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偷听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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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家族，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买卖消息的平台上。父亲最终决定亲自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男子只是从父亲口中听说的这些，太过遥远，就像上辈子的事。
“店铺，家宅，甚至对手，一切都被抹除了。沈家的位置空空荡荡，整座家宅凭空消失。街上林立的店铺，同样出现了许多空缺，那些原来都是沈家的产业。
可是路上的行人，却好像完全不奇怪。
父亲害怕地拉着人询问，沈家去哪儿了？沈家的人呢？
大家却统一说着一句话，什么沈家？”
已经找到族谱的沈玉，恭敬地双手奉上，只要不杀他们，怎么样都行。
这个故事，他从小就听着长大。
就像历史或者神话故事。
如今却招惹上祸端，沈玉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个故事在修士眼里，只不过短短几十年，也就是一眨眼。
“沈家的老对手，里面有些修士。他们还清楚地记得，也是因此，格外畏惧。
天空突然变成黑色，巨大的黑雾笼罩在沈家头顶，三天三夜。全是尖叫痛哭，还有求饶的声音。
像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恐惧萦绕在整个开林城头上。
第四天，天突然晴了。
整个沈家也凭空消失，连带着所有凡人对于沈家的记忆，被彻底抹除。”
叶思思有点不耐烦了，废话！她就在现场，谁想听这些啊！
她问的是为什么！
这家人知不知道道水灵根的事！
胡扯这么多干嘛！
“原因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听说是为了一个特殊灵根。”
“具体什么灵根？”
“确实不知。”
真的吗？叶思思总觉得他还有事隐瞒，这个心中不知道排练了多少次的老油条，肯定问不出什么。
转头去问那位女子。
“夫人？你知道是什么灵根吗？”
“仙子便是凶手的话，怎会不知？”
居然还有胆子反问她？
叶思思都被气笑了，这些凡人非得耍心眼吗？说句不知道有这么难？
她可是来找月华仙子的，不想被这些琐事耽误。
随手翻了翻族谱。
沈玉上面，父亲沈威，母亲赵玲玲。
妹妹还没记上去，很好。
爷爷沈明...能和家族交接的人，大概会是个修士，死了吗？
至少族谱上写了死亡时间...
“过些日子，我带你们走。这个小姑娘灵根不错，进入宗门好好修炼的话，就能摆脱贫苦的生活了。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敢拒绝就死在这里。
沈玉，明天来客栈找我。”
叶思思从鬼戒里揪出几只小鬼监视他们。
这几天时间，一是要看他们还和哪些人有接触，特别是修士。二要注意他们有没有逃跑行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必须一字不差！
监视鬼害怕地疯狂点头，硕大的脑袋连着拇指粗细的脖子，差点头都被他摇掉。
巨大的眼睛占据整张脸的一半，黑漆漆亮晶晶，像一面黑色的镜子。
旁边还有一只枯槁瘦弱，耳朵丰满的监听鬼。
一只像影子一样，紧紧贴在女孩后背上的追踪鬼。
啊！
终于可以去追查月华仙子了！
去而复返。
叶思思换了身皮相重新来到那间客栈。
依旧双腿颤抖着的店小二，根本没认出来，满脸笑容地迎接上来。
“我想要安静一点的地方，先买一年吧。”叶思思柔若无骨地倚在柜台上，装作重伤需要疗养的模样。
凭那惨白病弱的样貌，都不需要装，看起来就有病。
“仙子保重啊，隔壁就有售卖丹药的店铺，需不需要我帮您买点？”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遇到如此温柔善良的修士，店小二感动得流泪，刚刚的杀神真是太可怕了！
