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城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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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攻势迅猛，但一冲没有打垮明军，那接下来便是无穷无尽的短兵相接。
刀盾乱砍、枪矛乱刺，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喊杀声震天，兵刃碰击的铿锵声如同雷鸣。
顶在最前方的士卒战死，后面的士卒便立即顶上，胶着、厮杀，一层接着一层的尸体堆满了街道，鲜血染红了地面。
红娘子挥动红旗，街道两侧屋顶的弓箭手和火铳手开始射箭，射铳，从上向下，命中率极高。
逼得清军不得不找遮蔽处躲藏，使其前行速度变的更加缓慢。
但很快，清军中的蒙古兵也持弓射向墙头和房顶上的弓箭手。有明军中箭滚下房顶，瞬间将下面的兵卒踏成一团肉泥。
更有清军弓箭手踏着马爬上屋顶，对着明军集中攒射。
这些蒙古兵本就箭术高超，很快对明军造成了不少死伤。好在明军人多，双方算是有来有回。
不断有兵卒被射中，滚落下去，惨叫声填满了整条街道。
下面的厮杀还在继续，清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伤亡。不仅是应对街道上的兵卒，还要应付街道两边房屋里和宅院里冲出来的明军。
这些明军有手持长枪的白杆兵，有手持弓箭的弓箭手，还有刀盾兵，火铳手。甚至有丢了武器的兵卒，他们手持青砖，对着街道上的清军猛砸。杀不死人，但挨上一板砖也要疼上好一阵。
这里的每一处宅院都成了一个小型的军营，想要向前进，就必须先一个个的清除它们。
而要清除他们，就必须付出伤亡。
尤其是那些白杆兵，他们人数不多，但经验丰富，分散于每个庭院。三五成群，彼此配合，杀伤清军。
但这还不是最令清军恐惧的，最令他们恐惧的是在这些白杆兵的带领下，那些数量众多的禁军和京营纨绔也不再恐惧。他们人数众多，从旁支援，以一切手段阻碍清军，配合其他人杀敌。
李率泰投入了更多清军，但效果并不显着。
在这里，清军的战阵经验完全发挥不出来。不像是在打仗，更像是街头斗殴，而且是群殴。
在这里，不需要什么指挥，更不需要什么技巧，只有面对面的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重甲相碰，长枪乱捅，刀砍盾砸，在这片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在此消亡。
马万年看的热血沸腾，抱拳道：“陛下，我去增援。”
朱由哲点了点头，“去吧！孟大春，你护着他。若小马将军有失，朕直接砍了你的头。”
马万年是马祥麟的长子，也是秦良玉的孙子，更是将来石柱吐司的继承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朱由哲都不容他有失。
但马万年显然对朱由哲的安排十分不满，皱了皱眉头，抱拳道：“陛下，末将不需要人保护。”
朱由哲点了点头，淡淡道：“那小马将军，朕就把孟大春交给你保护了，莫要让他有失。”
马万年脸色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孟大春却揽着他上前，“小马哥，走吧！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朱由哲从秦翼明那里要来的马万年，秦翼明不敢违抗，便派了一千白杆兵精锐来保护马万年的安全。
对于全军中这唯一的强军，红娘子把三百白杆兵打散分配在各个庭院里，用他们来鼓起其他兵卒的战意。
三百列于列于街道的中坚地带，剩下的四百则团聚在以高台为中心的周围。
马万年前去，带走了两百白杆兵。
巩永固、张世泽也拱手道：“陛下，我们也去增援胡将军。”
朱由哲点了点头，“去吧！一切小心。”
红娘子在旁，没有阻止，眼光瞄向县衙方向。
清军进攻受阻，就会另寻攻击方向，而那里便是漏洞所在。
但明军中的可战老卒实在太少了，即使红娘子知道，也难以兼顾那里。只希望留在那里的近百老卒和千余勋贵家丁能起到作用。
正在红娘子皱眉沉思时，突然一阵马嘶人喊，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县衙后院的墙倒了。
是屯齐所率的八旗兵。
博洛看久攻不下，就让屯齐绕到县衙后墙。给马绑上绳索，后绑抓钩，抓住墙壁，用力驱赶马匹。
在巨力之下，墙体倒塌，要塞般的县衙露出了一个缺口。
三个牛录的八旗兵发出狂吼，从豁口杀入，猛冲猛杀。
县衙里有无数伤兵，更有数百百姓，看到清军，他们惊恐惨叫，但仍免不了被清军碾压，杀戮。
鲜血满地，尸横遍野。
有老卒冲出，前去迎击，但他们人太少，很快便被清军击溃。剩下的千余勋贵家丁更是丝毫不敢抵抗，落荒而逃，在县衙内乱跑乱窜。更是堵塞大门，让外面的兵卒完全进不去。
红娘子脸色大变，他本来以为清军会攀墙而入，一时间进不了太多人。县衙内的兵卒坚守片刻，自己便有足够的时间派出援兵。
但没想到，清军直接用马匹拉垮了院墙，一时间大量涌入。而明军的战力实在低下，瞬间便被压垮。
更严重的是，崩溃的败兵堵住了大门，援兵根本无法进入。
县衙里有伤兵，还有军需。
最主要的是，那是全军的后方。
若失，军心必乱。
果然，听到县衙方向传来惨叫声，街道上的士卒皆带惊恐之色。
而清军趁机猛攻，整个阵线有崩溃之势。
朱由哲看形势紧急，大声道：“朕去增援。”
红娘子面带冷笑，向地上啐了一口，“增援，你进得去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让所有将士看到你，稳定军心。”
说完，红娘子向着刘文照大喊道：“你，带上两百火铳手，随我走。还有你们，你们。”
红娘子点的是张罗辅和秦晖。
前者是朱由哲目前的亲卫，后者是白杆兵千总，也是目前所剩二百白杆兵的领将。
两人看向朱由哲。
朱由哲恼怒道：“愣着干吗？听令去啊！朕只是看戏的，红将军才是主将，一切都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