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两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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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建立的时候，梁帝敕封所有有功的大臣，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梁帝封的两位国公爷，一方面是这两位的战功的确显赫，另一方面是能平衡和制约多方势力。
所以，徐盛元从来不服李瀚升，因为他也出身世家，这个国公爷他完全可以替换掉李瀚升。而李瀚升能当选不过是因为李瀚升没姻亲和子嗣，更少牵扯。
这些事情徐盛元看得明白，李瀚升更是明白，不然李瀚升不会又是交兵权又是要为亡妻守孝的。所以，李瀚升也明白徐盛元心里的不甘，平时很少往徐盛元身前露面。
徐盛元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有请李瀚升喝茶的时候，不过，这次的事上，自家的确承了李瀚升的人情。
李瀚升到徐府的时候，一路畅通直奔徐盛元的书房。徐盛元难得起身相迎，笑着邀请李瀚升坐在自己对面，给李瀚升倒茶。
李瀚升后倚在椅背上，斜着眼睛看着徐盛元异常的殷勤，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起来，实在想不通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盛元倒完茶，居然还要起身和李瀚升取茶点，李瀚升实在忍不住了，“行啦！坐下吧！你就直接说啥事吧！”
李瀚升原本想等徐盛元先开口的，可实在是不想看徐盛元装模作样的嘴脸。
徐盛元一听李瀚升先开口问了，笑呵呵地开口：“这不是想谢谢你给我家那不成器的臭小子，这么个好机缘嘛！”
徐盛元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李瀚升听得也有些似懂非懂。不过，架不住李瀚升想损徐盛元两句，“是啊！好机缘，徐家小公子待客都不带荷包的！”
明峻和明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李瀚升说，但是李瀚升派去跟着的人会事无巨细地讲给李瀚升听。
李瀚升一句话把徐盛元怼得没话说了，这事的确是徐盛元也没想到的，只得赔笑说道：“今日，磊儿会在天香楼回请的，他们是朋友，有来有往嘛！”
李瀚升一看徐盛元这个态度，心里更没底了，都这样了也不生气，态度还是这么好。
徐盛元一直和李瀚升兜圈子，一会似乎想打听谢博渊的情况，一会又想问问太子最近在政务上的表现，一会还聊聊明峻的科举。
李瀚升秉持着凡事说一半留一半，不明确表态的原则，一直和徐盛元瞎聊着。
忽然，徐盛元似乎很随意地问了李瀚升一句：“明峻和明佳是同胞兄弟吧？”李瀚升觉得这事随便一查就可以知道，直接点头“是啊！同胞兄弟！”
徐盛元低头摆弄几下炭火，继续说道：“我听磊儿和我说起，明佳那孩子年纪不大，倒使得一手好剑法！”
到了李瀚升和徐盛元这个级别，很少有废话了。刚才的问题，李瀚升还可以不多想，继续问明佳的事，李瀚升就有些皱眉了。
在李瀚升的印象里，明佳的剑法是程四教的，并不算高深的剑法。而且，徐鸿磊似乎只有昨天在自家看了几眼明佳与人切磋。
明佳发现他们到了，就立刻停手，这个徐鸿磊还能看出什么了？李瀚升不着急回答徐盛元的问题，原本有些前倾的身子，又倚在椅背上了。
李瀚升昨日只觉得高兴明佳有个好功夫，至于明佳的剑法并没有太在意，这会儿徐盛元提起了，李瀚升开始回忆着昨天明佳的剑法。
忽然李瀚升想到昨日明佳用的是软剑，所用剑法也显然不是程四教的。李瀚升抬眸看向了徐盛元，徐盛元正在含笑地看着李瀚升。
李瀚升知道这才是徐盛元今日请自己喝茶的真正目的，“你认识这套剑法？”
当年打天下的时候，李瀚升在外打仗，沈执跟在梁帝身边保护。后来建朝了，李瀚升和沈执一个是国公爷，一个是皇上的护卫统领，实在不宜深交。
徐盛元原本是想从李瀚升这里打探一些事情的，可瞧着李瀚升这是打算和他装傻，这会儿竟然假装不知道剑法的来历！
徐盛元装了半天的好脾气，忽然有些装不下去了，脸色也有些不好了，“李瀚升，这就没意思啦！我家磊儿都认出这剑法了，你就没必要装了吧！”
李瀚升看着一下子变脸的徐盛元，这心反而是落下了！不过，也是满肚子的疑问，明佳用的是软剑，剑法是诡异了一些，但他是真不认识啊！
徐盛元说完话，就直直地看着李瀚升，然后徐盛元就在李瀚升的眼神里捕捉了一闪而过的迷惘。
最后，两个大男人很默契地谁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直到徐盛元败下阵来，因为徐盛元发现李瀚升是真的不知道。
徐盛元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猜想，“难道这是谢博渊私下和沈执的合作？”从渠县班师回朝之后，徐盛元曾经给谢博渊写过几封信，都是石沉大海。
谢博渊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和徐盛元有太多私下的往来。所以如今，徐盛元还是得和李瀚升交好！
徐盛元是真没想到，自己明明是和李瀚升打探消息的，怎么变成送情报给李瀚升的了。
“沈”徐盛元用食指蘸取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沈”字。写完字，在收手的瞬间还往自己的左后方点了点。
李瀚升的表情一下子有些绷不住了，李瀚升认识的姓沈的人不多，而其中会武的又姓沈的就只有一位，府邸的位置恰巧就在徐盛元刚刚指向的方位。
“沈执？”李瀚升太过于吃惊，以至于直接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徐盛元见李瀚升吃惊的表情，一边暗爽自己知道的事情比李瀚升多，一边又有些心痛这么重要的信息自己就随意告诉了李瀚升。
李瀚升忍不住脱口而出沈执的名字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坐直了身子，开始回想沈执的剑法，不过很快就放弃了，因为见过沈执剑法的人几乎都死了。
李瀚升抿了抿嘴唇，才开口道：“如果我说我没见过沈执的剑法，你信吗！”
徐盛元毫不犹豫地点头：“信！”因为他也没见过，不过徐盛元还是信任自家小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