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胆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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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末世开始的41天,225事件的6天后。
漫天遍野的花海盛开在一条条纵横华夏的轨道上,那交叉的轨道成为华夏一条条的命脉,而石城就在华北平原的动脉之上。
石城,西部行政区。
江月胧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两天前,她收到了明轩阁开学的通知,也是她离开石城的开始。
石城事件最后是以杨初夏及时发现,并成功终止装置而结束。而江月胧也在那次事件一天后醒来。不过,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少许之前穿越的记忆。
那时候她也是穿越至此,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却是不一样的遭遇。而这也让她更明白自己的内心。
他的一生都充斥着懦弱自卑与胆小者的无能狂怒。
而他的故事也就此展开,他从小就很爱说话,不怕人,总是能够用很少的话让别人开怀大笑。
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妈妈以及比他大九岁的哥哥,听起来是不是很美好。但某种东西一旦过量,就算治人的良药也会变成毒药。
他妈妈说:“月胧你真是太闹腾了,能不能像你哥一样消停点。”
于是他开始学会沉默。
爷爷问他在什么地方,他说他在石城,惹来满堂大笑,他明明是在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农村里。人声喧哗,他自顾自的玩着玩具,却不见他妈妈笑着的脸上早已变得很难看。
他妈妈说:“月胧你是一个笨蛋,所以要努力学会认真,这样才会成功。”
他的内心很彷徨,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说,明明自己只要认真起来随随便便都能考到满分。
于是他开始努力,然后发现学习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很陌生,总是学不进去,就好像书里的知识将他抛弃在深渊里。
他开始逃避,逃避现实,逃避现实中总是逼迫自己,想把自己变得更加优秀的家庭。
等到他上了中学,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和自己格格不入,让这个相信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开始被其他小孩子嘲笑。
他开始沉浸在书本里,变得更加沉默。
直到他读到了小说,他开始被故事里的情节打动,心情随着故事的发展跌宕起伏。而在那一年,他交到了最为要好的朋友。但也在那一年,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的日子开始生动起来,不再像是之前的死气沉沉,他把他的朋友当成了救赎,他也开始羡慕起他朋友能够随时看到小说的环境,不像是家里的妈妈见到他看小说就打他,骂他。
也是在那一年,他被查出了近视,被他的妈妈所知道。
那天晚上,江月胧的父母狠狠地吵了一架,这也是他重归黑暗的开始。
他的妈妈开始打他骂他,说他不注意保护好自己的眼睛,并且把他的近视归咎于他爸爸的原因,并且不准他碰到任何电子设备。
那天晚上,他只觉得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子中的弦像是啪的一声断掉了,这也成了他心中对家庭的一根刺。
他开始被他的妈妈做眼部的按摩,为此,他妈妈专门买了一套按摩设备,为他做眼部按摩,而他也在黑暗的世界中整天躲在被子哭泣。
他为什么要收这样的折磨,仅仅是一句家里穷吗,可是一套不便宜的按摩设备她说买就买了,还是那一句你哥哥戴上眼睛太丑了,所以你绝对不能近视的玩笑话。
可是,妈妈说着他,转头就买了一个新的手机,自顾自的开始看起小说来,没有人去说她,而他也只能透过窗户看着她的妈妈,像是被她亲手关进了监狱一般,煎熬着,失去了对生活原有的期待,只剩下了一遍又一遍的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那边跳舞。
他真的好羡慕它们能够不被人世间的一切所束缚,拥有自己想要的自由,不像他一样只能躲在房间里一个人默默的舔舐着自己内心的伤口。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担惊受怕的,直到几个月后,她像是放弃了,开始学着给别人按摩。
他对家庭的不信任越来越深,于是他愈发想要逃离这里。可是他一走开,就被妈妈说自己不孝顺,恨自己。
他也恨她。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好像又变回那个善良的妈妈了,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还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她决定给他买一个手机,但是代价就是他每天要帮她干活,他开心的答应了。
直到后来,妈妈问自己能不能把手机给爸爸,他拒绝了,他真的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让他能龟缩在里面,即使是一个冰冷的电子产品。
但他的妈妈生气了,以至于后来不管他怎么祈求都没有用,仿佛这个他的劳动已经成为一个笑话。
他绝望了。
他成了家里的小偷,开始一点点向外拿钱,开始攒钱为自己买一个新的手机。
他买到了,可是他并不高兴,像是心被偷了一块,很痛。于是他开始更加疯狂的外出,想用手机里的游戏来麻痹自己。可是这毫无作用,缺少的爱意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会留下一道可怖的伤疤。
他被发现了,在说手机价钱的时候他故意少说了一百,因为他很难对家庭产生信任,怕被她责骂。
他少说了一百的事情被发现了,在领取他高中时代唯一一次获奖证书的时候,他的妈妈没有来。
他开始对这个世界绝望。
他的精神在日复一日的白水模式下开始变得失常,时不时的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有还有着另一个自己。
他的成绩开始停滞不前,他的性格也变得更加扭曲,以至于他最好的朋友都远离了他。
他开始想要自杀。
可是,他脑海中的声音却开始劝说他,让他想想家里的父母,嗯,没用;让他回忆起死亡的恐惧......
讽刺的是,明明是想要把主人格杀死的另一个人格,却开始劝说起来主人格,到最后像是心怀希望的自我凋零。
等上到了大学,他开始体谅自己的父母,但他们却在自己谅解的前夕,在一场车祸中相继离世,这也成了他内心畸变而扭曲的最后一根稻草。
肇事司机逃逸了,等到他找到他们的时候,那个司机已经自杀了,只剩下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和抱着她使劲安慰的中年妇女。
他把手中的刀藏了起来,转头拿出一颗他妈妈临走时送给他的奶糖,笑着问道:“小朋友,我是你爸爸的学生,走得急,没带什么东西,给你一颗糖吧”
说完递给小姑娘,转身就冲进了下着暴雨的夜晚,没有说话。
在哥哥的帮助下,他开始收拾家里的一切,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对他的哥哥说过一句请求帮助的话,只是自己默默退了自己好不容易上的大学。
他开始靠着以前的存款混吃等死起来。
他永远记得那次一个人抱着奖状哭泣的自己,永远忘不了是谁将手机的真实价格告诉他的妈妈,所以在后来,他与他的哥哥形同陌路,互不打扰。
他永远记得他的妈妈说过:“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恨你吗,你撒谎成性,即使是你得奖又怎么样,我就不想参加你的颁奖会议。”
他那个时候没有说话,只是感觉现实世界总是跟自己蒙了一层纱,看不真切,眯着眼瞧了瞧,却发现空气中满是金钱的铜孔,鼻子里也满是金钱的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