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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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就是亲妈啊，这个事儿办的属实漂亮，母爱的伟大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闺女，这两天你就将就将就，在这睡吧，委屈你了。”房间里，热乎乎的炕上早就换好了崭新的床单和被子，细心的母亲还特意选用了红色，像极了新婚的洞房。
“好的，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杏儿小脸微红，害羞的像个小媳妇。
“嗯，行，那你快先睡一会儿吧，开了那么久的车，一定累坏了。”我妈转身走出房间后又回头喊道，“阳儿，赶紧出来，让你杏儿姐睡会儿歇歇”
这就比较尴尬了。
“妈您的意思是我不在睡？”
“你个熊孩子，你杏儿姐在这睡呢，你怎么能在这，快出来。”我妈厉声道。
“她睡这我睡哪儿啊？” 我突然就觉得母爱也并没有那么伟大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火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霸占了，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
“你去爷爷家，陪你爷爷睡去。”
“妈，您……真是个英明的决定呀。”我想了想，好像除了我这个房间，真没有合适的房间让她住了。
趁她俩没注意，我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跳到了炕上：“啊……太舒服了，哈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这么多年在外面，就怀念这热乎乎的火炕。”
“哎呀，这熊孩子，快下来。”我妈满脸着急的喊道。
“妈，我就躺一会儿，过过瘾。”
“过啥瘾，快下来，别给杏儿弄脏了，你爷爷那又不是没有。”
“没事的阿姨，让他躺会儿吧，我这会不困。”金红杏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刚想说声谢谢，只见我妈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腿就往下薅。
“妈，妈，停，停，我下来。”无奈，只好悻悻跳了下来，然后被我妈胁迫着走了出了房间。
在关门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杏儿奸计得逞表情，我才知道刚才这个女人用精湛的演技欺骗我妈的同情心！同时，欺骗了我！
……
“爸，妈，我们二十九回去，这两天我先去看看我姨和姑。”火炉旁，父亲在抽着旱烟，母亲在纳着鞋底。
“阳儿啊……”父亲吧嗒了一口旱烟道，“我跟你妈商量了，就不去那边给你们添麻烦了，你要愿意，就留在家过年，你要忙就回去忙，咱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个饭，也就算过年了，你看行不？”
“爸，咱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还又突然又不去了呢？”
“主要是……我跟你妈，半辈子了，没出过远门，也没去过大城市，担心……不习惯，更别说你爷爷了。”
“哎呀爸，您就放心吧，好吗？有我呢。”我就怕他们会这样，才早早的就打电话，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才让他们答应跟我去那边过年，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却又变卦了。
“阳儿啊，你爸说的对，要不……”
“哎呀，妈！”我有些烦躁的打断了她，“我在外面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混出个人样儿，但是多少的有点模样了，我为什么不愿回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原因呢，我做梦都想把你们接走，咱再也不回这里了。”
“哎……”父亲叹了口气道，“那哪行啊，再怎么说，这也是咱的根儿啊。”
“那又怎样？老祖宗要是开眼，也不至于出了这一群白眼狼的子孙！”说起这个就我就上火。
“这孩子，别乱说！”母亲抬头瞪了我一眼。
“你们再想想吧，我去爷爷家睡觉了，困死了。”不等他们说话，我就出去了，我怕再说下去我真压不住自己火跟他们吵起来。
到了爷爷家，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我们也不是说不养你，这不是今年过年坤儿带他的对象来家，人家闺女第一次来咱家过年，你一个老头儿在那不太好看，你说是吧，这样，你今年就去老大家过年吧，反正他家也不缺那一双筷子。”
这是三婶儿的声音，听意思是她儿子施坤带要着女朋友回家，嫌爷爷在她家给她丢人。
爷爷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前些年爷爷一场大病后身体就垮了，干不了重活，好在生活还能自理。
二叔和三叔两家人一番争吵后，决定三个儿子每人一年，轮流照顾爷爷。可轮到我的两个好叔叔的时候，不是今天这事儿就是明天那事儿，一年下来，有大半年都是在我家。憨厚老实的父母从来也不说什么，还多次提议让爷爷不要去那俩人家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再气出个好歹就不值了。
可爷爷不肯，无论如何，他都不忍心看着我爸一个人受累。
“三儿家媳妇，我老头子一不偷而不抢，怎么就给你家丢人了？”爷爷被气的声音有些发抖。
“爸啊，你真是老糊涂了，你这一把年纪了，啥也干不了，人家姑娘来了一看俺家坤儿还要养这么个玩意儿，能愿意吗？”三婶儿尖酸刻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把门踹开大步走了进去。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呢，三婶儿倒先阴阳怪气的发话了：“哟~阳儿回来了啊，怎么舍得回来了啊？在外面野够了啊这是？”
“我回不回来跟你没关系，爷爷以后都不用你们养了。”我自己都觉着我的声音冷的吓人。
“那感情好啊，就跟谁愿意养似的，啥啥干不了，就一个累赘。”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多说一句话。”
“哟~看来找了个城里的娘们儿就是不一样了啊，说话都硬气了，听人说得三十好几了吧，骚了骚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三儿家媳妇！”爷爷气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赶忙上前扶住爷爷，强压心中的怒火，咬着牙对这个该死的女人说：“你可能忘了我施阳在这十里八乡的名声了，别以为你是我三婶儿我就不敢揍你，滚，立刻！”要不是有我爷爷在，要不是怕街坊四邻的看爷爷的笑话，我早就揍她了！
