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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番外 长恨春山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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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执接手影卫,为其更名为斩龙卫后,在长安布下更为细密的罗网,暗处监视百官。

淝水畔,裴旭亲自领兵再次和傅兴交锋,双方都没能讨到好处,魏王肩头中箭,梁王瘸了条腿。

倘若尚且年轻,那一箭不算什么,偏裴旭不惑之年仍旧不把伤口当回事,回长安的路上感染风寒,突然病倒。

息勉嘀嘀咕咕抱怨一通,对旁边眉头紧蹙的世子道:“只是看着凶险,静养半年也就无碍了。”

他微微颔首:“好。”

待息勉走后,裴执看着病榻上的男人,平静道:“父王身边有奸细。”

“我一路封锁病情,可今日一早,有官员竟献上老参,说是听见西南传来的风声,魏王重病暂时无法出征。”

裴旭眉头紧拧,“王府中怎么可能有奸细,徐惠仪也一直被看着,是不是你路上疏忽了?”

少年嘴角微不可察垂下,深觉自己被侮辱,淡淡道:“父王,问题不可能出在斩龙卫身上,儿子会去查的。”

西南方向,豫州就在长安西南。

时隔几年,裴执再次踏入徐夫人院中,他坐在窗下喝茶,几束寒冷日光洒在修长指节,衬得如同冷玉雕琢,紫色衣摆也因光影时明时暗。

“徐夫人,四弟在军中很是乖巧,一切都好。”裴执声音平静,“待两个月后万事俱备,我便为他请封爵位,三弟像他这么大时,已是博平侯。”

徐惠仪眼皮一跳,沉默少言的世子突然说这么多,叫她心底发紧。

“什么万事俱备?”女人眼角已有细纹,强颜欢笑道。

“近日军中有流言,说四弟长得不像父王。”裴执轻笑一声,“我以为不若滴骨验亲,使得流言不攻自破。”

“滴骨验亲?”徐惠仪意识眼前少年想做什么,手指抖得握不住茶盏。

“很方便,我已派人前往豫州,赵玄埋骨之地……”他顿了一下,嘴角微勾,“似乎在谯城东南,我应当没有记错。”

裴执离开后,身边的斩龙卫问道:“世子,真要去挖?”

“去京郊乱葬岗,随便找块骨头就是。”

半个月后,裴执带着匣子去见徐惠仪,打开后,里面是一截腿骨。

他神态自若,将匣子往前一推,眼见平静的女人逐渐崩溃,轻声道:“你怎么联络那些人的?”

少年眸色冷淡,语气却温和,“说。”

“世子说什么,我不知道。”

他微微抬手,身边斩龙卫又递来一只匣子,里面是根指骨,微笑道:“我把赵玄整个带来了,会送他慢慢和你见面。”

“你方才的回答不错,这是给你的奖赏。”

接连问了三天,徐惠仪彻底破罐子破摔,完全想不通赵臻怎会生出这种人。

此后她院子冷清了几天,直到裴执带人将院子围起来,把她押进地牢。

“赵玄旧部得了傅兴支持,在汝南新息反了。”一身紫衣的少年站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内道。

他的斩龙卫查到了,徐惠仪在祭拜赵臻时,将字条塞进供奉的糕点中,每次都有模样各异的乞儿迫不及待拿走分食,其实都是一个人。

或许因为斩龙卫当真跑到赵玄坟头大摇大摆晃了一圈,叫他们晃了神,也或许因为裴执放出消息,说魏王快不行了,总之,他们反的有些仓促了。

裴慎现下便在新息,军报传到长安,旁人只当魏王病重,四公子背后的徐夫人想借机分些肉。

听见少年平静无波的语气,徐惠仪嗤笑一声,知道没有她传递确切消息,那些旧部定然着了道。

裴执打量她一眼,发觉她腰间还挂着那枚金兰佩,一时觉得讽刺。

他凤眼微垂,淡淡道:“你当年为了赵玄的骨肉,那样算计父王,竟还会念着与我母亲的情谊。”

并不指望得到回答,只是感慨一句,他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女人道:“裴旭那段时日暴虐到六亲不认,一路杀红了眼,若非出此下策,我岂能保住孩子。”

“你想错了,”少年回过头,侧脸被幽暗烛光照亮,神色晦暗不明,“你当年直接求父王庇护,他绝不会为难你。”

见她不信,裴执嗤笑一声,“我母亲死前,特意央求他关照厚待自己的故旧亲信,今年益州钱氏带兵北上被俘,父王也未取他遗腹子性命。”

这些年荆益士族快把魏王骂出花了,也没听裴旭吭一声。

女人脸色煞白,忽然伸手握住少年衣袖,死死盯着他道:“我不信。”

“你相信与否,与我何干。”

话音落下,裴执便听见女人嗓音颤抖道:“你放我出去,我有赵臻的遗物要拿给你看。”

“同一种理由,想骗两次?”

徐惠仪僵住一瞬,裴慎在新息活不成了,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何况她本就无颜面对好友,也无颜面对夫君,死前最后能做的,也只有物归原主。

她沉默半晌,“罢了,世子自己去找就是,在我的陪嫁箱子里,有个夹层。”

裴执没有说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深夜,少年踏着月色走进王府角落的院子,命人将那些陪嫁箱子都拿到院子里,斩龙卫用剑将沉重木箱劈开。

微风拂过,纸张簌簌声传来,裴执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信。

陈旧泛黄,却并未发霉揉皱,应当被人时不时拿出晾晒。

整理好后,他看着那厚厚几大摞信,忽然听见斩龙卫道:“世子,那里还有个箱子。”

裴执瞥了一眼,那斩龙卫立马劈开,夹层内露出一卷画。

他拿来后缓缓展开,愣住片刻。

“这是世子么?”

