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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这小子,也太猴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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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灏这头与卢阁老讲好,回头便派卢登去公主府跟桑珍讨要两家定亲的信物。

桑珍不敢自行作主,去讨端慧公主示下。

自上次母子之间把话讲开,卫灏离去之后,端慧公主反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么多年来,自卫山川流放之后,她的精神便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从不曾松懈过。

事已至此,逝去的时光永不再来,而在婚姻里变得面目全非的自己,让她自己都厌恶。

“把信物给他,随他去吧。”

这个儿子,她现在也管不了了。

或许一开始,儿子的性情与自己便大相径庭,而卫山川流放更是一道分水岭,让他们母子之间渐行渐远,甚至早早就剪断了儿子对于母亲正常的依恋。

有时候,端慧公主会欣慰于儿子的才干,让她在人前足以自傲,她的儿子优秀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但有时候她也不免落寞悲哀,儿子再优秀,与她这个亲生母亲也不够贴心亲近,又有何益。

桑珍一直想要让母子俩彻底放下芥蒂,真正亲近起来,谁知却眼睁睁看着母子俩情份越来越淡,干着急也没用。

“殿下,要是公子去卢府退亲怎么办?”

端慧苦笑:“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管得住他吗?”

她甚至没有忘记说出陷害卫山川真相的那一霎,卫灏震惊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是震惊于母亲品性上的污点,还是震惊于夫妻陌路成仇的残酷。

桑珍无奈,果真把卢家送来的一块玉佩交给卢登带走,还不死心的追问:“公子要卢家的信物做甚?他莫不是……想去退亲?”

卢登早就学会了在公主府里打马虎眼儿,面上恭恭敬敬,愁眉苦脸回话:“桑姑姑,您是知道的呀,公子有什么决定,向来不会告诉我等。公子命小的来府里取信物,难道我还敢问到公子鼻子底下去,问他是准备去退亲还是议婚期?”

桑珍叹口气:“公子的主意也太大了,婚约之事,原本就是父母决定,他闹来闹去总不想让公主插手,可着京中所有大家闺秀打听打听,卢小姐哪里差了?容貌才情,头上还有个当阁老的祖父,手下学生乡党自成一派,公主再三比对,就怕让他不合心。就算让公子自己挑,他也未必能挑到卢小姐这样好的姑娘。”

卢登心道:公子倒是没挑,去了趟江州就碰上了。

朱姑娘比之卢姑娘,家世背景自不必说,差得太远。

模样性情都是外在,也瞧不大出来。

但唯有一点,卢姑娘比不上。

朱姑娘能让公子开心。

公子跟朱姑娘在一起,性子逐渐活泛起来,过去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兴,除了专心处理公务似乎也没别的爱好,但自从跟朱姑娘走在一处之后,笑容渐渐爬上脸庞,也知道会逗人哄人,更有烟火气息了。

卢登跟着卫灏多少年,眼见得他因父母和离之事而逐渐长成个沉默寡言的小少年,沉默到让人心疼。

如今,终于有人能让他像个正常的年轻男子一样,开心喜悦嫉妒慌张……各种情绪都有了,他也跟着开心不少。

哪有年轻儿郎身上一丝活泛气儿都没有,整日跟冰块般冷静自持呢。

卢登说了一句实话:“桑姑娘,公子娶妻,不管那姑娘好不好,往后朝夕相对的是公子,这关乎到公子一生幸福。”他大着胆子压低了声音:“姑姑总不希望看到,将来公子的姻缘也跟公主与老爷一样过得支离破碎吧?”

桑珍想想端慧公主自从遇见卫山川到后来成婚和离,以及这十年间的怀恨在心,终不能释怀的样子,也不由心软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呢。”

卢登笑着点点头:“公子也是这个意思。”

公主府派魏仲去抓朱玉笙,结果折了好几个护卫,最后铩羽而归。

不说端慧公主,便是连桑珍也很想见见能让卫灏动心的姑娘。

她边送卢登出府,边掏着问:“那位姑娘,当真就如此合公子的心意?”

