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走失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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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听秦乾把突发事件现场情况说那么确切，刚想问你咋知道，旁边机器人就插嘴道：“他不反恐特警嘛，都一个系统嘀，这么大事儿他肯定得着信儿了呗。”
“！”齐妙迅速偏头瞅了它一眼，回转头后稳住方向盘立即生出腹诽，这机器人竟然还会读心术？这不是人工智能，堪称神工智能啊~！
“你旁边有人？是保镖吗？你现在在哪？到底有没有危险？”秦乾在电话那头儿又问了句，语气不乏担忧。
齐妙反应过来：“哦、啊……不是保镖，是、是个走失儿童，嗯、一一爸爸，我现在在七马路附近，刚刚出事的位置大概是九马路，确实离我不远，但我目前很安全。”
她顿了顿，再一次刻意拉开距离：“一一爸爸，谢谢关心，您刚说这人是恶性事件，虽然事发在阳城，但出这么大事儿你们工作肯定忙，那您就忙去吧哈，我有事儿找阳城这边的警察。”
“嗯~”秦乾轻轻应了一声，确认她没事后，关心的恰到好处：“刚出的事儿你就知道事发地点在九马路，是不是亲眼看见了？那你抓紧转移到安全地带，别担心，武警已经到现场抓捕肇事司机了，你近些天别再去那附近了，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回燕城来，现场死伤人数还在统计，确实……”
他找了找措辞，怕过于客观评价如此惨案显得很冷血，换了平和口吻交代：“总之你注意安全，你还在阳城是有事儿没办利索吗？需不需要帮忙？”
“有事儿也不用你……”
机器人又突然开口说话，语气还很不友善，齐妙瞥见路边挂着国徽的蓝白建筑，一个猛子扎进车位，侧过身抬起食指指着机器人，表情严肃瞪眼警告，像个提醒学生别作弊的监考老师。
“我不吱声了行了吧~”机器人翻了个白眼，屏幕里的嘴拉成一条直线，胳膊还嗡嗡抬起做出双手抱胸状。
齐妙觉得秦乾不可能相信这是个儿童在说话，可她自认俩人没啥关系，她也没必要细解释，直言要结束通话：“那个一一爸爸，我这边确实要去帮我妈办点事儿，先这样哈，替我问候一一哈。”
秦乾也没磨叽：“嗯好，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当、就当我是学生家长也可以。”
对于刚刚那场恐怖事件，齐妙仍心有余悸，跟秦乾道别后下了车还是有点六神无主。
她刚慌里慌张地绕过车头迈上马路牙子，就听机器人自己推开副驾车门喊她：“诶，美女，你得抱我下车啊~！”
它不喊齐妙都忘了，她车都没锁。
她重返副驾、将车门最大限度拉开、抱机器人下车，动作比刚刚更熟练，机器人还美美地‘咯’了一声。
齐妙不悦，随口念叨：“你别叫我美女，明明是个小孩儿，一说话却像个渣男。”
机器人：“那你叫啥？”
“qi……”齐妙刚要说自己的名字，发觉不能随意向陌生……机器暴露个人信息，憋住没说。
可转念一想，它咋知道秦乾的职业的，是因为跟她接触的吗？
妈耶，这也太危险了！
她锁好车边朝派出所走，边侧垂头问跟在身旁的机器人：“你怎么知道秦乾是特警的？你、咱俩之前是不是见过？在人工智能大会上？”
机器人优哉游哉：“你车载电话上不显示他大名儿了嘛，我心里有数据库，一扫就啥都知道了。”
齐妙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深追究，初恋都查不出的详实信息，数据库不可能掌握，秦乾那边应该不会有过多机密因她而泄露。
“你不问问我叫啥名儿？”机器人又问。
