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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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褚脸色微变，连忙摇头，“不，南褚提到此事，是希望大明能像以前支持达达那样支持叶赫复兴。”
朱由哲心中一喜，事成也！但表面上却皱着眉头，“但你们全族现在都已投靠了建州？朕又如何支持你们？”
南褚抱拳道：“皇上，那是被迫而降，叶赫族人都被划分到下五旗，对建州不满者不在少数。南褚愿意为陛下效力。”
朱由哲脸色不变，“那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和你那两个叔叔的意思？”
南褚道：“我可以劝说阿玛和两个叔叔。”
朱由哲沉思了片刻，“那你打算如何做？”
南褚停顿了片刻道：“这次随我前来袭击陛下的，除了一些汉人外，其他的都是我叶赫族人。请皇上放他们和我一起离开，也好让我回去之后可以交待。之后我会秘密串联叶赫族人，等合适时机竖旗反清。”
朱由哲看着南褚，发现这小子还挺有想法。“南褚，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些人中有人背叛，会不会害死你全族？况且，从几千骑的包围中成功脱逃，有几人能信你？”
朱由检突然插嘴道：“你直接放他回去，管他死不死。他若死了，那建州和叶赫的仇恨不就更深了吗？”
朱由哲顿时一愣。
太坏了，这朱由检太坏了。
和自己待久了，竟然也学会这样设计人了。
但不合适，一个南褚的死挑不起叶赫部的反抗之心。而且他身份特殊，将来或许有大用。
南褚抬头看着朱由哲，“皇上，可以把其他的都杀了，让我带最信任的回去，他们绝不会出卖我。就说是拼死突围而出，到时候即使他们怀疑，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我。”
吴三桂在旁欣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够狠。“陛下，或许可以一试。”
朱由哲沉默片刻，最后依旧摇头，“你是金台石之孙，朕不忍你冒险。朕倒是有个提议，朕杀了你。”
啊！
南褚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朱由哲忙道：“当然，不是真杀，只是让所有人误以为你都死了。你再写一封信给你父亲，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交给你最信任的部下带回。之后，朕会放了所有俘虏，这样一切就都可以了。”
南褚疑惑道：“那我呢！”
朱由哲淡淡道：“你就改个名字，今后待在朕身边。等将来，会有用的到你的时候的。”
南褚被绑缚着在众俘虏面前经过，押向远处。
不一会，一声惨叫之后，天地归于寂静。
王屏藩在众俘虏面前走过，大声道：“南褚是金太吉之孙，不顾祖父被努尔哈赤杀害之仇，甘心为狗，已被陛下下令斩杀。但此事和你们这些普通叶赫族人无关，陛下仁慈，决定放你们一条生路。”
俘虏们彼此看了看，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王屏藩继续道：“陛下下令，以后凡是叶赫族人，被俘后不杀，愿意留下者，赐予良田，让他们过安稳的生活。现在你们选择，是离开，还是留下？”
王屏藩又看向那几十个汉人，“而你们这些人背弃祖宗，投靠满虏。但陛下仁慈，同样也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仅此一次，下次若再被俘，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吴三桂携南褚过来，抱拳行礼道：“陛下，事情都办妥了，信也都交给他们了。”
朱由哲点了点头，看向南褚道：“今后，你就叫叶仇吧！叶赫之仇，希望你永世不忘。”
南褚抱拳行礼，“谢陛下赐名。”
朱由哲点了点头，转向吴三桂道：“吴爱卿，宁远诸事繁杂，你不必亲自护送朕回关内了。现在山海关都已交给你，早日回去，接管高第手中兵马。”
吴三桂抱拳，“臣明白。”
朱由哲道：“朕走之后，散播消息，大明要放弃宁远城，将所有兵卒调回京城抵御李自成。至于如何让多尔衮相信，你自己看着办！”
吴三桂点头，“陛下放心。”
朱由哲笑了笑，“卿不负朕，朕亦不会负卿。好自珍重。”
山西，太原。
天空飘着小雪。
蔡懋德身穿官袍，走向严阵以待的五千士卒。在他的身后，几十个士卒，抬着十几口硕大的箱子。
打开，皆为白花花的银子。
“诸位，朝廷援兵未至，而贼军先至。若守城，军心、民心必须稳固，首战不可不胜。
“目前城外，贼兵仅有数千前锋。正可趁势出击，大破贼军，振我军心士气。”
“此事危险，本抚本应亲自带队前往，以死报效朝廷。但陛下委以重任，不敢先死，只能将此事拜托于诸位将士。”
参将将军牛勇上前一步，抱拳道：“请中丞大人放心，我等必击破闯贼，以死报效朝廷。”
“击破贼寇，报效朝廷！”
游击将军王永魁出声大喊。
其他将士也纷纷高喊，“击破贼寇，报效朝廷！”
蔡懋德双目微红，垂泪道：“有将士如此，大明绝不会亡。”
“所有出城将士，每个有五两银子的安家费。若不幸战死，本官会将你们的功绩上报朝廷。你们的家人，只要本官活着一日，都会尽心照顾。汝等出城击贼即可，身后之事不用担心。”
蔡懋德尚不到六十，却已满头白发。
这些日子，更是没睡一个好觉。双目充血，声音嘶哑，语气中更满是悲凉，让人闻之欲哭。
虽然此举鼓起了将士们的报效朝廷之心，但战前说这些，不免有点不妥。
牛勇听不下去了，上前道：“中丞大人，时间不早了，将士们该出发了。”
蔡懋德点了点头，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挥了挥手。
有仆人上前，把瓷碗一个个交到五千士卒手中。而后有人提着酒罐，给每个人倒满。
蔡懋德端着酒碗，向众人道：“一碗壮行酒，且为诸位将士送行。”
牛勇双手捧碗，面向众将士道：“诸位兄弟，我等都是被人轻贱的破军户。中丞大人如此厚待，我等不誓死以报，还说的过去吗？共同干了这碗酒，出城击贼。”
“干！”
牛勇举碗，一饮而尽。
“干！”
众将士齐声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