进入洞府。
店家包下了一整座小山，目测有三十六间洞府。山顶的最好，远远就能看见飞檐玉玲，灵力聚顶。
“山顶那间有人住吗？”
“住着位化神大能，山腰十六间，可都是那位的弟子呢。”
“是吗？”
她可不记得月华仙子有那么多弟子。
大概是想一起叛逃云台宗的？
跑了那么多人，云台宗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宗门内部都风平浪静的，瞒得真好。
如果跑的都是筑基结丹，确实不值得关注。
能单独盘下一间上品洞府？
至少该是结丹中后期吧？
趁着天色渐晚，洞府里的叶思思派了两只偷听鬼出去，打算先从小辈开始打探。
山腰洞府。
打坐的，出门不在，还有炼丹的。
好不容易找到两个串闲话的女弟子，她们在月下小酌，天边明月一线，落在酒里像片金叶子似的。
“我们来这都快三个月了，师姐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清剑宗和全鼎宗不可能查不到，现在都没派人过来，大概我们只能流落到二流宗门去了。”
“前些日子宗门大比，你听说了吗？福天宗派只兔子当首修，居然还赢了。
真是可笑，一代不如一代。”
“云台宗首修可是败在兔子手里了，该说各大宗门都一代不如一代才对。”
“说起二流宗门，福天宗如今有朱前辈在，指不定有一天就能升为一流宗门。可惜树敌太多，清剑宗恐怕是不能点头。”
“师姐也说，在福天宗留条路比较好。咦？你还记得宗门里流言，说福天宗有个和师姐很像的孩子吗？”
“当然，还有人偷拍了留影石，大家都觉得形像神不像，师姐也澄清了吧？”
“会不会那个孩子就是后路呢？”
“什么意思？”
“本来听说那个孩子是福天宗新晋的首修，可宗门大比上，却换成了兔子。福天宗在刻意隐瞒那个孩子的存在，他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有何稀奇？大不了是个特殊灵根，或者特殊体质。宗门不愿意放手罢了。”
像宗门大比里出现的特殊灵根，都是小宗门给大宗门的投名状，想要攀附，或者要点资源赏赐，故意放到台面上的。
万一被看上，就能鸡犬升天。
可有的宗门不乐意自家弟子被抢走，会藏起来。
甚至自己培养不好，宁愿砸在手里也不愿放手。
“福天宗都为他铺好路了，首修的位置，攀上师姐和全鼎宗，甚至不惜与清剑宗为敌。
结果出了意外，导致福天宗现在两面不是人。
敢因为一个弟子赌上整个宗门的命运，这孩子堪比剑灵根。既是福天宗的后路，又是师姐的后路...
难不成......”
“什么呀？天底下还有能比剑灵根厉害的？痴人说梦。”
“怎么没有？”
暗示地一指天上的弦月。
那么多位仙君仙子，有普通的双灵根，也有单灵根变异灵根。特殊体质，特殊的证道方式，还有特殊灵根。
就拿祝雷仙子来说，她是单雷灵根，以雷阵证道。别人苦哈哈地在雷劫里拼死拼活，她就研究雷劫的运作方式，自身化为雷劫，与老天互劈。
一生引动雷劫上百次，升仙之后，将化神期的雷劫全都改了。
她自己研究的雷阵之一，雷笼。
大概是觉得原来的雷劫太过无趣死板，把人劈死有什么意思？考试才是真的折磨！
这也是为什么，化神渡劫都要拜一拜祝雷仙子。
主考官加考神。
谁敢不敬？
“你是说...月宫上倒是有一位特殊灵根，不过根本不可能嘛。而且这些年，也没传出有异样的消息。”
仙君陨落的影响非常大，悄无声息？
“发现有异样的都死了吧？毕竟谁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心魔是什么，有多么厉害。
无声无息死在心魔手里，谁都不会起疑心。”
“说起来，我们的师尊...”
“嘘！别说了，头上听着呢。”
默默偷听的叶思思，突然想通了什么关窍，惊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道水灵根出世时就该想到的事，她现在才后知后觉。
对啊。
道水灵根是仙君独有，不是珍稀的特殊灵根。
她一直以为，林老头他们如此狠心封锁消息，只是因为不想暴露鹤云的特殊性，让他变成可供买卖的商品。
原来还有别的原因...
