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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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山县西。
宁完我在李双喜的引领下，见到了李自成。
这位起于布衣的大顺皇帝此刻正骑马立在一个高坡上。他身穿蓝色箭衣，头戴白色毡帽，手中拿着马鞭，目光直视前方。
而下面不远处，人喊马嘶，羽旗闪烁。阵容壮观，络绎不绝向着燕京方向行进的大顺军队。
在满清高层，一直有人觉得顺军不过是一群贼寇。但现在看来，这伙贼寇的战力恐怕丝毫不逊于明军。
宁完我在心中暗想。
李双喜上前禀告。
李自成回头看了宁完我一眼。
宁完我连忙上前，直接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塞外小族使者宁完我拜见大顺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自成顿时有点发愣，本想给宁完我一个下马威的，却不曾想对方把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反而把他弄的有点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这时，牛金星上前道：“陛下，刚刚刘哨总来报，说有要事找你相商。要不您先去，由臣来接见宁使者如何？”
李自成看牛金星向自己使眼色，于是点头，“好！”说完，一催马，向远处奔驰而去。
自始至终，李自成都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宁完我。
牛金星躬身而立，待到李自成远去，这才上前道：“宁使者，起来吧！陛下已经走了。”
宁完我这才颤颤抖抖的站起来，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牛金星疑惑的看着他，“宁使者，你这是？”
宁完我长吸了一口气，好似在缓解恐惧，“大顺皇帝有天子之威，见之让吾双股颤颤，急于先奔啊！”
牛金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家陛下威严甚重，确有普通人难以承受之重。”
宁完我深深点头，“请问您是？”
牛金星脸色倨傲，“在下牛金星。”
宁完我浑身抖了一下，“原来是牛丞相啊！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啊！我……”说着，又要下跪。
牛金星却拉住他，笑道：“我只是臣，哪能受宁使者如此大礼？”
宁完我摇头道：“宁某虽出生于边塞之地，但对于牛丞相的大名，那可是早有耳闻。世人都说您是千年难遇的良才，就是汉之萧何也无法与您相提并论。今辅佐圣君，来日必将青史留名。今日得见，如何能不拜？”
宁完我要拜，牛金星推脱。
在半推不就，半真半假中，宁完我参拜了牛金星。而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一拜变的无限亲密起来。
牛金星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宁使者，你应该比我小，那我直接称呼你一声宁贤弟可否？”
宁完我脸带惶恐，“太可了，这是多大的荣幸啊！兄长在上，请受弟弟一拜。”说着，躬身一拜。
牛金星哈哈大笑，上前扶住他道：“宁贤弟，莫多礼了。来，给为兄说说你此来的目的？只要不是太过的，为兄定助你达成。”
宁完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兄长啊！实际上，小弟此来，是代表摄政王，也就是多尔衮前来投靠大顺皇帝陛下的？”
牛金星愣道：“投靠？”
宁完我点了点头，“是的。塞外小族，虽聚兵众多，但哪抵的上大顺天军？摄政王愿意助闯王拿下京师，但希望大顺皇帝陛下能赏赐些金银，同时准许他永镇辽东。”
牛金星脸色讶然，“这是真的？”
宁完我连忙点头，“我还骗兄长不成？只要大顺皇帝陛下能答应这两个条件，我军将仍由驱使。”
牛金星皱了皱眉头，“但我听闻满清八旗战力强横，而且多尔衮志在天下，有入主中原之志。岂会在此时投靠？”
宁完我不在意的摇头笑道： “不知兄长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牛金星没有选择隐瞒，“半个多月前，崇祯皇帝派人送来了四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明军和清军屡次交战的战报记录，还有各种信件。我仔细看过一些，发现里面满清八旗之战力远超明军精锐士卒。”
宁完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哈哈大笑，“兄长，您智者千虑，怎么也会上当呢！”
“上当？”
牛金星愣道。
宁完我笑着道：“您想啊！崇祯皇帝和你们是什么关系？那是敌对，你死我活的关系。他岂会那么好心，把我军的情况告知你们？”
牛金星皱眉，“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都是假消息？”
宁完我点了点头，“我没看过那些东西，不能说都是假的。但我敢保证，绝大部分定是假的。”
牛金星默默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呢！当时看时就感觉别扭。怎么可能每个八旗兵的战力都那么强呢！”
宁完我连忙道：“是啊！说到底不过一个塞外小族。”
牛金星轻轻的点了点头，“宁贤弟，我还有一个疑问，还希望你能指教。”
宁完我摆手道：“兄长何必如此。有话，您尽管问。”
牛金星道：“按说，满清孤悬辽东，中原战事与之无关。而此刻，多尔衮却尽起全族之兵前来，他真的没有入主中原之心？”
宁完我笑了笑道：“兄长真是高看摄政王了。一个塞外小族，全族人口不过百余万，可征之兵也就二十万。而中原有多少百姓？入主中原，那是蚍蜉撼树。说摄政王聪睿，也的确如此。但正因为此，他才知道两者的差距，而不会存在其他的非分之想。”
牛金星微微点头，已经被宁完我差不多说服了。
宁完我还在继续，“自努尔哈赤立国之后，大明便屡次征讨。虽大清勉强守了下来，但实际上损失也颇重。若等其击败闯军，那大清只剩下覆灭一条路。这才是其调集全族之兵入关的原因。”
宁完我停顿了一下，偷瞄向牛金星，看他没有怀疑，这才继续道：“但自我来到这里，观了闯军的军容、士气后，才觉得摄政王是多虑了。大明不是大顺的对手，将来的天下之主必定是大顺皇帝陛下。”
牛金星笑着点了点头，“若是此，为兄当全力助贤弟达成此行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