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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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
陆安栀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茶水四溅。早上在民政局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
现在还要应付这种膈应人的玩意儿?
听这么些直肠通大脑的屁话?
不行!
忍不了一点!
“周立,你要是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我店里瞎哔哔行吗?”
周立脸色一僵,回头时正好对上陆安栀锐利的眸光。
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统统被噎了回去:“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陆安栀:“我不识好歹?我看是你不知轻重!”
就事论事,克罗恩公司的车子大多都是平行进口车,那些科技含量高的模块出问题是家常便饭,别的不吹牛,放眼整个邕城,还真就只有陆安栀技术最好。
这货怕是还没搞明白,签合同的事到底是谁求着谁。
周立确实没摸清底细,依旧在锲而不舍的装大爷:“我知道你这是嫉妒我事业有成,摆明了跟你讲吧,我现在有的是钱。”
说着就将自己路虎的车钥匙往茶桌上一扔。
陆安栀却半点面子不给他:“猪肉都涨价了,你贵点也正常。”
周立简直恨得牙痒,陆安栀这张嘴他早就领教过,本以为磋磨了几年,再怎么风光的女人也会向他臣服,没想到还是这么不饶人。
但他偏偏大学的时候说不过她,现在还是说不过她。
听着陆安栀明晃晃的讽刺,周立直接摊牌:“行,我看这合同你是不想签了。”
陆安栀也懒得废话:“对,不签了!”
她修车也是有底线的。
比如,疯狗的车她就不修!
周立是真的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油盐不进,抓起车钥匙就离开了接待室,玻璃门被推得吱呀响。
临走还不忘讽刺一句:“陆安栀,到时候别来求我!”
陆安栀的火气还没撒够,眼疾手快把手中的茶一股脑泼了出去:“就你也配我求?”
“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赶紧去照照!”
……
看着那辆路虎绝尘而去,陈默探头探脑地推开了门。
“老大,那真是你老相好?”
陆安栀白了他一眼:“我眼瞎?”
陈默忍着笑:“我就说嘛,就那种东西怎么配得上你。”
陆安栀喝了口茶,忽然有些感慨,这帮兄弟跟着自己久了,说话也带上了点她的调调。
想起自己口袋里有点余粮,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们。
“陈默,你把这一年大家的业绩都拉出来,我打算给发点奖金,统计好了直接发给我,这几天厂里你盯着点,我可能不会经常来。”
听见奖金两个字,陈默有点不敢相信:“什么情况,老大你筹到钱了?”
陆安栀咧嘴笑笑,没有多说,气都气饱了也不饿,索性回家收拾行李。
金主让她明天搬家,那必须搬,这点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虽然那个金主看起来不好相处。
但无所谓!
她脸皮厚啊!
……
回到家时刚好一点钟。
不出所料,屋子里关于霍知衍的痕迹通通消失,他用过的牙膏牙刷,床单被套全都不见了。
连垃圾袋都是空的。
如果不是那间客房还保持着整洁的样子,陆安栀差点忘了有个男人在这里蜗居了半个月。
在外面不觉得饿,一回到家,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
陆安栀叹了口气拉开冰箱。
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又叹了第二口气。
紧接着,十分熟络地敲开了闺蜜的家门。
因为知道田雨霏家有不到半岁的奶娃娃,所以她敲门的声音很轻。
陆安栀是租的房子,但田雨霏住的这套房则是她老公家买的。
当初也是想着离她近些方便互相照应,陆安栀才特意租在她隔壁。
两人从十八岁上大学开始就上下铺,除了洗澡上厕所基本上都是粘在一起的状态。
大三暑假的时候,田雨霏喜欢了几年的白月光师兄忽然向她表白,两人就那样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虽说到了结婚年纪,但是大着肚子去拍毕业照还是惹了不少非议。
本以为她是嫁给了爱情,但这么多年下来,那个男人的品行陆安栀看在眼里。
每次提起田雨霏的老公,她都恨不得赋诗一首!
两字诗——垃圾!
陆安栀捧着肚子在门口轻轻敲了五分钟,田雨霏终于来开门了。
原本娟秀的脸上挂着几分疲惫,但看见敲门的是陆安栀,还是漾起了一丝笑:“栀栀你怎么来了?”
陆安栀小嘴一撅:“我饿!”
田雨霏扑哧笑了出来:“我中午是吃面条的,没做饭,要不我给你煮碗面?”
陆安栀轻声轻脚的走进去,看见客厅里的婴儿床上,自己的干女儿正在呼呼大睡,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煮,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没睡好,你去休息吧。”
田雨霏嗯了一声,转身去洗两个孩子的脏衣服。
她结婚四年,大宝三岁刚上幼儿园,小的这个才不到六个月,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年纪。
偏偏她那个老公除了拉屎什么都不会,别说分担带娃的重任,三岔五不着家都是常态。
不一会儿,陆安栀端着满满一碗面条走出了厨房,嘴里呢喃着:“最后的一把面被我煮完了,回头我再给你补上。”
她时不时会过来蹭饭,所以一有空就会给田雨霏买些吃的。
说是备着给自己吃,其实买过来的东西都够他们一家人的量了。
陆安栀叮嘱她别什么话都跟老公说,给的家用本来就少,省点是点。
田雨霏心里是感恩的,陆安栀这人啊对自己极其抠门,但对朋友实在没话说。
她晾好小衣服,转身看见餐桌上的小女人吭哧吭哧地吃光了一碗面,正摸着肚皮打嗝,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你爸怎么样了?”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陆安栀一口气喝光,擦了擦嘴:“应该快手术,对了,我要搬出去一段时间,不过这里离我的汽修厂近,没事我还会过来蹭饭的,嘿嘿。”
田雨霏将鬓边的碎发挽起:“为什么突然搬出去,房东奶奶的儿子回来了?”
陆安栀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她,笑嘻嘻地说着:“跟房东奶奶没关系,这房子我还会继续租,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毕竟自己只是合同工,合同到期了她还是要回到原来的生活。
一年的时间,说快也快。
田雨霏听得云里雾里:“那……是你爸情况不好,要去医院陪护?”
陆安栀望着她嘿嘿地笑:“我把自己卖了!”
田雨霏手中的水杯一滑:“什么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