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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臣看中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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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如意以为谢萱觉得自己写下的那句是画蛇添足,有些胆怯。

“你叫什么名字?姓什么?”谢萱眼神灼灼。

虞听晚见如意显然吓着了,便替她答道:“她叫如意,姓冯。”

谢萱点了点头,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眼神不似方才那般急切,只道名字不错。

贤妃觉得她冒失,便道:“过段日子便要去益州了,也得稳重些。”

“益州?”虞听晚有些奇怪,荆益士族依仗关隘,一直和梁王作对,隐有彻底翻脸的迹象,谢萱去益州做什么。

“臣女的叔祖父在那里,他膝下无子,最近病重,要父亲……前去帮他操持后事迎回灵柩。”

谢家当年三头下注,嫡支随裴旭出谋划策,一支前往城阳公主的荆益二州,一支去往金陵。

虞听晚还是觉得奇怪,既然如此,让谢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做什么,可见谢萱吞吞吐吐,许是不便说,也没有追问下去。

待宫人们将宾客所作诗歌一一唱出,已过了半个多时辰,因是当乐子写着玩,众人也不会认真品鉴。

唯有谢韵派人来问,谁抽到了写蝉的竹签。

“臣女的阿姊也觉得贵妃写的好。”谢萱看着贤妃,“娘娘,能否将贵妃所写的那首赠予臣女,臣女保证,定好好存着。”

“本宫可做不了这个主。”贤妃看了眼虞听晚,“你得问贵妃。”

“自然可以。”虞听晚答应的干脆。

宴会结束,回漪澜殿的路上,谢萱特意过来和虞听晚道别,“贵妃娘娘,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怎么说的好像要永别似的。”虞听晚哭笑不得,不知为何,眼前少女分明与她没见过几面,却格外喜欢她。

“荆益路远,也差不多。”谢萱欲言又止,眼眶含泪,越说越离谱,“说不定,路上就死了呢,人是很容易死的。”

虞听晚连忙叫她停下,道:“别说这些,待你回来应当是秋日,我邀你来宫中吃蟹。”

谢萱挤出一丝微笑,“好,多谢娘娘。”

如意格外多看了眼谢萱的背影,虞听晚察觉到后问道:“怎么了?”

“谢姑娘今日拿走的那首诗,上面有奴婢的字。”如意耳根泛红,“若旁人见了,以为是娘娘写的,岂非给娘娘徒添骂名。”

“你写的很好,贤妃还夸赞你,你没发现,今日她颇喜欢你么?”

如意轻轻点头,虞听晚舒了口气。

快到宫门落锁的时辰,那些受邀的女眷们皆紧赶慢赶,裴执倒是在这个点入宫,听马车外有些嘈杂,蹙眉问车夫:“为何今日这般多女眷进宫?”

“似乎是贤妃娘娘又大办宴席。”

裴执没再说话,看了眼奏报,面沉似水,马车内举灯的家仆噤声垂首。

上个月,荆益士族像约好了似的安分守己,梁王身边还多了位军师,叫伏巽数次攻城不下。

梁王递信给裴执,请求休战,愿意将幼子送到长安为质,以表诚意。

裴执今日进宫,便是知会皇帝一声。

紫宸殿内一片静谧,裴执见皇帝难得清醒着,行了臣礼后方才开口。

“陛下,梁王要送幼子傅循至长安,请臣休战。”裴执看着天子那双浑浊的眼睛,“臣以为,既然是奉诏讨逆,还是得请示天子的意思。”

皇帝咳了两声,声音沙哑道:“你自己做主便是,何必告诉朕?!”

“陛下不是一直盼着梁王北上,族诛裴氏么?”裴执轻笑两声,语气温和道:“陛下这般关心梁王,他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臣皆要上达天听,这才叫为君解忧。”

皇帝气得扶着床榻坐起身,“朕看你哪里是为君解忧,你巴不得朕早早气死。”

“陛下又在胡言乱语。”裴执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臣希望陛下长命百岁,亲眼见到臣提着梁王的头来紫宸殿面圣。”

皇帝的脸色蜡黄,愈发恐惧。

“臣欲为陛下一统大周,只是需得杀了先皇后的故交,舅舅便这般不高兴么?”

皇帝身子虚弱,慢慢躺下,明白了眼前年轻的魏王一直记恨着自己,当年周皇后的死,根本不足以平息裴家的愤怒。

他第一次后悔,坐视当年的梁王和皇后合谋,害死城阳公主。

“高兴……朕心里高兴。”皇帝闭眼不再看他,“魏王乃是外臣,还是早些离宫。”

裴执临走前,忽然想起那日在此侍疾的虞听晚,问一旁宫人:“方才,孤见陛下能起身了,可是好了些?”

那宫人年少,以为魏王关心陛下,忙道:“回殿下,陛下这些日子是好了不少,偶尔清醒时还能搀扶着走几步。”

裴执若有所思,转身走向床榻,知晓皇帝在装睡,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商。”

皇帝不得不睁眼,却听裴执凑近说了句话,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血。

他说:“臣看中了贵妃,故而以为,她不适合再来紫宸殿侍疾。”

裴执神色坦然走出紫宸殿,匆忙赶来的太医行礼道:“臣见过殿下,不知这病……该怎么治?”

“陛下太过高兴,一时晕了过去。”裴执看了眼战战兢兢的太医,冷声道:“至于怎么治,孤若懂医术,还要你来做什么?”

太医明白了,打算进去后和往常一样,保住陛下的命,旁的就不管了。

他拎着药箱进殿,打算先用银针叫醒陛下,结果发现皇帝双眼圆睁,气得脸色发紫。

要怪就怪裴执平素面上恭谨,私下却嚣张惯了,就那一句话,皇帝便觉得贵妃早就和魏王私通,一时气血上涌,口中喃喃咒骂。

太医心中一凛,想到魏王说的话,权当皇帝已经晕过去了,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皇帝见太医走的那般急促,更加气恼,伸手拍了拍床榻,示意宫人过来。

“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贵妃叫来,朕有话同她说。”

虞听晚原本已卸下钗环,准备沐浴,听紫宸殿的宫人来,还以为陛下又病重了,匆忙挽了个发髻过去。

一进内殿便觉得不对劲,皇帝眼神空洞,“爱妃,给朕倒杯茶来。”

皎月正打算帮她,皇帝却道:“朕要贵妃亲自倒。”

虞听晚心中虽奇怪,却还是照做,奉茶时抬眼便见皇帝眸色阴沉悲凉。

“贵妃,今夜你上龙榻伺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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