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门抛第一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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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尽是繁华之景。
歌舞升平，雅乐悠悠的灵越坊，几位貌美仙姿，艳绝娇柔的女修，财大气粗地用灵符幻化出落英花雨，飞霞流光。
双修妙法，极乐无穷。
她们的首修殷双双，却是位洁身自好的天生媚体。
听说即将要拍卖，大量修士闻风而至，堵得灵越坊水泄不通。
就为了一窥仙子真容。
再往里走，密密麻麻的拍卖会，门口甚至张贴着下一场拍卖会的日期，还有宝物清单。
用尽了手段招揽生意，可对家实在太多，没点名声的拍卖会，东西拿出来都让人笑话。
“可有喜欢的？四阶妖兽的兽骨，蛟龙的龙筋，都很适合做鱼竿鱼线。”
宁玉倒是特别帮他留意，毕竟沈鹤云初入修界，不懂各式材料，实属正常。
“怎么好意思让师尊破费。弟子想寻些废丹废灵液做鱼饵，可沿途几个丹药坊，都不见有……”
这……
当然没有……
因为废丹对修士根本没用啊！
摆出来还会败坏炼丹师的脸面，谁敢这么做啊！
宁玉抽了抽嘴角，真是省吃俭用的好孩子，自己的低阶丹药多得都能给他当弹珠玩，居然还想着用废丹，太感动了…
“为师这里有许多用不上的丹药，给你拿去钓鱼，正好整理一下储物戒。
对了，宗门内的丹峰，他们每天都有许多废丹。
不知道他们如何处理，可要为师帮你讨要一些？”
“太好了，谢谢师尊！”
也对，宗门里就有炼丹师，何必花钱买呢。
有师尊做靠山的感觉真好……
沈鹤云忍不住偷偷揪着师尊的衣袖，尊敬之情油然而生……
就是吧…这张脸…太憨憨了！
还有点猥琐！
根本尊敬不起来！
宗门前，只有一道高大的朱红飞檐牌坊，作为山门，龙飞凤舞地写着福天宗三字。
两侧无人看守，只有一条幽深陡峭的石阶小径，直直地通入山内。
就这么进去吗？
怎么感觉谁都能进去？
沈鹤云疑惑地望了眼身后，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宗门立于闹市，却深幽沉静，只可观山一貌，窥云一角。
取意妙极。
将沈鹤云拎在怀里，一个闪身，就到了自家地盘。
身为宗主，最大的好处就是各家山头都得来打交道。
关于贡献值，宗门任务，月供俸禄等等…
一手遮天。
缺点显而易见，杂事太多，不利于专心修行。
所以大家都不乐意当这个宗主。
一代传得比一代早。
宁玉也想着，若是侥幸化神，便领座小山头安心修炼。
把一切麻烦事扔给首修韩念。
首修可是举宗门全力培养出来的，稍微回馈一下宗门怎么了。
谁家首修的元婴期不是当宗主度过的。
特别苦特别累……
尤其是跟太上长老们打交道，仿佛浑身的精血都被抽干了……
“为师这里平日来来往往的人多，疏于打理。北边的洞府较为清净，后院还有一片荒废的池塘，打理打理，且暂住那边吧。”
刚落地，就有一道道传声符打来。
顶头的老祖们也眼巴巴地等着消息呢。
万一有一天渡劫，这可就是最强的保命符。
是不是真的，修炼得怎么样了，人品如何，能不能放心将元神放入他的丹田？
这群老东西，他们离渡劫还有十万八千里呢！着急这一两天做什么！
看来自己渡劫前，还得带着沈鹤云去拜见各位峰主。
宁玉烦躁地将脸皮一抹，幻化为原本的模样。
一入洞府，沈鹤云便忙着清理自己的小池塘，连晚上要住的地方都扔着不管。
杂草丛生，指不定还藏着蛇鼠虫蚁。
挑剔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破地方，直接推倒重建算了！
宁玉一巴掌将腐朽的老屋子拍散，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套随身洞府。
里面修炼用的阵法，休息的床榻，一应俱全。
就是灵石耗费大了点。
不打紧。
明天带沈鹤云去拜见各位峰主，他们不得给见面礼吗？
