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拉普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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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把肩膀上扛着的昏迷过去的拉普兰德放在自己的超跑后座上。
“长官……这个犯人——”领队的警员有些犹豫。
“我亲自审问。”湛月不咸不淡地抛下来一句话,便俯身进了车子。
“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局长知道了怕不好收拾啊。”
领队的警员苦笑一声。
“你们现任的局长是谁?他要是有意见,亲自去魏彦吾那里投诉我。”
湛月摇上车窗,不再理会车外的警员。
他不可能把拉普兰德给龙门近卫局。
以她犯的事儿,龙门近卫局的人不当场毙了她都算脾气好的了。
她有罪,但不是现在判。
叙拉古那边发生的事儿湛月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如果拉普兰德愿意配合,他调查的阻力至少会小上不少。
拉普兰德再怎么疯,她也是萨卢佐家族的少主。
踩离合,挂档。
余光瞥向后视镜,湛月看向拉普兰德的目光带上一缕深思。
……挪回目光,湛月专注地盯着前方。
还有一些时间,还是先把大帝的事儿做了吧,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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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把我一个人甩到屋子里,就去干这个了?”
大帝有些幽怨。
本来被湛月拉着非要成立一个一个不知所谓的物流公司就已经够让它无奈了,结果出门出到一半,湛月又把它甩过来。
“遇到街头火拼,没办法。”湛月脸色不变。
“叙拉古人的火拼又没波及到我们身上。”
大帝扇扇鳍,“你说你是那什么荣誉副局长,帮忙抓人就算了,你把人犯人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家,我爱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
湛月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大帝一个企鹅操心这么多干嘛。
“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被人拿刀乱捅。”
大帝也翻了个白眼。
虽然以它的身体强度,普通人即使使上全身力气,也难以破开它的表皮,但要是遇上那种事,不爽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吧?
湛月给被五花大绑的拉普兰德松开绳子。
看着紧皱眉头,脸色惨白的狼女,湛月叹了口气。
她才十五岁,这片大地便已然将苦痛赋予于她。
“出什么事我负责。”
大帝推了推墨镜。
“好吧,跟一个疯狂的叙拉古人住在一起,听上去也挺摇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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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兰德幽幽转醒。
陌生的天花板。
身下是柔软的垫子,她整个人瘫软在柔软乡里。
浑身无力,即使她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她用尽全力也难以动弹一根手指。
这是中了什么术法了吗?
——无所谓了,反正她没想过活着出龙门。
想到家族中可能因此而震动,她扯了扯嘴角,想要勾勒出一个笑容来,但最终还是没那个力气笑出声。
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动静,似乎不在龙门的警察系统里。
似乎是某个人的家,是那个奇怪的高官吗?
“……那个小狼崽子应该醒了吧?”
隐隐约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了。
“醒了就醒了,她又动不了。”
随着那个“高官”的声音,门口传来钥匙进入锁孔的声音。
拉普兰德闭上眼睛。
黑暗笼罩。
她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个雨天,那个梦魇。
她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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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和大帝交谈着进了屋。
湛月瞥了眼装晕的拉普兰德,没有急着揭穿她,继续和大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公司的注册资金算不上很多,还得好好运营……大帝,你觉得你这次在龙门演出会赚多少?”
“多少?你是在用金钱侮辱音乐的艺术吗?”
“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这家伙这几天都白吃白喝白住我的。”湛月眯着眼看向大帝。
大帝缩了缩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脖子。
“好吧好吧,我的艺术无可挑剔,所能赢得的喝彩和狂热必是无人可及,保守估计……几十万龙门币吧?”
大帝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这是它在龙门的第一次露面。
之前它都在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这些地方混迹,还从来没到过龙门。
大帝看了眼躺沙发上的拉普兰德,又看向湛月。
这个狼女已经醒了,湛月怎么把她晾在一边?
算了,它关心这些那么多干嘛,叙拉古那群狼崽子的事它可不想掺和。
“你那场演唱会是在下个月举行吧?”
“昂,那个乌萨斯说这个月先给我预热预热,还拿了我几张唱片。”
大帝突然来了兴致,它从湛月堆在客厅一角的各类乐器中翻出一个Lp机(打碟用的),“湛月你要听一听吗?那几张唱片虽然是我很久以前的作品,但水平比现在这些小年轻还是高上那么亿点点的。”
“算了,我对音乐不感兴趣。”湛月撇撇嘴。
“行了,”湛月挥挥手,“地下一层隔音效果好,你要玩什么乐器都去那儿……我现在有些事要做,大帝你回避一下。”
拉普兰德突然感到有些不妙。
以她现在的状态,要是这个叫“湛月”的家伙要对她图谋不轨,她也反抗不了。
她是求死不错,但对于自己的清白还是很在乎的。
大帝啧了一声,识趣地拿了几个乐器,摇晃着自己的身躯,向地下室走去。
“好了,拉普兰德·萨卢佐,不用装了,我知道你醒了,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湛月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眼眸低垂,看着对面那个装晕的狼女。
拉普兰德睁开眼睛,瞳孔转动,看向湛月。
她想要骂这个家伙,激怒他,或者干脆大声地笑几声。
但很可惜,她无力做到这些事。
作为给她下术法的人,湛月自然也清楚她开不了口,但没关系,他还有心眼通这种术法。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为何出现在龙门。”
湛月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拉普兰德心底。
即使是一个疯子,灵魂混乱,难以用搜魂的手段探查情报,通过心灵的沟通,总能问出点什么的。
“……你想知道?”