两府都撕破脸动过刀兵了,卢登也破罐子破摔,不再遮遮掩掩:“自然,公子跟朱姑娘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开心。两人在房里待着,我们时常能听到他们的笑闹声。”

桑珍震惊的瞪着卢登:“还未成婚,两人就住在了一起?成何体统啊!”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妖精,根本不是良家妇女。

卢登也瞪大了眼睛分辩:“姑姑你想哪儿去了?朱姑娘跟公子之间清清白白,他们只是一起读书说笑玩闹,并未住在同一间房里。”事到如今他也不在意公主府知道朱玉笙所在了,反正卫灏的大部分亲卫都守在私宅里,除非公主府调来禁卫军强攻,否则仅凭公主府的所有护卫,并不能冲进私宅去抢人。

“上次魏仲去过一次之后,公子担心朱姑娘的安危,怕她落在公主手里有什么不测,便把朱姑娘带回府去了。”他说话也不客气:“公主殿下只生了咱们公子一个,凡事为何非要让公子生气呢,就不能让公子顺心遂意?”

桑珍气得狠拍他后脖颈一记:“猴儿,你说谁呢?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敢非议公主。”

卢登才不管这些,反正已经离端慧公主的寝殿老远,两人此刻走在公主府里狭长的回廊里,初春藤架上的绿芽还未发出来,四周暂无人走过,唯有他们两人缓缓而行。

“公子把朱姑娘带回府后,便授意花伯把人安排在了自己的卧房里,他自己搬到了书房去睡,一应衣食住行都是按最好的供应,每日忙完公事便回去陪朱姑娘一起用饭,两人不知道有多甜蜜,小的瞧着也想找个姑娘成亲了。”卢登羡慕不已,甚至还不无恶意的想,端慧公主要是知道儿子把外面的女人接回府里,有本事再派魏仲带人来抢人,上次还没打过瘾,这次正好补上。

桑珍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卢登这小子竟然还说:“其实朱姑娘一直在外面赁房子住,公子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她住得过于简陋了,一直想要让朱姑娘搬回府里去,但朱姑娘坚决不肯。要不是魏仲奉命去拿人,吓到了朱姑娘,她还不肯搬呢。桑姑姑回头可一定要代为转达公子的谢意。”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桑珍现在知道了。

她明知卢登就是为了替自家公子张目,故意说这些话来气人的,还是忍不住狠狠拍了两把他的后背:“臭小子,赶紧滚吧!”

转回去之后,端慧公主躺在榻上难免要问:“好端端的,他要信物做甚?”

桑珍再不敢隐瞒:“我估摸着……许是公子想要与卢家退亲了。他把外面的女子都接回府里去住了,听说还住进了他的卧房,公子自己搬到书房去住,想来要不是国丧,他说不定便要张罗着自己把婚事办了。”她连连叹气:“好端端的母子,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呢?”

端慧公主半晌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话:“算着日子,卫山川也应该接到赦令,往回赶了。”

十一年了,前夫妻也终于有相见之期。

她曾经以为,夫妻俩这一生都不必再见。

那些隐秘的恨意,如同夜半啃噬的蚂蚁,让她日夜难安。

她想要让卫山川知道自己的恨意,更怕卫山川瞧不起自己当年所为,甚至还有种“果然我当年与她和离做对了,没想到堂堂公主竟然行此下作手段”之类的想法。

总之极为矛盾。

**********

卫灏拿到卢家信物,一刻也不能等,当天便上门去退亲。

卢家也没为难卫灏,在阁老的见证之下,两家互相退回信物,卢二夫妇还执意要退回公主府给卢明月的诸多礼物,都被卫灏拒绝了。

“此事原是我家的错误,不该再退回,些许礼物就当是对卢小姐的补偿吧。”

卢明月心愿得偿,还听说祖父已经作主,要让她与卫灏结为异姓兄妹,当时讶然失笑:“祖父为何非要让我跟卫灏绑在一起,做不成夫妻便要做兄妹。”

卢阁老笑眯眯道:“卫灏婚事上悔约,于你有愧疚之意。他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不出所料的话,将来出阁拜相都是迟早,有这样一尊大佛当你的靠山,就算你嫁进谢府,受了委屈也不怕。”

卢明月没想到祖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顿时羞红了脸:“祖父——”

卢阁老无奈叹息:“我当初就是怕谢聪将来要出征,武将总是让人不大放心,可既然你与卫灏无缘,他都执意要寻个合心合意的姑娘共度一生,你祖父也不是老朽可厌不懂年轻人心思的无用老头,索性就成全了你们。只有一条,既然谢聪是你自己选的,你便要把日子过好,不可三天两头闹别扭。”

卢明月时常对谢聪使性子,但在外面跟侯府跟小霸王似的谢聪在卢明月面前俯首帖耳,从不计较她的性子,还甘之如饴。

卢阁老也不是瞎子,瞧不见小儿女之间的情愫。

如今两家婚约既解,他便要坐实了兄妹关系:“叫什么卢小姐,以后该称妹妹了吧?”

