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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深海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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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石镇周围包围了一圈恐鱼,拉特兰的部队也是突进来的,在突进的过程中,没受什么阻力,火力开道下,那些小恐鱼只能化作血水。

但这也只局限于突进去了,海嗣毫不在意自己的猎物多不多出一些,拉特兰人自己往口袋里钻反而合它们的意。

“想突围的话,要不隐蔽行动,不惊动任何一只海嗣,要不快速穿透,趁它们没聚集起来之前直接杀穿。”

卡门在简陋的地图上画了画。

“我们人太多了,只能选择第二个方法。拉特兰人,你们也许能解决那只巨型海嗣,但绝对解决不了成集体的巨型海嗣,我们不能恋战,一股脑冲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湛月挑挑眉,看向这个沉稳的审判庭圣徒。

“呼。”卡门吐出一口浊气。

“还有个选择,我们有可以暂时阻止海里的海嗣和陆上的海嗣交流的方法,但深海教徒也可以阻止我们。”

“看来你倾向于把这些东西全绞杀了。”湛月垂下眼睑。

“是的,拉特兰的圣徒,如你所见,伊比利亚已经亡了,只剩下残缺的审判庭,我们只能逃跑,但如果能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卡门腰间的火焰高涨。

“我不是很明白,伊比利亚也是个大国家,怎么会说亡就亡了?”湛月提问。

现在他所见的伊比利亚与原作中大不相同,为了以后来修正扭曲,他得提前了解一下。

“……”卡门沉默。

“……是因为伊莎玛拉。”艾丽妮咬牙拊齿,恨恨说道。

“唉,艾丽妮,不得多言。”卡门长叹一声。

“……好吧,你们不想说那就不说,眼下还是讨论怎么搞吧。”湛月耸耸肩。

这次源头是伊莎玛拉?

心里留了个心眼,湛月继续跟这些难民似的审判庭残部讨论起来。

————————

费德里科和阿尔图罗难得坐在一起。

面对面。

这个房屋已经被他们的人清理了,目前是安全的。而湛月和审判庭接触的地方在隔壁。

这个街道暂时被拉特兰人接管,随处可见浑身包着防具,遮得密不透风的士兵。

湛月早告诫他们海嗣的可怕传染性。

“嗯~嗯嗯~~嗯~嗯~”阿尔图罗哼起小调。

费德里科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在这段小曲中感觉到任何源石技艺的气息。

所以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坐在半朽的椅子上保养铳械。

“喂,机器人,你跟新圣徒很熟吗?”阿尔图罗左手轻抚小提琴,右手搭在脸上,表现得很魅惑。

“罪犯,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费德里科埋头修理自己的铳械,表现得很不耐烦。

要不是教宗下了死命令不准无故攻击队友,他早把这个女人逮捕了。

想到任务结束后阿尔图罗还会有个被教会保证的三天逃逸期,费德里科就感到一阵烦躁。

他跟阿尔图罗可是有仇的,失去了这个机会,不知道下次再见到阿尔图罗又是什么时候。

阿尔图罗并没有被丑拒的尴尬,她悠哉悠哉地勾起脚。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费德里科并没有反应。

自己作死,不算违反教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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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跟卡门商量好了计划,出了破房间的门。

“防卫的兄弟怎么样了?”他拉来一个士兵。

“圣徒大人,兄弟们状态良好,子弹剩余充足。”

士兵把过热的枪放在身后。

“……打高兴了?子弹还有多少?”湛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嘿嘿,”见被识破了,士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圣徒大人,子弹贮备大概还剩一半,足够我们突围了。”

他们是直接把这一条街道清空了的,这么大的异常海嗣不可能不知道,在湛月看不见的外围,拉特兰士兵正轮番上阵,宣泄自己的火力,这一刻也没停过的枪声就是证明。

“只有一半了吗……”湛月低吟。

计划要杀光这一片的海嗣,按这个子弹消耗量,光靠拉特兰支援部队看来是完不成了。

湛月突然想起了自家妹妹蕾缪安,上回小安就向他展示过她的枪法。

“你们的子弹利用率多少?”

“大概三四发杀死一个敌人吧。”

这个水平不错了,但小安的水平可是一发一个,八百米开外高速移动靶。

湛月扯扯嘴角,他还以为拉特兰精英都这个魔幻的水平呢。

“通知所有人,收拢保卫圈,节省子弹。”

“是!”

——————————

破损的教堂。

上半身完全倒塌的圣像孤零零立在教堂中央,石块淹没了高台,祷告用的桌子被石块挤得东倒西歪的。

即使外面枪声四起,缄默的深海教徒仍然只是注视着穹顶上的绿玻璃装饰。

“舒克死了?”仿佛是被黏液堵住了声道,教徒的声音嘶糊着在阴暗的教堂里滑行。

“嘶——”

教徒做出侧耳聆听的动作,他的阴影在透过蓝绿玻璃投下的模糊日光中抽搐地畸变。

触手爬行过石块。

“那个人很可怕……?”教徒似乎笑了,恶心的粘稠笑声让空气都泛起一阵海腥味。

恐鱼爬上他的衣袍。

“同胞,去吧,去吧,去告诉我们的主,深海的主宰——”

“砰!”

教堂的大门轰然打开。

“哦,亲爱的朋友——”

“开火。”

“!等等!”