那斩龙卫说完,也觉不对,世子眉眼更温和些,但神色却比画中人冷淡许多。

画里的少年凤眼含笑。

“这是母亲的画。”裴执沉默半晌,不明白徐惠仪怎会有这东西,最后将画收起带走。

裴执打算暂时隐瞒此事,待父亲病好后,再将东西交给他。

这几年,裴旭的脾性愈发阴晴不定,前些时候还能费心管教裴溯和裴景,现下满心征伐无暇他顾,内政庶务几乎交给长子处理,美其名曰锻炼心性。

裴执整日不是处理公务,就是领兵出征,身为世子,每年腊月连躲都没处躲,禀告公务时需被迫直面暴躁易怒的父王,还要在魏王酩酊大醉无法接见朝臣时,出面和朝中的老狐狸打交道。

他想起那些遗物就眼皮一跳,总觉不该给父亲看那些。

裴执带兵前往新息平乱,裴慎被挟持着拖上城头。

一身银白甲胄的少年轻笑一声,果然,世上哪有什么绝对忠诚的部下,不过是借着裴四公子的身份谋求方便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这些人效忠的是赵玄,还是自己的私心。

他手中长弓弯如满月,一箭如虹,直直射向城头,并未见血,而是不偏不倚擦着裴慎头皮而过,钉在其身后木杆上。

杆子晃了晃,连带着其上鲜艳旗帜骤然倒下。

裴执凤眼微眯,望着不远处硬要跟着上战场的二弟,云淡风轻对身畔几位部下道:“诸君知道赤泉侯么?”

赤泉侯,靠着霸王一块尸首便得以封侯。

那些人眼睛放光,仅凭裴慎这种小角色哪有资格让他们封侯,但世子说这话便表明了态度。

区区新息对裴执如探囊取物,甚至只需要两天便能破城。

其中一天是战前休息。

裴溯看着裴慎在乱军中的情形,脸色煞白,有位副将大咧咧拎着块模糊的肉走来,他仔细一看,竟是颗头颅。

裴溯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马鞍开始呕,直到酸水都快吐光,此后再没因眼馋长兄在军中声望而吵着上战场。

回京当日,裴执一身甲胄尚未卸下,刚踏进书房,便听见一阵动静。

他看清情形时,镇定道:“父王没静养么?”

裴旭抬眼望着长子,因病痛而疲惫到没有坐像可言,手指摁了摁额角,问道:“东西在哪?”

裴执前往新息第三天,徐惠仪就拿碎瓷片自尽了,死前拽着地牢看守,特意问魏王拿到长公主的遗物了么?

世子不在,看守便将此事禀告给病榻上的魏王。

裴旭找了许久,就差把王府掘地三尺。

他知道长子为何把东西收起来,此刻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咳了几声后道:“只是看一眼。”

裴执眼皮一跳,父王当然找不到,他把东西放在京郊训练斩龙卫的庄子。

少年沉默许久,最后命人把东西取来,他与父亲相对而坐,两人都不爱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最后,裴执开口道:“父王,人生如流水,光阴与故人既不可追,为何执着于此?”

或许是因病虚弱,裴旭第一次在提及此事时,没有大发雷霆,斥责长子冷情冷性。

“依你所言,有什么是能留下的?”

“帝王功业。”

少年声音平静,像一潭永远不起波澜的深水。

裴旭盯着那双和自己肖似的凤眼,“有些东西,并非那么重要,你往后会知道。”

裴执深觉自己和父王话不投机半句多,哂笑一声:“永远不会。”

他懒得再多言,父王一回长安,就和平素判若两人,起身道:“父王,三弟刚回长安不久,还有课业未考校。”

裴旭颔首,放他离开,等斩龙卫将那一箱子书信和画轴送来后,便默默站在一旁。

男人打开那幅画,眼珠像定住一般,黏在上面的题字。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他垂下眼睫,偌大书房内只剩展信的动静,和愈发剧烈的咳嗽声。

外头寒风瑟瑟,积雪初化,檐下挂着的一根长长冰凌陡然掉落,摔得粉碎。

桌案上信纸散乱,像自十余年前寄来的雪片,因岁月而泛黄。

纸上字迹偶尔工整偶尔潦草,能想见赵臻当年提笔时的心境神色。

最后,他打开那最薄的信,寥寥一页纸,几个墨团格外明显。

“惠仪阿姊,余于半月前平安抵京,勿再担忧,今岁大疫,路见白骨露野,哀民生多艰,望药方救苍生于水火,亦算大功德。”

裴旭了然,是他染病那年,赵臻派人去冀州请那位神医。

他翻到信纸背面,身子陡然僵住。

“吾此去冀州,几遇不测。”

后面是几个墨团,紧接着是深思熟虑后的工整字迹。

连起来是一句话。

“吾此去冀州,几遇不测,然既见裴郎,寸心如狂。”

赵臻从未与他提及此事,还笑嘻嘻拍着他脸道:“让部下把江神医绑回来就是,我若冒这种险,最后死在冀州,你岂不是要做鳏夫,多可怜啊,傻子才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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