是个游戏。
可这真实的体验……现在的游戏，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么？
唐瑶顾不得和Npc交谈，也没在意货币栏的1狂想点，甚至连人物面板都没有打开。
直接走出居民区。
沿着田埂两边，大片大片田地生长着不同的作物，偶有一阵微风吹过，田埂上秸秆编织成的稻草人摇晃，惊起地里寻觅稻粒的麻雀。
淡蓝色的桔梗花也被微微拂动，摇曳起来，宛如滴滴海水绽放于草间。
嗅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唐瑶穿过田野，来到河边。
静幽幽的夜空底下，水中倒映着碎银一般的月华，少女掬起一捧河水，闭眼感受水流在指缝流淌的清凉。
不得不说，这幅场景的确很美。
陈末看着，一时间都心平气和了不少。
小玩却发起了牢骚。
【主人，你找的这是什么玩家嘛！】
【瞎逛半天，任务也不接！】
【怎么就选中她了捏？】
【根本就不像是来玩游戏的嘛！】
【换人换人！】
它被陈末忽悠着担任游戏小助手，刚才接待唐瑶时，就是它夹着嗓子发出那萌萌糯糯的声音。
虽然是为了主神空间的发展，但也是不大乐意，所以这时忍不住埋怨起来。
陈末不在意地说：“游戏嘛，什么样的玩家都有，除了剧情党升级党，还有一种叫做风景党的玩家，反正怎么都是玩，随她去吧。”
【风景党？只看风景？那她不做任务不消费，我们的主神点从哪里来？】
小玩可不管玩家是怎么玩游戏，它的眼里只有主神点，像唐瑶这样连任务也不接，揣着主神点也不消费，主神空间怎么发展？
陈末想了想，“这样，小玩，你在网上找几套经典款式的汉服给我看看。”
对于小玩这个智能辅助，他使唤起来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小玩办事效率也是杠杠的，几秒钟后就投射出好些套汉服的影像。
陈末将其一一具现出来，定好价格，作为时装加入到游戏商城当中。
小玩有些不明所以，【主人，这东西好看是好看，可是又不加属性，还卖这么贵，会有人买吗？】
“怎么不会？这不是专门给唐瑶定制的吗？”陈末自信一笑。
生长在游戏时代的他深刻知道，卖得最贵的游戏道具不一定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帅的。
而对于唐瑶这种女孩子来说，时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