齐妙不想知道，主要是不想跟它有过多交集，装没听见。
机器人语气无赖了些：“咋又不吱声了腻？你问我，我就告诉你。”
齐妙依旧保持沉默，此时已经走到派出所台阶前，她轻盈抬脚就上去了，又听机器人在台阶底下喊了两声：“诶诶抱我一下抱我一下！这谁停的车、忒不地道，斜着杵残疾人通道上了！”
齐妙侧头一扫，果然，残疾人通道被一辆破桑塔纳堵死了，机器人还真没法上这台阶，她只得认命下台阶去抱它。
终于，一人一器走进派出所，齐妙这才感觉自己彻底安全。
这边年轻人明显多一些，打量他们的好奇眼神也比银行多。
齐妙去问询台找到一名年轻民警，脑子一转，以刚刚九马路的撞人事件亲眼见证者为敲门砖，焦急讲述后，果然引起警察重视。
这边的民警是刚听说，赶紧召集几位同事一起，向上级汇报、打电话问询是否需要支援、替齐妙做笔录……纷纷忙活起来。
那边处理大事儿，齐妙又迂回着问接待她的小民警：“是这样警察同志，我去九马路那边是去银行办业务，我妈过世了，我想把她存折里的钱取出来……”
她说明情况后表示自己再不敢去那边了，所以改来派出所寻求帮助。
警察很负责任，让她出示各种证件后帮她查了查，告诉她：“除了你这些证件，还需要出具你母亲的死亡证明以及能证明亲属关系的文件，身份证过期了补办确实麻烦……如果金额超过五万，建议你去公证处做个遗产公正，家人拿着公证书，去银行才能把这钱取出来……对了，你和家人知道你母亲存折和银行卡密码吗？”
齐妙听的脑子一团乱，惆怅地摇了摇头，不遇上事儿没发现，而今才知道，人没了之后家属想办点啥事儿这限制条件竟如此繁复刻板，社会机制的设立不应该是建立在让老百姓方便、生活便捷的前提之上嘛？
唉，想想也是，银行内部系统严谨缜密，各种证明只为保障储户资金安全，若是随便一个承诺可以代表死者的谁都能去银行取出钱来，哪还不乱了套。
她无力改变什么，本能冒出鸵鸟心态，打算把这事儿丢给她爸，明儿就收拾收拾奔椰城筹备比赛，姜兵今天已经带着团队先行出发了。
又听民警悉心解答了几句，齐妙礼貌客气地向民警咨询最后一个问题：“那夫妻之间算直系亲属么？可以代领吗？”
“当然算，配偶是遗产第一继承人，孩子都得往后排，没听过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这句话么你？”
身旁的机器人突然开口提示齐妙，它还拽拽地说：“据我了解，兄弟姐妹也有继承权，你想取你妈妈的存款貌似还得跟你家里亲戚掰扯掰扯，得让他们签字放弃继承权啥的，挺麻烦的，我这数据库里有案例，但我懒得给你调。”
齐妙条件反射蹙眉问：“为什么？”
机器人双臂抬起抱住前胸：“你都不跟我交朋友我管你嘎哈，送你花你也不要问你叫啥你也不说，你这样，加个微信，我帮你查，查完发你微信上。”
齐妙倒吸一口恶气，没心情跟它斗智，扭脸又对上民警，随意指了指机器人道：“它是九马路支行的工作机器，刚刚案发时现场太乱，我又着急，只能带着它一块儿逃了，现在我不敢回那边儿去，麻烦您这边派人把它送回去吧。”
民警惊讶瞪眼：“啊？这玩意儿得好几十万吧？我得向上级请示如何运输啊。”
机器人一听不乐意了：“诶诶说谁呢？你才几十万呢！瞧不起谁？”
齐妙烦躁地拂了拂手：“那我不管了，您当成失物交接也好，当成送还走失儿童也罢，反正这机器人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只能交给警察。”
说完，她起身就朝外走。
民警也赶紧起身：“诶诶，那不行啊，上交走失儿童也得走流程，你不能就这么走！”
机器人见状也立即瞪大眼睛猛追上去，急急喊她：“诶？我不是在那银行上班儿嘀，你不能叫他们把我送那去，再说那边有恐怖份子我可不回去……”
齐妙理都不理，一心想要甩掉这个心眼儿超多的机器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