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武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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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紫薇殿。
晋王缓步走进殿内,他躬身朝龙椅方向叩拜:“臣,皇甫争锋拜见陛下!”
龙案后,身穿黄色龙袍的武四娘,略显憔悴的面容,一双凤目却炯炯有神,她揉了揉太阳穴:“晋王……平身吧。”
“我听太监讲,陛下又一晚没睡?”晋王目光中带着几分阴狠地看向武四娘。
“是啊,北莽蠢蠢欲动,边关战事一触即发,南海的那些部族也都纷纷上书,要我给他们银子粮食,江南今年又遭遇百年来的大旱,虽然不至于颗粒无收,可粮食要减半……就连……就连我们后宫用的,吃的,现在都不得不算计。”
武四娘苦笑着道:“晋王啊,我现在有些想先帝了。”
“皇兄在,我想能为陛下分忧,可他却英年早逝……唉!这大周的担子只能落在陛下一人的肩上了。”
晋王嘴里虽是体谅和关切,但却是冷眼旁观地脸色,看着那埋在小山般奏折后的纤弱女子。
武四娘苦笑:“晋王啊,亏着你们兄弟帮我,要不然我一个女人,也很难支撑这大周的天下。”
“陛下,我等臣子都是应该的,还望陛下能够保重龙体,不要太过操劳。”
客套话说完,武四娘站起身,活动了下肩头,跟着背手来到台阶前:“晋王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臣!”
晋王再次躬身,道:“有一事不明,想请陛下为臣解惑。”
“哦,还有让晋王能困惑的事……说来听听。”
武四娘笑了笑,可一双凤目却微微一眯。只见晋王慢慢起身,高声道:“我大周立国二百余年,全赖祖制,政务清明,而我皇甫先祖曾有遗训,后宫绝不可干政……现在,恰恰有一件事让臣不知该如何应对,辗转反侧,我不得不向陛下奏明,望陛下定夺。”
“什么事啊,晋王搞得如此正式,后宫干政……难道是控鹤监的人?”
武四娘眉头微皱:“若是他们,晋王只管跟我说,待我查明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不是他们,是……是太后。”
“啊!”
武四娘略作吃惊状,她黛眉微蹙地在台阶前踱步了几下:“晋王,太后怎么干政了?”
“回陛下,泰阳府林太守,未经召见,擅自入京,这本事违反了我大周官制,我儿皇甫彦得知此事,将林太守缉拿,可太后竟然下懿旨,偏袒林太守,强行将其放归泰阳府。”
武四娘想了想:“晋王啊,这件事我知道一些……那个林太守有重病,他女儿林婉月在其昏迷时带他来京城就医的,太后也是体恤父女之情,可以理解,此事我看就不要再追究了。”
晋王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我懂,可我想参的另有其人。”
“哦,还有谁啊?”武四娘也是一愣。
“泰阳府苏逸!”晋王冷声说道。
“苏逸?”
武四娘眉头再次皱在一处,她微微扬起下巴:“苏逸……是不是那个要接任大周商会会长,还被我敕封了通奉大夫兼太仆寺卿的苏逸啊?”
“对,就是此人。”
晋王上前一步,沉声道:“此人以妖术蒙骗了太后,令她信服,被蛊惑后才会下懿旨,放归了林太守……陛下,这林太守和苏逸都来自泰阳府,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尚未可知,不过,苏逸精通妖术这是事实。”
“妖术?”
武四娘转身,斜了眼晋王:“我说晋王啊,我听说这个苏逸怎么是医术高超,据说长公主的病他都给治好了,而且还答应太后,会让长公主半月下床,一月痊愈,这好像不是你说的邪医吧?”
“陛下!若是此人真的精通医术,为何御医院让他参加半月后的医药大会,他竟然拒绝了?这明明就是心虚……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
晋王的话让武四娘也是陷入沉思,见她如此,皇甫争锋又接着道:“陛下,太后宅心仁厚,她又对长公主疼爱有加,自然不会想到被这种小人利用,可臣思索再三,觉得此事看似不大,其中却暗藏了巨大的阴谋也未可知啊!”
“阴谋?”武四娘看向晋王。
“对,就是阴谋,林太守作为一方大员,而苏逸如今又是商会的会长,通奉大夫兼太仆寺卿,二人若是联手,我怕是没那么简单!”
“哎!”
武四娘一听,倒是摆了摆手:“晋王啊,这个你倒是多虑了,林太守又没有什么重兵在手,至于这个苏逸,也只是个商会的会长,太仆寺卿也只是个文官而已,不足为虑。”
“陛下,你有所不知,这苏逸据臣所知,他竟然和大理寺少卿苏蓉,还有千牛卫苏兰是姐弟,特别是这个苏兰,她手上可是有兵权……而且,林太守虽然未有重兵,但他手下府兵也有近万人,积少成多,陛下可曾想过这个道理?”
人言可畏。
武四娘慢慢的闭上眼,她似乎被说动了。
“晋王,那现在怎么办?”
见武四娘问,晋王嘴角微微上扬,他高声道:“陛下,当将苏逸送大理寺审讯。”
“大理寺?”
武四娘微微点头,可正要下令,却像是想到什么:“等等……若是抓了他,长公主的病?”
“陛下,这人只是靠着妖术骗人,他哪能真的治好长公主的病呢?”
晋王的话音未落,只听到紫薇殿外,传来一道柔弱的声音:“陛下,清儿求见。”
“清儿!”
武四娘和晋王都是一愣。
“快,快进来!”
武四娘忙对殿外喊道。
只见两名宫女搀扶着长公主皇甫清,缓缓走入紫薇殿内。
“拜见陛下!”
皇甫清努力地想要俯身下拜,可她的身体似乎还是太过虚弱。武四娘忙道:“好了好了……免礼吧,你,你怎么下床了啊?身子好了吗?”
微微点头的皇甫清,却瞧了眼一旁的晋王,柔声道:“多亏了苏逸,他用飞针术打通了我体内的气息,还给我开了汤药……如今我只是喝了两次,就能下地活动了。”
晋王一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长公主,这真的是那个邪医苏逸的功劳?”
“当然,难不成我会为了一个苏逸来骗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