“没有出路的话，我们不如各自散去，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修。
一直处在宗门的禁锢之下，我也受够了。”
“再等等，至少听听师姐的想法。”
“不是说清剑宗有渡劫大能喜欢师姐吗？她自己有退路，哪里还会在乎我们？”
“以色侍人？师姐她可不愿意做这种事。”
“我们做得可不少，凭什么就她清清白白，师尊偏心，怎么你也偏心。只是因为她好看吗？”
“什么清不清白？难道不是因为贪婪，喜欢双修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取大量灵力？
师姐勤勤恳恳，自己修炼至此。
被困死在悟性，也比我们这些因为走捷径，被功法反噬的，品性为人要好得多。”
“我还是不服。”
“没关系，等大家回来就能出个结果了。是去是留，大家自行决断。”
月明星稀，前路茫茫。
云台宗摇摇欲坠，这次出逃后更是元气大伤。
上下一致闭口不提。
一夜无话。
第二天，沈玉哭丧着个脸，站在客栈门口双腿打颤。
“你居然还活着？昨天怎么了？”
店小二晨起洒扫，看见他在这堵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仙子让我今天来找她。”
深呼吸……
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一来到门口，还是脑袋空白，背脊发凉。
“昨天那位仙子？她没来住店啊？”
“她换了张脸，弱柳扶风。”
“这……这是鬼修的招数啊！”店小二手里的扫帚都吓掉了。
双臂爬满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拿尸体当衣服换，没有身体的鬼修最喜欢做这种事。
“你吃早饭没有，给，做个饱死鬼。”
店小二塞给他两个馒头。
眼含热泪。
大概是感觉自己也活到头了。
沈玉味如嚼蜡，只吃了一半，揣在怀里带回去给家人。可又转念想起家里的情况，这样的大麻烦，也是自己带回去的……
都怪自己。
要是昨天没有贪小便宜，没去接待灵船就好了。
“这么早？我还以为要去家里抓你出门呢。”
叶思思闪现到两人身后，结结实实把他们吓得尖叫。微薄的恐惧之气，如袅袅熏烟，飘入口鼻。
“仙子，今日有何吩咐？”
“去买点消息，走。”
闻升楼和百晓阁，一个注重搜集最新最全的大事件，一个专门找小道消息和传闻。
叶思思想找心魔和云台宗的消息。
“你去隔壁买关于云台宗的所有事，他们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
然后把这个消息卖出去。”
玉简里不知道写了什么，沈玉双手紧握，抬头仰望着金碧辉煌，气派精美的闻升楼大门。
他可从没进去过啊！
只是一个凡人，根本没人会理他。
往来招待客人的低阶女修，都只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即使无聊地倚在柜台上，也不愿意起身去问一嘴。
拘束尴尬地站在店中央。
像一只蒙头逃窜的小老鼠，走到哪里大家都避之不及。
“怎么有个凡人？又是那些做指引的，想来骗分成吗？”
“管事大人，他说要买云台宗的消息，手里还真挺有钱。或许是帮某位前辈来跑腿的，您瞧瞧？”
“哦？这还有点意思。”
买消息这么重要的事情，派指引人过来？
云台宗...
这价钱可不便宜。
管事摩拳擦掌，扬起职业微笑走向沈玉，“欢迎来到闻升楼，大堂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包厢谈吧？”
“开包厢另外要钱，我可开不起。”
这些知道内幕的指引人，可真不好忽悠。
“我的办公室如何？不用钱。”
“好吧。”沈玉确实也没勇气站在大堂里，顶着无数鄙夷的眼神，还要分心谈事情。
走进后院，所种花草树木，皆是珍贵的灵植。
白玉石板上，隐约可见的阵法符文。
一辈子都买不起这里的半块砖。
沈玉好奇地张望着一切，越看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和修士根本是两个世界。
被当作虫子一样看待，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