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这是在威胁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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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金花如破烂布玩偶一般躺在泥地里,谢大妮心中这才舒畅一些。
狞笑两声,抬腿横跨坐在小姑娘瘦削的身子上,就要左右开弓。
一支竹箭破空而来,擦着谢大妮的手背而过。
感觉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谢大妮哎哟一声,忙收回手去看,只见手背上被擦破了一层皮,伤口四周正渗着鲜红的血。
鲜红的血顺着谢大妮的手背,滴落在小姑娘的唇边。
看着呆滞的谢大妮,林金花伸出粉舌舔舐掉,眼中闪着疯狂的快意,心中亦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杀人了,杀人了——”
谢大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起身尖叫着跑到隔壁地里的男人身后。
感受到自家媳妇杀人的视线,谢弘嘴角抽了抽,为了避免晚上跪搓衣板。
抬手将谢大妮从他身后扯出,“婶子,没人要杀你。”
谢大妮双腿发着抖,捧着流血不止的手,颤抖着送到谢弘面前,“真杀人了,有人要杀我!”
谢弘努努嘴,示意她看溪边的田埂。
只见金冠高高束着马尾的一红衣小公子,站在高高的田埂上,手中正把玩着一把木制的弓。
谢云华小声给谢玉衡做着科普,“那妇人是外嫁前两年回村的,听我爹说那一脉就剩她一个了。”
“嫁的丈夫是个赌徒。当年族里还去了好些人,强行让那男人写了和离书,这才带着儿子和外孙女回村。”
“刚回来时人看着还挺和善的...去年就这样了。”
“估计晚上家去,这姑娘少不了一顿...”
谢玉衡挑眉,眼见那老妇越来越近,抬手制止了谢云华继续往下说。
记恨她一人还好,谢云华尚且年轻又是女子,被这等人缠上亦够头疼一番。
“玉衡练箭术呢,真是个勤奋的好孩子。”谢大妮讪笑两声,眼珠子轱辘转着,举着流血的手欲伸到谢玉衡眼下。
旁边横飞出一石子,正落在她腕处。
谢明礼冷冽的声音传来,“什么都往江陵侯面前送,惊吓到了,你可担待得起。”
谢大妮咬牙,腕处骨头传来刺痛,她不就是想要点药钱吗,怎么就吓得着这小畜生。
谢大妮强笑着,扯了扯嘴角,“这读书人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也不要多了。玉衡给一千,哦不,一万两银子药钱就可以了。”
“哈?一万两?你的手是金子做的不成?”
谢如星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谢大妮手上的伤口。
“我可是跟知意一起盘过医馆账目的,你这,五百个铜板都用不了!”
谢大妮也不吭声,就拿一双阴恻恻的老眼瞅着谢玉衡。
一万两对于这小畜生来说不过是毛毛雨,那么多钱都撒了出去,都是姓谢的给她怎么了?有了钱,她家林梓就可以再娶个媳妇,回头三年抱俩胖孙子。
许久,谢玉衡轻笑一声,侧首对许律说:“倒是难得了,竟还有人要讹我。”
许律满头黑线,略带同情地看了看老妇,上一个讹小玉衡的,被反讹了多少银子来着?
谢玉衡扬唇,抬弓在谢大妮手背伤口处又拍了拍,笑道:“你这是威胁本侯?”
“嗯...按大梁律辱骂本朝侯爵是怎么判来着?”
许律立马接上:“按大梁律第一百六十九条,杖一百!”
“谁听到我骂你了,你们是一伙的,就可以随意污蔑平头百姓了吗?”
谢大妮老眼里划过一丝阴狠,往后退了两步,暂避开谢玉衡手中的弓。
“有!俺听到嘞,她说江陵侯的坏话。”地里,谢弘的媳妇李氏大声喊道。
林金花看着谢大妮脸上忍耐的怒意,脸上迸发出灿烂的笑。
都说谢氏家主是个极好的人,可一个小儿能坐稳江陵侯的位子,真的仅靠两次献物吗?
再看城中舆论,无一不是利江陵侯的,真不知谢大妮哪来的勇气。
谢大妮眸中闪烁,她祖父在世醉酒时,曾说过一言,可做威胁这小兔崽子之用。
她正欲开口,地间跑来一人,冲她挥手大声道:“大妮啊,你儿子被衙里的人抓了,快些去城里看看吧!”
“什么!”谢大妮尖叫一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别人地里的白菜秧子,跑向那人。
“咋回事啊,我儿最是乖巧怎会被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谢大妮回头看了谢玉衡一眼。
看着回首的老妇,谢如星嗤笑一声,“莫不是她以为是家主让人给抓的。”
“你少说些,别到时候真赖上家主,平生出许多麻烦。”谢如月依旧坐在她原来的位置,神色自若地钓着鱼。
将一条小溪斑放入木桶中,谢如月侧目,看向坐在地头的小姑娘。
八月她去布行查验新货的路上,偶遇过这姑娘。一人粗暴将她塞到大汉怀里,那大汉对姑娘上下其手......
她当时就制止过,结果那人说,他是林金花的父亲。
后来,她询问过衙役这种事会如何判,只得一句‘未有相关律法规定不可以这样,闹到大堂之上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多半和稀泥。’
事关女子清誉,她也不好对外言说。
只私下赠过一些吃食、女子的小衣之类,也不过两次。
再见,小姑娘便说:小衣已被外祖母剪成碎布扔进灶炉烧了,让她别再送了,浪费了她的银子。
谢玉衡手指轻敲弓身,心中盘着等会让人去江陵城里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转身正欲将弓归还给梅行云,就见那厮已经卷起袍子,直接站在浅水里拿着自制鱼叉,刺着——‘皇帝的新鱼’。
甄酉谦见他这幅丢人的样子,咬牙道:“这鱼,你是非吃不可吗?”到底母亲看上这小子哪里,将玉容许给这么个二愣子!
“不行啊,我答应了玉...你妹妹要带鱼给她看的。”梅行云继续往前趟去,将一片溪水搅得浑浊不堪。
谢玉衡轻笑摇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傻人亦有傻福。
似未曾注意到,地间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