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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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久手中的信纸被其稍稍加重了力道。
这些...都在连垚的计算之中吗？
抬头望向身边几乎面不改色的李毅。
虞久的肩头一颤，“你...知道我被派来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李毅理所当然的点头。
“莲花剑冢弟子在那段时间分散各地，魏青蒿大致也是猜出了连楚源的心思。
不过...幸好他派你来救我。
否则我不知道，寻你做妻子，要多走几十年才能寻到你。”
虞久嘴角一抽，笑骂着不正经。
然后继续翻看着手中书信。
...
虽然说后面的事情并未按照我的预期发展。
但这次接触，至少给日后你的入并做了一些铺垫，让你有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归宿。
在你带着大家直奔西域之时，我就已经派人将消息快马加鞭的同步给了李毅。
按照他的性子，定然会出面留住你这位救命恩人。
这些都是后话了。
说回那年...
我千算万算，都是自认为是为了你们好，为了家族的荣耀显赫。
可是，没算得你的离冢。
连山河的接任有我的一部分算计，我推动了此事的速度。
因为那时，你和白芷都流露出了不愿再担任剑主剑侍的想法。
我不理解，但是支持你的选择，想要尽快再推出一位剑主，继而解放出你们俩丫头。
连楚源因为白芷九天剑舞的存在，想让白芷连任剑侍，为剑冢保持最强的战力。
我无力运作，只好同意，至少先保出一人，白芷的卸任日后我再盘算。
没成想此事促成了你们离冢。
那天白芷与你在我的闭关之所叩门，我没出来。
不是不想与你们走，而是不能。
只要我不出关，那么剑冢之中你二人来去自由。
可一旦我出关，长老席全部到齐，那护宗大阵升起，纵然丫头你们问鼎天下之修为就要被镇压入剑池。
看到这里你或许不信，因为剑冢弟子所知的护宗大阵，是那六代掌门所布置，有着搬山之能的地字阵，与遮云蔽日的天字阵。
这两座大阵确实困不住你。
但是，只有长老与掌门才知道，代代相传还有一座人字阵。
专克修习剑冢心法之人，只要阵启，阵眼指挥所指，剑心崩毁，于凡人更不如。
人字阵，又称典狱阵，阵法一开，剑冢就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万剑枯冢。
...
自然，我也受到连楚源的怀疑。
怀疑我闭关是否就是为了放你们走。
所以，暗地里派出人手监视我。
倒也无妨，因为据我所知，剑冢的追兵已被你们甩开，我相信以你们的谨慎应当已经是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连楚源也动我不得，毕竟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可...又是我没想到的一步。
蕊儿竟然会用飞信与我报平安，一封灵石千里飞信，就被监视我之人发现。
连楚源根据灵石真气消耗，大致推算出发出之地与剑冢的距离。
八面方位，除去南、东南、东，如此距离这三面是南海与东海。
剩余五个方位都立刻发布许以重利，发布追杀令。
我被看的死死的，唯一还能动作心腹就只有入仕。
我让入仕带着我的腰牌燃了秘法，不论如何也要赶在追兵之前寻到你们。
可，我又...又算错了。
入仕听从我的预测直奔西方而行，推测是向西域的方位。
但，事后方知你们去了西南，江南方向。
入仕没能追到你们...
...
久儿，你可知那日你杀回剑冢之时，为何连楚源剑招昏乱，行差踏错。
我已经在其饭菜中下毒数日，就算你不杀回来，他连楚源也活不过三日。
害了我的蕊儿，我要他偿命。
届时，我还盘算了等得连楚源病亡，我就可以迎回你和白芷。
你若愿为掌门，我会全力助你。
若你不愿为之，那我会扶持连山河继任。
毕竟...算起来，他还要叫你一声姑姑。
但是你的抢先一步，也是等于告诉了我你的选择，你不愿再留下，不仅仅是因为连楚源。
所以，我推出了连山河，称连楚源病逝，入殓查验也是有迹可循。
我下的乃是在东元岛上搜刮得来之毒，我任他们如何检验，也是病入膏肓，药石难医。
你的最后一剑并不算致死，最多是个诱因。
...
后来，在你与白芷杀上一众山门时，过于心慈手软。
有句老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虽然在你们身后，还有一个金澜，派出了无数商会高手为你们收尾。
能花银子的花银子，不愿收银子的，那就一剑杀之。
有些做大事的风范，但是不够，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他们会隐忍。
不仅仅假装认栽的收了银子，还会卧薪尝胆，谋求一个能在背后捅刀的机会。
不过，久儿不用担心，如今，那些余孽，坟头草应当都有一人高了。
...
再后来，我去过江南白芷的墓。
去过并州要远远的看你。
去过京城看年幼的小洛。
祖父这一生摆了盘何其无趣的棋，都说落子无悔，往事不可追忆。
但笔尖行至此处，竟是心中隐隐有悔痛之感。
自认无愧于心，却是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
前些日子，时隔二十年，我又去看了小洛。
长大的小洛，他很不一样。
他有着好似不是这世间人的豁达，有着纵观全局的运筹帷幄能力。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是过于心软，他的那未婚妻小丫头也是。
林泉山上，有一伙武夫截杀。
仅仅是碎去脚踝，并未取其性命。
我替他们收了尾。
青原州外，竟然为了一众手下而自己身陷囹圄。
若不是我察觉到了你正在奔袭而来的气息...
那唐节我定叫他走不出青原州。
...
后面还有一些，都是连垚一路远远跟随小洛的所见所感。
从出并州到入冀州、入幽州、青原州。
直至返回九淮山，连垚才离去。
言语之中，对于小洛的喜欢与爱护。
也透露着一位垂暮老人的执着，与一辈子都未改变过的对敌人狠辣手段。
虽然，他的做法，虞久不喜。
但是，不可否认，连垚为自己，为白芷、为娘亲做的许多。
...
得知了连入仕曾经燃了秘术要救自己老婆。
李毅看这青州游侠的眼神都和善了几分。
略作打听如今小洛的境地，而后万分担忧的望向虞久。
“久儿，要不我们把小洛带回来吧。
若不是局面不可控，外...祖父，他应当也不会来这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