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外套和儿子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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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徐凯掏心掏肺的求和话落,房间陷入一阵静谧。
他不是询问,像是在通知,通知齐妙必须给他个机会,不是选择题。
比起两人初在一起时阳光暖暖的表白,这次他同样长嘴了,却变了风格,变霸道了。
殊不知,不敢开放式提问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实在没底,不愿被拒绝。
其实,徐凯经过历练确实长进不少,除了专业才干、管理能力及领航者的前瞻性,还挖掘出他们徐家男人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
可他感情方面的心智并没有随着年龄增长,人呐,总是缺什么才故意打造什么用来武装自己,他此刻也是心慌的一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老练淡定。
他拥着她,除了呼吸,哪儿都不动。
也不是,脑子也在飞速运转,在想万一齐妙拒绝他,他该玩儿死皮赖脸那一出,还是更深情地表白示爱,要不然转身就走,欲擒故纵。
走道里的感应灯慢慢暗了下来,与他急切想要得到回应的心情形成强烈对比。
分开太久了,他也不确定妙妙现在对他还有没有那种想要奔赴、想要契合、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强烈感情。
在商场和科技领域里意气风发的小总裁,面对心爱的姑娘,不敢再盲目自信。
人都说善意的谎言可以适当选择原谅,徐凯是在三年前,他二叔二婶婚礼的各种照片和视频里怎么都寻不到那个他漂洋过海后、想忘记却反而无比想念的身影时,才察觉自己被踹另有蹊跷。
他没问任何人,是花了点儿钱雇私家侦探先查了查妙妙近几个月的动向、才发现她有就医记录,又铤而走险利用自己‘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黑进医保系统才查到妙妙是发现恶性肿瘤、做了右侧卵巢摘除手术。
知道真相后,他后脑仿若被人猛地重锤,胸口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般撕扯着,一时间呼吸不畅。
他想立即回国,可正逢黑客攻击旧金山的公交和铁路系统,地铁售票系统全面宕机,街上相继涌现大面积游行队伍,华人学生寸步难行,加上导师紧急召集他们小组协助安全部门参与勒索邮件破译行动,他突然回国恐会引起怀疑,不得不一头扎进项目里。
随之,他大脑陷入几天几夜的黑暗,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他,都拿他当小孩儿吗?都觉得他不值得托付吗?
妙妙之前不理他他只是懊丧,知道真相后他真的心生恨意,恨所有人合起伙来耍他,恨自己的亲二叔得知妙妙病了都不帮他争取一下……恨自己二十几岁了还不能独立,还要继续读书,若是想为妙妙找更好的医生,只能问家里要钱……
自责,懊悔,待离开项目组重见天日,他嘲笑着环顾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都仿佛站在他对立面,举着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心口,毫不手软。
后来慢慢想开,读懂了所有人善意的谎言,发现心里的刺不是因为妙妙为了分手做戏骗他,而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那么,想拔掉这根刺,只能靠他自己。
可妙妙根本就不图名不求利也不爱钱,眼下,他的成就和事业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加分项,他害怕自己不再是她的首选。
他这三年多用大量的课业和研发项目鞭策自己暂时封闭内心,可自打在阳城看见妙妙瘦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缝儿里冒出的酸楚便不曾缩回,想靠近她,想抱抱她,想做一切两人曾经做过、没做过的亲密的事,填补分开三年、本应该是彩虹色的空白。
人的情感真的比信念要强悍,如果不强迫自己为了争取余生霸占她的权力而拼尽全力,他恐怕真没法下定决心三年不见她,或许,那将对不起妙妙为了不影响他展翅而做出的牺牲,对不起他们三年不见、彼此各自为生活和未来努力的悲壮。
