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香河首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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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让胡茂祯目瞪口呆，“废物，都他娘的废物。”他大声喊叫，亲自持枪冲向城头妄图聚阵的十几个清军，身后亲兵紧随其后。
胡茂祯是高杰的部将，在高杰率骑兵在外不断偷袭闯军粮道的时候，他率剩下的步卒协守保定。
在这个过程中，胡茂祯和崇祯皇帝多有接触，而且获得了后者的信任。从保定到京师，再从京师到这里，崇祯皇帝一路都带着他，此刻更让他指挥禁军，这等信重让胡茂祯无比感动。
城外不过一万清军，城中兵力远超他们，而且是凭城而守。在他原先的观念中，这本是件十分容易的事。
但这些人，实在太废物了。
胡茂祯一边大声叫骂，一边亲自前冲。他手下有数百老卒，此刻只能靠他们，先把城头清军赶下去再说。
同样吃惊的还有李率泰，他派出三个牛录的汉旗兵和两个牛录的蒙古骑兵本为试探，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攻上了城头。
早知对方这样弱，就应该将全军直接压上。
但此刻想压上，却来不及了。
眼前都是被驱赶来攻城的普通百姓，他们像一道墙一样将前阵和后阵隔开。想越过他们支援城头，非费一番功夫不可。
香河县城墙不高，而且历经风吹雨打，很多地方都残破不堪。但即使如此，它仍旧是城墙，清军攀登上去也需要时间。
胡茂祯舞动长枪，亲兵卫卒紧随其后，枪刺、刀砍，围着那十几个清军打杀。
其他的禁军也开始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来，纷纷加入战阵。
他们缺乏战斗经验，但他们人多。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围打一个清军，无论如何也不算是难事。
喊杀声震天，他们一点点的吞噬着城头的清军。
有人抛下万人敌，火球冒着浓烟在城下不断扭转，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妄图上城的清军。
砖头瓦片像雨点般砸下，砸不死人，但能让他们感受到疼痛。
更有弓箭手隐藏在垛口后，不断射出弓箭，射向那些蒙古骑兵和妄图登城的清军士卒。
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守军靠着人数优势竟然将清军压了下去。
远处响起了鸣金声，清军开始后撤了。
城头还未战死的清军沿着梯子爬下去，或者直接跳下去，丢盔弃甲，混入人群之中。
须臾之间，清军便退到了弓箭射程之外。
城头守军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取得了胜利。
但他们的主将胡茂祯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之所以能击退清军在于他们人数众多，而清军也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不到千人的清军就直接攻上城头，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惨烈。
巩永固走过来，看到胡茂祯满脸是血，脸色顿时变的煞白，“胡，胡将军，你没有受伤吧！”
胡茂祯用手抹了一把脸，“没事，都是鞑子的血。”
他看到了，刚才战事最紧急的时候，正是巩永固让人抛下万人敌，从而阻碍了后续清军登上城头。
这俊俏驸马倒是有几分胆气。
“巩驸马，让兄弟们把鞑军的尸体扔下城头，战死的和受伤的我军士卒都抬下城去。鞑子很快就会再次进攻了。”
胡茂祯扭头看向远处，崇祯皇帝始终披甲站在城角，没有派人前来质问，更没有干涉自己指挥。
画有日月图案，以红色为底的九游龙旗迎风招扬。
这天子有点东西。
胡茂祯在心中暗叹，虽然看到崇祯皇帝身边有近三百士卒护卫，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危险。
但古今有多少天子，敢自己立在城头？
博洛奔驰到前阵，李率泰连忙行礼，“贝勒，是奴才的错。”
博洛摇了摇头，“试探出了明军的大致情况，不算有错。”说着，他目光前移，看向远处向着城两边逃跑的普通百姓。
李率泰注意到了，“贝勒，我派人去把他们抓回来。”
博洛摇了摇头，“不用，他们在，反而有碍攻城。眼前的明军不值得花费这么多心思。”
李率泰明白了博洛的意思，“贝勒，那我再组织兵力攻城。”
博洛点了点头，“屯齐，你带三个牛录的旗兵压阵。”
屯齐笑道：“博洛阿珲，放心吧！我去把崇祯皇帝给你擒回来。”
屯齐和博洛一样，都是满清宗室，也都属于满清第三代中的优秀将领。他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奇之孙，比博洛小了一岁。
博洛所率旗兵为正蓝旗，原属于豪格。
但豪格被囚禁，手下正蓝旗的二十三个牛录也被多尔衮分解，与多尔衮所辖的正白旗和镶白旗混编，同归多尔衮指挥。
博洛出自豪格部，但深受多尔衮信任。这次出征来擒崇祯皇帝，他带来了十个牛录的旗兵，汉兵和蒙古兵各四千，总共一万人。
屯齐目前是贝子，地位比博洛低，以前都是从征。这次也是跟随博洛出征，三个牛录的旗兵是他的嫡系兵力。
李率泰看着高兴的屯齐，心中苦涩。
从现在的情况看，眼前的明军战力很差，一鼓作气拿下并非不可能。
博洛这时让屯齐来，说好听一些是压阵，说的不好听一些，那就是抢功。擒获大明天子这样的功劳，当然不能让汉人或者蒙古人拿去。
李率泰心中不满，但表面上却装作十分高兴，“有屯齐贝子压阵，此次必定大获成功。”
屯齐笑着道：“放心，你攻不上去，我也一定能攻上去。说说吧！你打算如何进攻？要我如何配合？”
牛录是满清的基本军事单位，一个牛录有三百人，设一牛录额真。五个牛录设一甲喇额真，五个甲喇额真设一固山额真。
李率泰的官职是梅勒额真，汉称副都统，完全意义的满清中高层。再加上他很小的时候便入朝侍奉努尔哈赤，并娶了宗室女，地位自非一般。
但他面对屯齐这个宗室，也只能点头哈腰，满是奉承，以委婉的，低到尘埃的态度向他陈明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