“砰砰砰砰砰……”回应他的只是一连串的枪声。

湛月的剑把逃跑的恐鱼钉死在窗户上。

“哪有人听反派多话的。”湛月嘀咕了一句。

走了,下一家。

这些深海教徒是不是脑子有病,事发那么久没有去传消息。

但其实传了也没事,大群的体量不会给这个“小”地方派来太多高危个体,而湛月他们只要在隔绝联系的情况下清理掉大群派上来的这些海嗣就行了。

卡门已经说了,他就是被教徒偷袭,加上拖着受伤之躯斩灭了两个巨型海嗣,才不得不伤重得不能与这羸弱的包围圈抗衡的。

深海教徒很清楚他们审判庭有几斤几两,能不多浪费一点力气就绝不多派一个海嗣。

加上潮石镇挨海,支援随时可以达到,深海教徒压根儿没想过他还可以活的可能。

卡门拿着提灯,上去点燃了教徒和恐鱼的尸体。

湛月注意到他的背又佝偻了一点。

没等卡门回来,湛月已经率领着拉特兰的部队离开教堂,去往外界继续清理了。

“希望……这群畜牲还没进化出屏蔽这个的能力。”

卡门从提灯的小格中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柱子。

这东西虽然是科技制品,但却能抗住“大静谧”,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源石科技。

卡门不禁回忆起当年那个神情恍惚的白发阿戈尔深海猎人。

就是她把这东西的制造原理一五一十告诉了伊比利亚的科技院,又拿了一些成品给他们。

这东西太超前了,他们根本复刻不了,现存的只有9个了,他身上就有6个。

把小柱子插在地上的碎石中,直到卡门听见一声清脆的“叮”声,他才松开了手。

金属小柱子迅速变得透明,并在一阵模糊的光晕中解体。

没错,这东西用一个少一个。

但好在它的持续时间足足有十年,覆盖范围也不错,一个就能隔绝方圆三十里的联系。

潮石镇不大,但对他们的包围圈不小,沿着海岸线,密密麻麻全是恐鱼。

而且为了防止隔绝不彻底,他还得去海里插上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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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赶紧把卡门所说的“隔绝柱”插上,湛月和卡门商议了几个插柱子的地点,其中之一就是那座教堂,那个意图通风报信的教徒只是倒霉遇上了。

湛月很清楚,教宗给他的任务只是把在审判庭的萨科塔带回拉特兰,但无奈那些萨科塔都情愿呆下来跟卡门共存亡。

要他们情愿回去还得帮忙解决这些源源不断的恐鱼。

湛月和阿尔图罗本来是打算直接打晕扛回去算了,但费德里科这个直男却直接答应了下来。

但真正让湛月放弃简单粗暴的还是因为“扭曲”。

他可不能放任这么大个“扭曲”继续成长下去,他和泰拉可是有契约的,他没发现还好,他要是发现了,那就最多拖上三年,三年之后他要还没去着手解决扭曲,泰拉会直接给他扔进那个关键时间点。

听起来不错?

是挺不错,要是那个“扔进去”的过程不那么粗暴就好了。

话说回来,他们并不能做到所有人护卫卡门让他去插柱子,那些萨科塔平民、黎博利平民、阿戈尔平民甚至萨卡兹平民都需要人专门看着,不为保护也要为了他们不添乱子。

费德里科对萨卡兹平民并没有什么敌意,他被湛月要求挑选几个合适的人和他一起看守平民。

而阿尔图罗,卡门,艾丽妮则和湛月一起行动。

阿尔图罗一刻不停地缓慢拉动小提琴的琴弦,悦耳的琴声响在人们耳边。

湛月注意到不少拉特兰人都厌恶的堵住了耳朵。

是因为阿尔图罗之前是个罪犯吗?

现在也是?

那没事了。

也不知道教宗给阿尔图罗许了什么好处,让她宁愿暴露在中庭公证所眼下也要来这次行动。

“律法”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实在没看懂这次行动关拉特兰整体安全什么事,是为了防海嗣?那为什么只下令带回在审判庭的萨科塔?

湛月的思量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只巨型海嗣突兀地从街道拐角出现。

那是一只足有货车大小的龟型海嗣,有着厚实的壳,也有猩红的复眼和无数蠕动的副肢。

这玩意应该没有神经毒素。

其实这只海嗣还是放深海里算什么巨型。

湛月心里闪过一抹不屑。

红蓝相间的流星眨眼砍爆了龟型海嗣的头。

依旧是用重压术把血液全压到地上。

审判庭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想过湛月也许很强,毕竟能一个人干掉一个楼高的巨型海嗣,但也没想过是瞬杀啊!

卡门沧桑的脸皮也是隐隐发颤。

他没看清湛月的动作。

即使是他,也看不清。

艾丽妮咽了口唾沫,但她还是向前一步,弯腰。

一条火蛇从她手上的提灯喷吐而出,眨眼便啃啮上了遍地的鲜血。

血液中的异化因子迅速在特殊火焰的灼烧下失活,变为普通的动物血,最后在火焰蒸腾下化为薄雾,海风一吹,边消散在空气中。

卡门上前,在路边屋子里安上第三根隔绝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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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

白发的“女人”睁开眼。

祂抚摸上自己的心脏。

心口隐隐作痛。

祂回忆起那个人类,每次他出现在祂附近或者祂回忆起他,祂的心口就隐隐作痛。

祂明白,那是名为“斯卡蒂”的同胞的情感。

情感,多么宏伟的领域,海嗣暂时无法踏足的领地。

伊莎玛拉正在努力学习名为“斯卡蒂”的同类的知识。

包括“爱”。

“湛月……你在哪儿?”

无人知的黑暗深海中,祂望向海面。

巨物簇拥着祂上浮,但因为压强之类的原因,到一半就整个炸开了,血水被祂统统吸收干净。

祂孤身上浮。

——————————

祂上浮到海面时,正好是星空笼罩大地,而日辉尚未完全减退之时。

祂不会无缘无故苏醒,祂的同胞“斯卡蒂”不会允许。

所以,一定是那个人来了。

“湛月……”

祂\/她呢喃着,死水般的血眸中泛起点点水光。

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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