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吃肉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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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没考核通过的士卒都发放了二两银子，相当于普通士卒一个月的俸银，让他们本有点郁闷的心情瞬间欢快起来。
但很快，他们又郁闷了。因为他们发现每个考核通过的士卒都发了四两银子，是他们的两倍。
银子哗啦啦的向下发，箱子一个个变空。
所剩的二十二万两白银，待给所有兵卒发放完毕，便只剩下三万多两，十数口还装满银子的箱子。
王家彦匆匆赶来，在家待着的他从来没想到这样的大馅饼会落到他头上。
五军营提督，掌管数万将士的主帅，平时都由勋贵担任，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兵部右侍郎？
“臣王家彦拜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哲上前屈身扶他起来，“爱卿快快平身。”
“洪承畴战败于松山，朝廷十三万大军尽丧。孙传庭殉难潼关，大明最后一支精锐也不复存在。放眼天下，堪战将士可谓寥寥。在此之时，任命汝来接任五军营提督一职，恐非幸事。”
听朱由哲说的悲凉，王家彦本欲谦虚推辞的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转而豪迈说道：“国危主忧，臣随驽钝，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好！”
朱由哲点头，“若需要什么，或有什么困难，可与李邦华先行商议。若他不能解决，可直接来寻朕。朕给你宫廷行走便宜之权，无论何时，都可来宫中找朕，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谢万岁！”王家彦感激叩头。
朱由哲拉着他的衣袖，“走，陪朕去见见将士们。”
李若琏站在队前，高声唱和，“柳候、魏通、韩六、卫清远、谷令奇、赵白、李金凤、张勃、陆飞龙……”
每念出一个名字，便有人高声应答，然后走出队列。
他们中。
有的箭法出众，三发皆中靶心。
有的力大无穷，至少举起四十斤石锁十次。
有的圈中搏斗，一人将十数人打出圈外。
有的则是指挥得当，助他们所在的百人队取得了胜利。
简单说，他们都有自己的长处。
所有取胜的领头者都被提升为把总，而个别表现尤为突出者，被朱由哲直接提升为了千总。
三大营的高层将领被朱由哲换了个遍，又重组了底层将领。
即使中层将领现在大体上维持了原样不变，但他们将来想要做点什么，也会变的异常困难。
因为朱由哲掌控了高层将领，又施恩于底层将领。
金字塔，只要上层和底层稳固，中层便掀不起什么大浪。
这就是重组。
而中层朱由哲之所以暂时不动，是因为短时间内无法辨别哪些可用，哪些不可用，而他暂时又没有合适的替代者。
只能等将来慢慢置换。
等所有人出列完毕，李若琏大声喊道：“所有人，入座。”
早就迫不及待的众人听到这话，猛的冲上前去，抓起摆在桌子上的肉块便啃了起来。
尤其是韩六，口中塞着一个巨大的羊排，手中抓着一个，另一只手护着自己面前的盘子。
口中呜呜直喊。
浑浊声中，可以听出他的意思，“不要和老子抢，否则老子揍死你们。”
旁边的太监不断高声喊，“不要抢，不要抢。够的，都够你们吃的。”
但完全没人听他的，只吃到盘碟乱飞，一片狼藉。
在没人注意的另一侧，上百个士卒抬着几十个巨大的笼屉走到那些已经考核通过的士卒面前。
“上好的白面馒头，一人两个，过来领。”
同时，几十个巨大的笼屉也同样抬到了那群被淘汰的士卒面前。
“每人两个杂粮窝头，自己过来拿。”
他们啃了一口，又干又涩，难以下咽。
一人猛的将窝头扔到地上，大声骂道：“奶奶的，这太不公平了。他们有的吃肉，有的吃白面馒头，就让我们吃这玩意？”
“对，不公平！”
“不公平！”
又有几人把窝头扔到地上，其中一个正滚到李若琏脚下。
李若琏目光扫过人群。
刚才还大声叫骂者的人瞬间就止了声，他们都知道他是锦衣卫里的大官。
李若琏弯腰捡起窝头，怒视他们，“你们刚刚说什么？不公平？你们别人勤加操练，但吃的和你们一样的时候，你们喊不公平了吗？别人流血流汗，和你们拿一样饷银的时候，你们喊不公平了吗？既然那个时候没喊，这个时候你们有什么资格喊不公平？”
一片死寂，没人回答。
“按我的意思，你们连这窝头都不配吃。但陛下仁厚，不仅按照原有待遇给你们发放饷银，还给你们一个月后重新接受考核的机会。你们不是要公平吗？那一个月后，考核通过，白馒头是你们的，肉也是你们的。”
李若琏把窝头放回笼屉里，“有些东西是靠自己赚的，有本事喝酒吃肉，没本事就老实喝汤。机会给你们了，要不要抓住你们自己看。馒头要靠自己争，肉同样也是。吃肉还是喝汤，你们自己选。”
看李若琏过来，朱由哲连忙上前，低声问道：“没出什么乱子吧！”
李若琏道：“都按您吩咐的给他们说的。不仅没出什么乱子，微臣看他们还各个激情澎湃，誓要通过下个月的考核呢！”
朱由哲展眉一笑，“这就好！”
李若琏犹豫了片刻，“陛下，微臣不懂。”
“不懂什么？”
“这些废物明明一点用都没有，为什么还留着他们？还给他们正常发俸银，给他们一个月后考核的机会？”
朱由检此时也提起了精神，这也是他疑惑的。他几次想问，因为旁边都有人，朱由哲都没回答他。
只见朱由哲淡淡一笑，“虽然京营操练‘两天打渔，三天晒网’，但他们至少比新招募百姓要强一点吧！最重要的……”
朱由哲顿了一下，接着道：“最重要的，他们打仗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惹事的本事绝对有。把两三万经过训练的士卒全部裁撤，让他们放到大街上，成天无所事事。你相信吗？三天后，整个京师就会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