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又不是我惹你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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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抿唇道:“你听错了。”
“或许是。”裴执也没反驳,唇畔笑意未变,轻声道:“方才玩了什么,这般开心。”
“射覆。”
裴执见她话又变少,也没再问,唯有已至前庭,准备坐下时,开口道:“姨母方才说府中有位厨子擅做青州菜,不知你喜不喜欢。”
虞听晚坐在上首,紧挨着赵清。
听见这话,她颔首道:“既然是姨母安排的,自然喜欢。”
裴执和她在一处,待开宴后,便不再多言,仍旧是众人面前翩翩君子沉默肃然的模样。
赵清府中养了些歌姬和舞姬,宴饮时出来歌舞助兴,裴执本就不喜嘈杂,此刻耳边靡靡之音和众人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格外惹人心烦。
裴执看着眼前各色菜肴,觉得毫无胃口,只想和虞听晚回关雎院。
底下歌舞声忽然停下,有个眼睛蒙着月白色绸布的姑娘走上前,对赵清行了一礼道:“臣女特意学了《潇湘云》为殿下祝寿。”
这姑娘是赵清表兄的女儿,出身郭氏,先前她母亲特意找上赵清,哭得凄凄惨惨道:“殿下一去北胡二十年,郭氏也没能帮上什么忙,老夫人死前还惦念着殿下。”
赵清的外祖母待她极好,几句话勾动她心底愁绪,郭夫人顺势提道:“珍儿自幼双目有疾,找不到好亲事,听闻殿下生辰宴那日,有不少士族夫人也在,能否让珍儿露个面。”
郭氏当年未攀上裴旭,如今越发没落,不少宴饮都收不到帖子,的确不好相看。赵清犹豫了几日,最后郭夫人拉着郭珍来,弹了首城阳公主当年所作的《潇湘云》。
少女有些内向羞涩道:“殿下,臣女自幼仰慕城阳公主,奈何寻不到名师,只好自己琢磨,不知弹的如何?”
赵清有些难以置信,一个瞎子能反弹琵琶,得练多久,她看了眼郭珍的手,终于松口道:“好,那日贵客盈门,记得莫要失礼。”
既然是提前安排,赵清此刻神色平静,倒也没有诧异之色,颔首允准了。
虞听晚听见“潇湘云”三字,有些好奇地抬眼望去,瞧见中央坐着个身形窈窕的少女,虽眼睛被遮住,也能看出是个小美人。
见她居然会反弹琵琶,虞听晚兴趣愈浓,但越听越觉得奇怪。
赵清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潇湘云》本是她阿姊去荆益前所作,气势慷慨决然,毫无忸怩之态。
那是和裴旭作别时的曲子,君向潇湘我向秦。
此刻却被弹的缠绵悱恻,隐有倾诉情愫的味道,赵清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捏紧了手中酒盏。
裴执面无表情,看了眼虞听晚,见她听得仔细,忽然轻笑了一声,握住她左手耳语道:“我也会这曲子,晚晚若喜欢,我回去弹给你一人听。”
虞听晚正觉得可惜,这曲子本是琴曲,还以为用琵琶能弹出什么新意,没想到这般平庸。
她偏头看向裴执,蹙眉压低嗓音:“旁人都看着呢,你离我远些。”
裴执见她脸上又羞又恼,唯恐她回去时又不肯理自己,默默放开手。
抱着琵琶的少女弹至最后,遮着眼睛的束带忽然飘落,一曲结束,她行礼时虽对着赵清,眼神却轻轻从魏王身上扫过。
桓四娘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忽然嗤笑了一声,“久闻郭氏幼女目盲,看来传言不可信。”
长安不少人知道郭珍目盲,毕竟郭家这些年,为她不知寻了多少郎中。
偏刚才那一眼含羞带怯,全然不似瞎子,叫人诧异。
郭夫人连忙道:“珍儿自幼便因高烧患了眼疾,寻遍名医也毫无用处,否则也不至于每日遮目出行。”
裴执嘴角笑意似有若无,打量了还站在下面的少女一眼,语气平淡:“是么?”
见魏王发话,下面的人揣度他的意思,有个中年男子道:“昔年钩弋夫人初见武帝,手指不可屈伸的病便好了,可见今日是王气庇护。”
话音刚落,陈渡用余光看了眼魏王神色,见他嘴角笑意愈发温和,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便晓得他此刻不知多恼火。
陈渡和郭氏不大对付,有些幸灾乐祸地低头笑了下。
果真,裴执轻轻叩了叩桌案,问道:“你父亲是谁?”
郭珍的父亲站了出来,裴执懒得看他行礼问安,抬手示意他站好,语气平和:“方才那人所言,你怎么看?”
郭珍的父亲冷汗涔涔,魏王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他女儿并非目盲,只是生来瞳色异于常人,唯恐他人议论,这才一直遮掩,今日也不过是想把女儿献给魏王做个侍妾。
但凡是人,都很难拒绝自己对于旁人特殊,汉武也不能免俗,何况魏王。
郭家觉得魏王没理由拒绝,收下郭珍,既是侍妾,又是能证明帝王之气的祥瑞。
裴执一直盯着他,眼神越来越沉郁,见他沉默,语气沁着凉意道:“有人将你女儿比作钩弋夫人,你也这么觉得?”
“殿下,臣岂敢……”他咬咬牙道:“今日之事,臣亦不知为何,许是小女方才为王气所感,一瞬间能视物而已。”
众人看了眼郭珍,果然她两眼无神,似乎那一瞬眼波流转只是昙花一现。
裴执收起笑意,颔首道:“照你的意思,她平素眼盲,唯有见到孤才能看见了?”
还未等郭大人说话,裴执便微微抬手,语气陡然冷如冰霜:“是真是假,试一试便知晓。”
斩龙卫走到郭珍面前,握住腰间佩剑,“得罪了。”
话音还未落下,锋利长剑便已经出鞘,寒光映照她的眼睛,剑尖抵住她眉心。
双目失神的少女忍不住失态地叫了一声,连连后退跌坐在地。
虞听晚没想到裴执在生辰宴上动刀剑,一时惊住,偏头看向他。
“装神弄鬼,该当何罪?”裴执垂眼看着下首的郭大人,察觉身侧女子受惊了,握住她左手轻轻捏了下。
又是一片沉默,裴执有些不耐,收敛情绪对赵清道:“今日孤只是客人,一切还是交由姨母处置。”
赵清命人将郭家人带出去,让方才停下的舞姬和歌姬继续。
午宴结束,裴执看向虞听晚,低声问道:“方才可是吓着你了?”
“没有。”她摇摇头,“只是有些惊诧,觉得没必要”
裴执不说话了,静静看着她,眼底隐隐含着怒意,让她有些发慌。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虞听晚动了动嘴唇,“又不是我惹你不痛快。”
想起虞听晚从始至终平淡的反应,裴执觉得一股闷火顿生,但不知道该对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