不给东西还想有求于人？
想得美！
回头一看，人已经开始钓上了。
池塘里没鱼啊，而且自己还没把丹药给他……
“徒儿，你这是在干嘛？”
“看看水下的情况。”
神识化作的鱼钩缓缓深入幽深的池塘，漆黑一片，只能用神识感知四周的情况。
就像眼睛面前糊了一层雾，隐约看得见，却不够清楚。
跟神识强度有关，等到了师尊的层次，神识比眼睛还要清晰，甚至与五感共通。
水下有些许杂乱的木头树枝，底部发黑，厚厚的淤泥已经把池塘的水质弄坏。
想必是四周的落叶杂草掉进去，腐化而成。
不彻底清理干净的话，根本不适合用来养鱼…
摸清楚情况，灵活的鱼钩甩了甩鱼线，就想着上来。
咦？
等等…
那个亮闪闪的是什么？
一枚泛着金光的储物戒被淤泥淹没，和师尊用的等级差不多。
或许是哪个冒失的前辈，不小心弄丢了？
鱼钩轻轻一弯，就把戒指勾了起来，连带着……
“啊！师尊！钓到一具尸体！”
沈鹤云慌张地扔开鱼竿，神识瞬间收了回来，鱼钩却还勾着储物戒，拉起来一只被淤泥腐化的手。
皮肤白皙透亮，看起来就像活的一样。
修士的尸体烂得都慢，栩栩如生个几百年不在话下。
宁玉正津津有味地掏出留影石，保存纪念。
钓上来的除了鱼，什么都有。
“乖徒儿，修道之人，尸体没什么好怕的。而且你想啊，白捡的灵石，血肉，说不定还有传承功法。
捡尸可是撞了大运的机缘。
不要怕！
为师替你分担这份痛苦！”
血色的灵力大手往池底一捞，乌黑发臭的淤泥里，还有具若隐若现的白皙躯体。
出淤泥而不染，竟是一位肉身不腐的元婴仙子。
清丽动人，灵气十足。
这到底是哪位前辈？
“怎么是她？”
“师尊认得这位仙子？”
沈鹤云依旧惊魂未定，躲在师尊身后，望着缓缓被放到岸上的尸体，好奇又害怕。
宁玉抹去她脸上的淤泥，确实是老熟人。
“就是那天，和我抢你的化神老祖。她是个鬼修，不知道换了多少躯体，跟衣服似的，到处乱扔。
记住了，第一件事永远是，战利品。”
纤纤玉指上的储物戒被强行扒下，冲破禁术后一看，好家伙，都是破烂。
也就灵石有点用处…
华光灿灿的灵石堆成一个小山包，掏空一切值钱的东西，又把戒指给人戴回去了。
废话，上面沾染了鬼气，徒儿这么低的修为，戴久了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贪财也不能乱贪。
“不怕不怕，为师给你个新的储物戒。”
虽然也是从死人手里抢的……
徒儿不知道就当是新的！
一枚透着血气的储物戒，散发着微微的血光，被宁玉用过，沾染了一点灵气。
血气可是最难祛除的污秽之气，和鬼修尸修并称三大晦气。
好在血气只是难以祛除，不像鬼气尸气一样，对修士有负面作用。
沈鹤云接过师尊的储物戒，上面带着的血气让他颇有几分安心。
望着地上的尸体，反复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
只是前辈修炼的躯壳，就像锻造后的人形傀儡一样…
是灵器和工具，不是尸体…
步入修仙之道，迟早要面对这些，他得尽快做好准备。
不争不抢，不代表别人不争不抢。
仙途上，所有道友都是对手。
没有独善其身，两全其美的办法。
“师尊不必担心，我会想通的。”五六岁大的孩子，满脸严肃地抬头瞧着宁玉，脸颊肉嘟嘟的，下巴却如小荷才露尖尖角，突兀而锐利。
宁玉更加担忧地紧蹙眉头，拂去他眉间的皱纹。
“明天带你拜见各位峰主，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身负道水灵根，大家恨不得都捧着他，指望着他。
毕竟需要交付身家性命，他的性格最好天真无邪，轻信他人。
宁玉私心，不想让他作为一件在大能中，随手交易的仙器道具。
修士之间的龌龊，了解得越多越感到可怕。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或许什么都不知道，被所有人保护着，对他来说更好？
第一次收徒的宁玉，陷入了沉思。
次日一早，前院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扰人清修。
“谁啊！”
