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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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面先是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默，半晌艾伦才苦笑开口。
“选择？怎么选？你有给过我选择么？”
当听到艾伦的苦笑抱怨，依努基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的笑容。
“起誓吧！你不会后悔的，以你的血脉向蒸汽、向这个世界起誓，你会将巨鲸剑士传承下去，重建多佛林思，快！”
看着急切的依努基，艾伦张了张口，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但是…我拒绝！我艾伦?芬里尔！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似乎是讶异于艾伦的说辞，依努基脸上的急切飞快的转化成错愕，二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阴沉的嘿了一声，“有骨气…，我开始欣赏你了，既然这就是你的想法，那你就去死吧…”
手上蓝芒闪过，枯萎濒死的身躯再一次绽放可怕的威压。
一股真的会死的感觉从血脉中浮现，浑身警铃大作，艾伦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立刻开口阻止。
“等等，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别急！”
“你说的寻找传承还是简单，但重建多佛林思怎么可能？我只能答应为你找一位优秀的继承者，并且在接下来的有生之年尽量给予他们支持。我能做到的就这些，毕竟我自己都是个破落贵族对不对？你同阶无敌都做不到，要我去干这种大事不合适吧？”
生怕依努基想不开真一巴掌把自己拍死，这一大段话居然在五秒内说完，让人不由得感慨死亡的压力是无穷的。
“我可不管这些，最好就这几天，你把德罗斯特的产业全部处理，蒸汽火车一个星期才有一趟，快点离开德罗斯特，你们是玩不过伊灵教的。”
“至于你做不做得到…”依努基深深叹了口气，“尽量去做就行，反正建立了城市，得了好处的还不是你的家族？”
“好了，这就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希望你不要说出我不想听的话。”
说完这一句，依努基没有再给艾伦考虑的时间，直接给出最后通牒。
气氛越来越凝重，艾伦已经可以感觉自己额头的冷汗。
一股比之前还要可怕的波动在面前男人的掌心吞吐，看来只要艾伦给出拒绝的答案，就会直接被依努基杀死。
这下子，要了老命了，到底应该怎么骗过他……
明明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虚弱到即将死去，但他手中微弱的蓝芒却让艾伦感到死亡的冰寒，最后一位巨鲸剑士的惨烈气场将小巷笼罩，自己的血脉疯狂示警，这一切都在逼迫艾伦说出那个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杀意越发强烈，艾伦感觉自己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中的小舟，而大海还在翻涌滔天巨浪。
咽了口口水，艾伦别无他法，只能伸手抓向依努基放在小腹的羊皮纸。
看到狼之子屈服，依努基眼里多了些真正的笑意，强行提起的精气神都差点崩解。
将灵魂从肉体中那个吞噬精力的黑洞中扯出，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好…，让他立下誓约……
艾伦大脑拼命思考运转，并没有察觉依努基的生命之火差点熄灭，摸上了那张羊皮纸。
突然，脑内闪过一抹灵光，依努基的执念是重建多佛林思，驱使他的动力应该就是愧疚，那自己是不是可以……？
已经没得选了！艾伦定下心，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此刻他的就如同影帝附身，开始了自己激情的表演。
“依努基，你的城市毁灭于伊灵教，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煎熬。但现在，德罗斯特对于芬里尔家来说，就相当多佛林思对于你，我怎么可能不去抗争就逃走？更别说现在的德罗斯场已经拔除了你们大部分血肉祭场，真正输的一方，可不一定是德罗斯特！”
话音一落，却见艾伦一把将羊皮纸扯了过来，死死盯着依努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艾伦?芬里尔在此立下誓约，帮助依努基寻找可以传承巨鲸剑士名号之人。”
“我会尽力为他提供完美的成长环境，直到他独当一面。”
“他若想建立自己的聚集地，我会为他提供庇护与金钱。”
“但在那之前，我拒绝离开德罗斯特，除非伊灵教已经全面占据上风，再无挽回余地”
“接下来的日子，我必将守望黑夜！尽我所能！将伊灵教的邪神走狗一个不剩！全部驱逐出去！！！”
“以蒸汽的名义！”
听到艾伦起誓的内容，语气铿锵有力，依努基听后沉默下来。
这个家伙…
哪怕自己的生命现在被他人掌控，还有此等心气…，自己莫非看歪了？
他其实并非没有荣誉之心，而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城市才不择手段？
看着面前小狼崽子的坚定眼神，依努基知道，能让面前的男人立下这样一份契约，已经是到达了极限。
这位幼狼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哪怕死亡的威胁都无法让他离开德罗斯特。
本来托付传承给这个没有骑士荣誉的狡猾狼崽只是无奈之举，此刻看到他真正的内心，依努基才对他有了那么一丝欣赏。
看着年轻男人坚定的面容，依努基感觉自己眼睛有些花，看东西如同镜花水月，一阵阵的波纹从心湖荡开，带着他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坚定，如果多佛林思能够早点意识到伊灵教的危害，如果当时自己不投降，如果当时多佛林思没有毁灭………
依努基回忆着自己的一生，快乐的、伤心的、愤怒的、悲哀的，眼前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在对自己微笑。
艾伦紧张的看着依努基，生怕自己的话术被识破，掌心都开始冒汗。
“记得你的承诺…”从怀中拿起一个小瓶扔向艾伦。
艾伦不知道眼前男人的意思，只能伸手接过。
“那就这样吧小狼崽子，继续保持你这份心气，昂首阔步的走下去吧，只要你不后悔…”
“至于这瓶小玩意，它叫血硫石，等下我死了你就把它洒在我身上…，可以的话，将我的骨灰撒到海里面……”
依努基声音越发微弱，手掌的蓝光熄灭，口中呼唤着几个名字。
或许那些都是依努基的朋友家人，曾经的美好回忆在这二十多年里折磨了这个男人无数个日夜，让一位强大无匹的巨鲸剑士变得面容枯黄。
终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努基放下了，将一切都托付好，他终于可以去见自己的家人朋友了。
“喂喂喂，你先别死，把加门的情报告诉我先！你难道就不想对伊灵教复仇么？先特么别死！”
这一点还真让依努基无法拒绝，作为那个恶心家伙的下属，自己可是想弄他很久了。
强撑着睁开眼，将自己老领导的情报尽数说给了艾伦。
“加门是专精血肉操纵改造的炼金术士，他可以操纵尸体，用各种生物的超凡器官强化食尸鬼。”
“他的天赋是是虫潮，身体里面豢养了一窝被他从小用尸毒药剂喂大的红线飞蚁，这种虫子毒性极强，数量极多，普通人被咬几天内就会被异化成一只食尸鬼。
“而且，他还在自己身上移植了魔兽的器官，力量巨大且拥有各种奇怪的能力。”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和他谁都看不上谁，平日里我都懒得鸟他，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
“行了，我知道的也全告诉你了，记住你的誓言，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