他也曾想过妙妙三年内病情会复发,如果老天真的那么手下不留情,那他会倾其所有带着她求医治病,那时候,他不会再容许她有半分拒绝。
很幸运,妙妙一直很健康,他可以心无旁骛地为争取属于他们的未来而打拼。
更幸运,他现在也真正有了护她周全的能力。
想来当初的自己也实在年轻又幼稚,很难让一个女人有信心托付终身。
他二叔说过,成年人在爱情里,都是先自我沉稳,然后再爱人,只有获得经济上和人格上的独立,才有资格向另一个人说爱。
这种感情不是亲密时呢喃的情话,不是苍白无力的幼稚承诺,更不是飞蛾扑火般的盲目自我。
谈爱之前,要先看自己够不够理性,看看某些决定能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加坚韧。
年少时的恋爱是靠一份路边摊、一朵野雏菊就能拥有的,而成年人的爱,没有物质支撑,一切免谈。
当他拿着项目去找他二叔要钱融资的时候,后者并没有像电影里的霸总一样,大笔一挥,直接签了张不封口的支票给他,而是丢了项目申请表给他,让他做市调、写计划书、纵横对比国内外竞品后给出经济寿命期内项目预期的收益分析报告……他二叔还专门为他成立项目投资专项小组,秘密研讨了好几轮才吐口说可以投资给他。
拿到资金那天,他二叔慢条斯理地在投资协议上签上大名,姿态慵懒随意,目光却深邃锐利,自问自答地说:“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二婶儿不可么?因为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必须强,我明明是为了我们家我们集团才悟出责任和担当,但她却为了我,把一切旦夕祸福都揽在她身上,反复提醒我她爱的就是我的钱,让我不用考虑那么多,拼命赚钱是因为她想要我守住远舟所谓的商业帝国,小凯,只考虑金钱的婚姻是荒谬的,但,不考虑金钱名利,只谈爱,是最愚蠢的。”
他把文件推过来,意有所指地又说:“关于齐妙的身体,你最好选个合适的时机自己告诉家里,可以先去港城问问齐妙看过的那位老中医。”
中医问不问都不打紧,事到如今,他真的希望妙妙能懂,疾病、意外还有未知的明天,所有的不可抗力都有可能随时光顾,人活着一定要想开看开说开,别再辜负岁月。
相爱,就要珍惜,是你教会我,爱不是非要捆绑非要束缚,真爱一个人,要学会克制、包容、理解、忍耐、信任,还有最重要的,那份至死不渝的坚定。
怀里的姑娘从轻声啜泣到渐渐平静,却迟迟不给出是否同意复合的答案。
徐凯身体反应还没消散,自认给足了耐心。
他手掌动了动,重新熨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压住她的轻颤,上半身稍微往后错了错,左手轻轻钳起她的下颌,拇指划着脸颊清泪,再次偏头去寻她的唇。
可惜,未果。
齐妙偏过头,闷闷地说:“给我点儿时间。”
徐凯滞住,脖颈没动:“多久。”
齐妙:“不知道,总之不可能是现在。”
徐凯鼻腔呼吸,哑着嗓子又问:“想过我没?”
齐妙睫毛轻轻颤了颤,默不作声,她这几分钟过的无比漫长,她在权衡,在纠结,明知自己身体还oK,就算不跟徐凯谈婚论嫁,谈一场完整的恋爱,哪怕最后因为性格不合走到分手,也不必像之前因为疾病放弃一样留有遗憾。
可俩人分开三年多了,都变了不少,徐凯现在还成功跻身上流社会,与从前家境好的小少爷有着完全不同的学识和眼界,她不敢高攀。
再说……秦乾,在她看来两人已经在发展了,不管怎么说,她得给人个正面交代,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就跟别人好了。
还有……她刚失去最重要的亲人,根本没心情谈情说爱。
总之,一到人生大事,她这个主意不正的中庸派就又开始忍不住瞻前顾后。
“呵~”徐凯见她不回答也不否认,轻笑一声,拢着她的腰将她往前一带,趁她惊呼之际再次印上她的粉唇,但他长大了,须得保持绅士风度,虽留恋她口中的红酒香,却也只是浅尝辄止。
这个强吻仅持续了一眨眼的工夫便结束了,徐凯哼笑着游到她的耳珠旁轻吞慢吐,说着很符合他年龄特征的撩人的话:“本来想今晚播个种,让你没机会胡思乱想,看来咱俩不适合先上车后补票,那我就慢慢等,等水到渠成。”
说罢,他大力揉了她的腰一把,后撤半步直奔入户门,笑吟吟地甩了句:“外套和儿子归你,手环戴好,下次见着我,可以直接报警,拜拜。”
关门前,他扭头勾着唇邪肆一笑:“小鸢他妈。”
‘咔哒~’
徐凯走了,只留齐妙站在门内心乱如麻。
她缓了缓,想明白徐凯这是给她冠上夫姓了,根本没接收到她的拒绝信号。
她揪下干发帽去找手机,想订机票连夜逃跑,北斗App已经被她放在“dock”栏了,她习惯性地第一时间点开。
【hi,小可爱,你已进入排卵期,今日宜造娃】
屏幕上显示着这样一条问候语。
原来是这么个播种。
她真的栓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