拉普兰德并没有惊慌,尝试着在心里说话。
“你的灵魂混乱不堪,但行事说话却没有完全陷入疯狂,反而保持着一定冷静,”湛月的声音接着响起,“你的心底埋藏着那个雨天,这也是你行动的唯一理由。”
“哪个雨天?”
“……你非要我揭开你的伤疤吗?”
“嗬嗬,嗬嗬嗬……”拉普兰德的笑声嘶哑地响起,“从来没有什么伤疤,只有致死的一击。”
“……回答我的话,如果你配合,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湛月的心灵之声冷静而坚定,充满了无可置疑的强大魄力。
“你是想说,这一切都会终结在一开始?”
拉普兰德的心灵之声难得没有绝望的情绪。
心眼通。
这个术法并不只是简单的一个翻译器和传话筒。
这是真正两颗心灵的沟通,互相可以一览无余地感知到对方的灵魂的,毫无保留的交流,这种交流不存在欺骗,最多也只能存在避而不谈。
在这种交流中,沟通的二者会自然地产生相信对方的情感。
——哪怕拉普兰德已然绝望,已然疯狂。
“你也许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源石技艺,可以穿梭时间。”
拉普兰德银白地眼眸猛地睁大,一直处于混乱的心灵兀地产生一缕原本她以为与她已经绝缘的情感——
——希望。
湛月的声音不缓不急。
“所以,拉普兰德,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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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解除开她身上的术法。
拉普兰德没有起身,她银白色的眼眸中已然蓄满了晶莹。
但眼角干涩,没有东西流出。
她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上。
已经有多久,没有产生过那种名为“释然”和“希望”的情绪了?
她想要大哭一场,以一位年仅15的少女的身份,但她早已丧失了哭泣的能力。
湛月撑着下巴,眼底闪过思索。
拉普兰德知道的事其实并不多,也不清楚,这倒是和她混乱的灵魂情况吻合。
陷入疯狂的人,即使后面再清醒过来,前面令她产生疯狂的事大多也会处于混乱而模糊的记忆中,难以回想。
这很正常,人体正常的保护机制。
不过好在还是有一点信息的。
比如——
叙拉古家族在龙门找寻的那个所谓“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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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拉古的背后,是一个狼群。
狼母早已不知所去,剩下的狼之子在叙拉古扶持起家族,进行它们之间的“游戏”。
当然,并不是所有大家族都是它们的棋子,德克萨斯家族,就是一个纯粹由人类自身发展起来,足以与它们对峙的家族。
在叙拉古,近代以来,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
狼母其实一直都并未远去,她慈爱而严厉的目光一直落在叙拉古的土地上。
而狼母不再相信背叛她的狼之子,她独独宠爱那个名为“萨尔瓦多雷·德克萨斯”的鲁珀,而她存在的“信物”,一顶由蛮荒时期的骨头和利齿构成的王冠,也被“德克萨斯”所持有。
这也是“德克萨斯”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大家族的理由。
这个传说也许只是高傲的狼之子并不相信仅凭人类自身就能成长到威胁他们的地步而做出的虚假流言。
但它是真的。
德克萨斯家族突兀地宣布自己要脱离叙拉古,彻底独立出去,因此,西西里夫人宣发了“灭族清算”。
在西西里夫人的“灭族清算”发布之后,德克萨斯家族以一家之力,对抗了叙拉古所有家族势力整整十年,多次展露出人类不该拥有的力量。
最终,西西里夫人还是剿杀了德克萨斯家族。
但“信物”不知所踪,西西里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情报,把视线看向龙门。
以上,就是拉普兰德知道的,关于三年前的剿灭战斗的一切。
这些情报其实并不珍贵,去当年参与进去剿杀战的家族里随便找个有点地位的人问一下就都能知道。
嗯……
完全与记忆不吻合呢。
所以,是完全乱套了是吧。
湛月抓了抓头发。
原剧情里,狼之子们可都是隐居幕后,不露人前,只有它们扶持的家族族长知道它们的存在,哪像拉普兰德嘴里说的那样,现在整得路人皆知。
狼母他见过,交过手,有些棘手,但她不是早就不插手叙拉古的事了吗?
而且……
“你和切利尼娜怎么认识的?”