“回去告诉我的好三叔，我爷爷从此不会再踏进你们家半步！从今天起，我爷爷就没有施嘉林这个儿子！”
“阳儿……”爷爷想阻止我的冲动。
“爷爷，您不用管，咱以后不去受那个气了，我养您。”我打断了爷爷的话。
“好！好！你在外面出息了，翅膀硬了，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三婶儿用手指着我，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说的，如果你不怕我把你手指掰断你就再指一下试试！”
三婶儿被我能杀人的眼神镇住了，胳膊动了几次最终也没敢再抬起来指我。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悻悻的走了。
“阳儿，你这孩子，这不是胡闹吗。”爷爷的声音很小，有些哽咽。心寒，悲痛已经无法形容这个可怜的老人的心了。
“爷爷，您放心，我说了，我养您，放心吧。”我拉着爷爷颤抖的手用力的攥了一下，“走，咱回屋，外面冷。”
“哎……”爷爷轻轻叹了口气说，“也罢，咱阳儿长大了，咱阳儿长大了呀。”
“爷爷，您别难过了，以后再也不生这种气了。”
“嗯……阳儿啊，爷爷是不是很无能啊？”爷爷眼中泛着泪花。
看着年近古稀的爷爷流泪，我也眼圈一红，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爷爷，别胡思乱想的，我今晚在这睡啊，家里没地方睡了。”
“中，在这睡就是了，那我赶紧烧炕，给你烧得热乎乎的。”爷爷起身就去点火烧炕了，“你小的时候啊，就愿意跟我睡，每天晚上都让我给你讲故事。睡觉就没有一次是老实的，每次半夜醒来你都骑在我身上睡。”
“嘿嘿……”我傻笑着就跳到了炕上，拽过被子就躺下了，随手拿过爷爷的《说岳全传》，随意的翻看着。
我没有去帮爷爷，因为我知道，让他亲手给孙子烧炕，比帮他更能让他开心。
“我小时候您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这本书，那时候我才十来岁，就喜欢听您说书，真快啊，这不知不觉的都十五六年了。”
“是啊，咱们阳儿都长成大人了，我也老了，不中用了。”爷爷有些伤感的说。
“哎呀……又来了，就知道瞎说，您快好好烧炕吧，我睡一会儿，昨晚上都没睡觉。”
“哎，好，快睡觉吧。”爷爷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慈爱。
火炕开始慢慢的变暖的时候，我放下了手中的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爸，听说你跟老三家断绝了关系？以后都不去他们家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睡梦中的我被一个由远而近的男人的声音惊醒了，“你这不是老糊涂了吗？以前我们三个轮着养你，三年才轮一次，这下好了，两年就要轮一次了，你这不是害我们吗？！听说老大家那小子回来了，你可别听他胡咧咧啊，他一个小孩儿懂什么啊？”
来人是我二叔，还有他家的败家娘们儿。爷爷蹲在火炉旁边抽着烟袋，闷不做声，连头都没抬一下。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想怎么着啊到底是？！你倒是逞了能了，装了英雄了，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那有你这样的吗？你这办的这都是人事儿吗？”二婶儿进屋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你要这样我们也不管了，你让老大家自己……啊！”
还没等她说完我就抓起枕边的《说岳全传》凭着感觉朝声音的方向扔了过去，吓得二婶一声尖叫。
这两口子进门就直奔爷爷去了，根本没发现炕上还躺了个人。
“滚出去！”并没有所谓的起床气的我被他们气的一阵眩晕，感觉浑身所有的血液瞬间就涌入了大脑。
“呵……正好你在这，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出的主意吧？！”二婶看清是我后便直接开骂了。
“阳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成年的不在家，你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吗，你知道……”二叔帮腔道。
而我，连一个字都不想听他们说，粗暴的打断了二叔的话：“我说了，滚，以后爷爷也不用你们养，你们不是攀伴儿吗？我成全你们，从今天起，爷爷也跟你们家断绝关系！”
“阳儿，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是。”二叔还想找补一下。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现在滚蛋还能保留点颜面，别等我犯浑，到时候收不了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施阳，他是你二叔，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施嘉山那个怂蛋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王八蛋？！”这个老女人连形势都没弄明白还想替自己男人说话。
“我草你妈！”先是老三，再是老二，我特么今天才刚回来，哪怕他们让我过一个晚上再闹我都谢谢他们！怒火中烧的我瞬间就失去了理智，从炕上跳下来一脚把二叔踹出了门外，然后抓着二婶的头发就是一反一正就是两巴掌。
“乌鸦都有反哺之义！羊羔都有跪母之恩！你们他妈的连畜生都不如！”又是一脚把二婶儿也踹出去之后我大骂道，“施嘉水！你良心就是让狗吃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滚，爷爷跟你和施嘉林两家从今天起再无瓜葛，记住了，我说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决定！我施阳今天跟施家列祖列宗发誓，跟你们两家势不两立！从今天起，我若在看见你们踏进这里或者我家半步，不打断你们的狗腿我誓不为人！滚！！！”
见我如此犯浑后这两口子也害怕了，人的名树的影，那几年我的浑名连别的村都知道，更别说他们了。当我拿着炉钩子站在门口的时候，这两个畜生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自始至终，爷爷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火炉旁不停的叹气……
难解心头怒气的我追到大门口喊道：“告诉那些跟你们蛇鼠一窝的玩意儿，我今天起誓不止针对你们两家，是针对你们所有人！王八蛋，你们会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