“师兄！是我！师尊派我来打探一下…你懂的…师尊他老人家还说了，先别闭关，前线有重大战况要讨论。”
来人一袭素色劲装，腰间一把肃杀冷冽的长剑，干净利落，朝气蓬勃。
正是如今的福天宗首修韩念。
他是个传统正经的剑修，一步步脚踏实地，不像宁玉走的邪魔外道，因此格外受众人敬仰。
虽然只是普通的极品单金灵根，能有这般修炼速度，实在是天赋异禀。
大家都夸他是千年难遇的修剑奇才，与剑灵根不分上下，夸得他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剑灵根是什么？
那可是特殊灵根的首位！
生下来就万剑朝宗，跨入第四层人剑合一之境。
韩念连第四阶的边都没摸到，也好意思说不分上下？
唉…
师尊也不管管他…
宁玉看他一副被宠坏，莫名自信的表情就来气。
还是自家徒儿好……
“知道了，我去叫他。”
宁玉神识往后院一扫，好家伙，这么早就跑去钓鱼了。
没错，他已经自己摸到了后山的小溪，专心致志地闭目钓鱼。
身侧的网兜里，已经有几尾活蹦乱跳的黄尾鱼，巴掌大，身子又细又长。
正巧师尊院子里养的灵鹤爱吃。
“徒儿，你筑基了？”
不声不响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愧是道水灵根。
“小师侄，我是韩念师叔。”韩念见到人就迫不及待地上去套近乎，他现在是宗门的首修不错，以后说不定就是这位小师侄了。
唉，一代新人换旧人…
如今修界四战纷乱，人族多份力量总是好的。
沈鹤云收了鱼竿，恭敬地行礼，“回师尊，徒儿也不太清楚何时筑基的。”
他只是为了钓鱼，一直在努力维持鱼钩和鱼线，顺便吸收灵气，不知不觉就……
“这是韩念，剑修。”有外人在，别说得那么清楚。
宁玉完全不相信韩念这个大嘴巴，他的性子直来直去，告诉他？岂不是跟昭告天下差不多了。
沈鹤云了然地眨巴眼，笑着问道，“久仰韩师叔大名，晚辈沈鹤云，不知师叔可喜欢吃鱼？”
将鱼儿串了起来，活蹦乱跳地甩着尾巴，金灿的鳞片如铜镜般耀眼。
“这鱼里也无甚灵气，吃了反而耽误修行。不过师尊他老人家养的灵宠倒是喜欢，那就多谢师侄相赠了。”
“回礼呢？”宁玉见他嬉皮笑脸的，压根没有回礼的意思，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好意思吗！
作为长辈不给见面礼就算了，还贪鱼！
“对噢！”
一直以来他都是辈分最小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韩念在储物戒里翻翻找找，掏出一把不适合自己的灵剑。
“师侄还没有武器吧，赤水剑，中品宝器，正好合适师侄。”
也不指望他身上有什么好东西。
宁玉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沈鹤云也觉得自己不太可能修剑，但长辈一片心意……
“多谢师叔。”
“哈哈，好说好说。走吧，师祖要见你。”
手上还拎着那一串小鱼，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也不介意。
这就是第一次做长辈的感觉吗？
真是太好了！
韩念步履轻盈得像要飞起来了，甚至还轻轻哼着歌。
啧！
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宁玉跟在后面指指点点，顺便交代徒儿，待会见人都该怎么叫。
化神期的统一都叫师祖，元婴期的都是师叔，别的金丹结丹，叫师兄。
因为前线大战，元气大伤，宗门没有精力栽培弟子。
不仅福天宗，许多宗门都暂时闭门，休养生息。
和妖族的协议随时会被撕碎，全指望着那位渡劫期半仙顶着，迟早要出事。
沈鹤云可是百年来唯一的小师弟，还有道水灵根，肯定是最高待遇。
不用紧张，他们给什么都说谢谢就行。
“知道了师尊。”
沈鹤云认真听着每一句嘱咐，手里翻飞如影，竟是在不停编织鱼线。
五股线，这是盯上大鱼了？
对了，师尊那里好像有个大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