卫灏见状,接过卢登捧着的匣子,亲自递给了卢明月:“这是为兄的一点见面礼,还望妹妹万勿嫌弃!以往但凡有用得着兄长之处,妹妹千万别客气。”

卢明月打开匣子,原来竟是一整套的黄金嵌红宝的头面首饰,冠子上镶嵌的最大一块红宝,足足有她的大拇指一节指节那么大,周围一圈依次排列的小的红宝石也有小指指节那么大,令人吃惊。

“这,这也太贵重了吧?”

从头冠到黄金项圈,还有一对黄金镯子,全都是镶嵌着红包,都是同样的色泽,也不知费了工匠多少时间,才打造出这样一套首饰。

卫灏为着能娶到朱玉笙,费尽心思的退婚,不过是送出一套首饰而已,于他来说无足轻重。

“算不得什么,妹妹还请笑纳。”

卢阁老示意孙女收下:“还不快谢谢你义兄?”转头便来调侃卫灏:“怎的没带那位朱姑娘过来?”

他一把年纪,当日回府之后,想起年少时光,竟已匆匆而过几十载。

人世悠悠,少年春光不再。

卫灏的真诚与坚持打动了他,这样知世故却不世故的年轻人,身在权利中心却依旧保有一颗赤子之心,知道取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年轻人,也着实难得。

他愿意成全卫灏的心愿。

也等于成全了孙女的幸福。

卢明月轻呼:“朱姑娘吓坏了吧?”她调皮眨眼:“那我改日能上义兄府上去找朱姑娘玩吗?”

卫灏轻笑:“带上谢聪,扫榻以待。”

他们这对曾经的未婚夫妻,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婚约。

卢明月也不由笑起来:“祖父还没答应谢聪的提亲呢。”又眼巴巴盯着卢阁老。

卢阁老也被她这副无赖的模样给逗乐了:“我连媒婆都没见过,给谁答应啊?总不能上赶着去朝堂上跟谢侯认亲家吧?”

谢聪是个急性子,前脚找了陈媒婆上门来提亲,后脚转头便告诉了父母自己的决定。

谢侯当初也想过与卢府结亲。

他一个武将,倒也没想过要仰仗卢阁老,只是难得见儿子极为喜欢卢明月,只想成全儿子一片痴心而已。

谁知还未提亲,外面便传来端慧公主相中了卢明月的消息,紧跟着卫卢两家便订了亲,于是他便只能按捺下这份心思。

谢聪回家向父母坦承,自己找了官媒去卢府提亲,差点被气死谢侯:“你是疯了吧?卢阁老就罢了,他是老人家,想来也见怪不怪,只会觉得你异想天开,跟个傻子一样。可卫灏的母亲是谁,那可是端慧公主!她要是知道你挖她儿子的墙角,你觉得会怎么样?”

“父亲,请听儿子解释,明月会跟卫灏退婚的。”

谢侯恨不得提马鞭抽儿子一顿:“就算明月心里有你,她也答应了要跟卫灏退婚,可现在不是还没退吗?你这么急吼吼的找官媒上门提亲,会让人怎么想?”

“可要是去晚了,再让旁人家捷足先登怎么办?”

谢侯气得踹了儿子一脚:“滚!什么时候卫卢两家退亲了再说,再让我知道你请官媒登卢家的门,仔细你的皮!”

谢聪滚是滚了,却并没有听谢侯的话,次日又通知陈婆子上门。

陈婆子也知道这是走个过场,来了不过略坐坐就走,出府的时候恰巧让回府的卢阁老瞧见了,问守门的小厮:“那婆子我瞧着竟是官媒婆的打扮?”

守门的小厮消息最为灵通,连忙隔着轿子答:“那是谢小公子请的媒婆,来向大小姐提亲。”

卢阁老当时“嗤”的笑了一声:“这小子,也太猴急了些!”

两家再不退亲,媒婆整日上门,外面人该说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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