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审查人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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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关佑所说的，护卫舰直接飞到了军部的停泊场。

下舰时，何君炎特地向卫铮致以歉意，说这是必要的手续。

卫铮表现得很是无所谓，还跟晏昭说小话：“果然是军部的做派，小题大做，整天就知道穷兵黩武。他们八成想快点找到线索，好去剿灭星盗。”

晏昭忍着没问师父，是不是因为觉得帝国穷兵黩武，所以同情星盗，资助他们。

周围带路的士兵们有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

军部的行政中心是一座白色的五层大楼，士兵们没有带他们进去，而是绕到后面，进入了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两层小楼。

“到这里就可以了。”一个手拿记事本的男人朝何君炎点了点头，说：“剩下的交给我们。”

接下来，男人命令将他们俩分开询问。

卫铮一听徒弟要被单独带走询问，方才的淡定瞬间烟消云散。

“有什么不能一起问的？我不同意！”

在手环被收缴之前，晏昭已经提前给关佑发了消息。他安慰了师父两句，正要跟着负责人去审讯，小楼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关佑带着一队皇家侍卫，在军部长驱直入。神奇的是，这里面居然有晏昭认识的人。

李一苇也穿着皇家卫队的制服，站在关佑身侧。

“参见太子殿下。”拿着记事本的负责人鞠躬行礼，面色惶恐，“您前来军部视察，我们应该隆重迎接的。”

“隆重迎接就不必了。”关佑漠然道，“行政大楼的人倒是很想把我留在那里迎接。贵处这么热情，是审问见不得人么？”

“当然不是。”负责人观察着关佑的表情，试探道，“您的意思是，想旁听审问？”

“我想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审问。”关佑眼神锐利地看着他，“在没有证据证明出卖帝国之前，任何公民都是无罪的。”

“当然，当然……”

负责人心里十分失望。有皇太子殿下在，就不好用什么特殊手段了，看来今天的审问注定没有结果。

但他还是打起精神，进入审讯室，请关佑坐到上座，然后在审讯室里的长桌另一侧坐定。

“首先，请晏同学叙述一下星盗袭击飞船的经过吧。”

晏昭说得很是流畅，除了纳索单独对他说的那几句话之外，其他的他都如实说了出来。既然军部打定主意把自己和师父分开审讯，那么有第二人在场的事情就不能隐瞒。

“你说卫大师怕你受到危险，把你关在了房间里？”负责人摸了摸下巴，问，“你认不认为，他这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为星盗劫持飞船创造时间？”

“反对。”

晏昭还没回答，关佑先利落地说了一句。

负责人都快哭了，他也是听上级命令，要从晏昭的嘴里撬出话来。殿下没必要威势这么重吧？

“这是诱供。”李一苇代替关佑，严肃地指出了负责人的错处。

“呵呵，只是问问，只是问问……”负责人瞥了眼关佑的表情。

好嘛，人家正在专心地查看黑色手套上的灰尘，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他一个。看来皇室的继承人又不是个好惹的。

在被打断之后，晏昭也明白了关佑完全撑腰的意思。

他说：“我认为一个师父想要保护徒弟的本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您的猜测毫无道理。”

因为关佑保护，晏昭又逻辑清晰，负责人欲哭无泪，在问完星盗袭击事件之后，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关于你在太子殿下的住宅中袭击星系军士兵的事件……”

“那是他们先袭击我的，而且他们在强闯私宅时没有说出目的，我认为这是正当防卫。”

晏昭理直气壮，但负责人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晏昭面前。

照片上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只穿了条裤子，身上是被碎弹片击中的伤痕，遍布各处。若是密集恐惧症看了，恐怕会当场晕倒。

“这是被你的爆弹枪击中的士兵，现在还躺在医院疗伤。”

“我只是组装了枪械。”晏昭看了眼关佑，直言不讳地说：“那间机甲制造系的零件都是宋庭熙提供的，保存在太子殿下的房间里。我认为，他们能得到和收藏这些东西，应该也是经过军部同意的吧？”

被反将一军，负责人忍不住在心里辱骂自己的上级。有本事你来审问他！这是我干得过的人吗？

关佑漫不经心地随意看着墙壁，把晏昭的话都听在耳里。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晏昭叫自己“太子殿下”，在私下的场合，晏昭一直把他当普通室友看待。

从小到大被尊称惯了的关佑，头一回有种不得劲儿的感觉。

“咳咳。”负责人注意到了关佑不悦的表情，赶紧解释，“太子殿下和宋先生当然是可以持有那些东西的。只不过平时使用要注意分寸……”

话说到这个地步，负责人已经没什么能要挟晏昭的了。

邪了门了，作为一个刚入学不久的大学生，看到遍体鳞伤、被自己伤害的士兵，不是应该自然而然地愧疚或者害怕吗？

这个晏昭就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是个狠人。

他不知道，晏昭的不在意来源于他强大的逻辑自洽体系，因为他自卫的理由正当，自然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等负责人把他们送出审讯的小楼时，卫铮已经在门外等待了。

刚才关佑前来的气势太大，卫铮也不太好插话。

这会儿军部的人走开，他才欣喜地感谢关佑搭救晏昭的行为。

“这是我应该做的。”关佑朝卫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