湛月疑惑地发问。
在“应该如此”的时间线中,要在1089年,萨尔瓦多雷才会把切利尼娜从哥伦比亚送往叙拉古的萨卢佐家族,期间,拉普兰德和切利尼娜才会结识。
要知道,现在也才87年啊。
“切利尼娜,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德克萨斯送到了萨卢佐家族来。”拉普兰德依旧用手臂搭在眼睛上。
“她……”她的声音空灵而茫然,“我已经只记得她的血液喷洒在我脸上的温度……呜呜呜……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崩坏地大笑。
湛月眉头皱得很紧。
拉普兰德和切利尼娜的关系似乎和原剧情也有些不同。
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相爱相杀,而是单纯的“相爱”?
湛月感到了棘手。
他现在有些把握不住应该回归的时间点,整个事件他还只是了解冰山一角。
也许他应该去叙拉古一趟,亲自问问西西里夫人。
或者……他也可以回到很早的时间点。
湛月幽幽地看着笑声渐渐小了下去的拉普兰德。
这孩子……他这几天给她带在身边吧。
放任一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拉普兰德在龙门的行为的危害性,不亚于把一个野生的定时炸弹放在地铁站。
就算在湛月的术法影响下,拉普兰德得到了久违的宁静和希望,但过一阵儿,她那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会让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湛月就不知道了。
“抽烟吗?”
湛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烟,自己给自己点上一根。
烟雾缭绕,拉普兰德放下手臂,手掌伸向湛月。
“给。”
湛月递过去一根,还顺带着给了个打火机。
(没有鼓励吸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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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旁晚。
“唷,小狼崽,湛月没把你宰了?”
大帝挥挥鳍,语气相当欠扁。
“这是晚饭的食材吗?企鹅肉?”拉普兰德用蔑视的眼神低头看向大帝。
大帝歪了歪头。
“湛月,我可以动手教训教训这个小狼崽子吗?”
“不可以。”
湛月的脑袋从厨房门口探出来,瞄了眼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一人一兽。
“洗洗手,晚饭快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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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气氛很不错,当然,拉普兰德并没有开过口,只是默默吃着,只是大帝和湛月开着玩笑。
“笃笃笃。”
门口传来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拉普兰德应激般抓住放在身边的长剑,脸上闪过一抹疯狂。
湛月瞪了她一眼。
“放下剑。”
拉普兰德死死咬着嘴唇,但慢慢地,她放下了手中的剑。
“谁?”
湛月起身,边走向门,边开口。
“我,老魏。”
魏彦吾的声音隔着门传来,闷闷的。
魏彦吾?
湛月转过头去,看向坐在桌子边上的一人一兽。
话说大帝它进入大炎,去司岁台办“身份证”了吗?
不过,无所谓了,一个人犯,一个企鹅巨兽,他湛月还是能保的下的。
湛月拉开门。
魏彦吾的眯眯眼向湛月身后看了看,但他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他并不意外湛月家里会有这么两个家伙,他手下的情报网络又不是摆设。
“哈哈,贤弟别来无恙啊。”
魏彦吾笑着拍了拍湛月肩膀,一边把手上的茶罐子塞到湛月手上。
“嗨,来就来了,还带东西……”湛月笑呵呵地拉扯了几下,便把茶罐子收了下来。
魏彦吾和湛月两人笑呵呵地,回到了桌子边上。
“老魏,吃点?”
湛月给拉普兰德夹了筷子菜,转头看向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帝的魏彦吾。
“不了。”
魏彦吾收回视线,“是我来的不巧,你们先吃,吃完我们再聊。”
大帝撇撇嘴,迅速干完饭,便自觉地去地下室捣鼓它的音乐去了。
拉普兰德低着头,全程沉默地吃完饭。
当然,这个过程中,湛月也没少用心眼通去安抚她,免得她发疯直接对魏彦吾出手。
人家老魏,年轻的时候,可是以剑客的身份闻名大炎。
湛月可不想在自己家里发生一场战斗。
“你随便去找个房间吧,”湛月的声音从心底响起,“接下来一两个月,你先跟着我,我收集到足够信息后,就回去改变历史。”
拉普兰德点点头,沉默地上了二楼。
“好了,现在没别人了,找我什么事儿?”
湛月擦擦嘴。
“我就不能闲来没事,来找贤弟你叙叙旧?”
“得了吧,老魏你平时有多忙,当我不知道呢?”湛月脸上露出一抹鄙夷,“说呗,咱哥俩有啥说啥。”
“好,”魏彦吾点点头,似乎他就等这句话,“这个东西,我思来想去,还得物归原主。”
“嗯?我可不记得我还有什么东西在你那儿啊?”湛月一脸疑惑。
“不,当然不是贤弟你的,”魏彦吾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王冠。
?
别的不说,老魏你从哪儿掏出来的?
湛月看向这顶王冠。
那是一顶,由古老的骨头和利齿组成的,蛮荒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