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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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斗倒在人群之中，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公主裙，像是秋天飘落在地上的一片枯黄的树叶。
如果他聪明一点，应该可以抱住她，不至于这么狼狈。
“有没有同行家属？”在场的一个年长医生看了看情况，抬头问。
“有。”无咎想伸手扶她起来。
“别动，等专业救护车过来。人昏迷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挪动反而容易出现问题。”
老神仙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脆弱。
她倒在那里，他不知所措。
他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然后像是所有普通人一样，挂号，缴费，等待检查结果。
急诊医生没有查出突然昏迷的原因，问他，张北斗以前有什么基础病。
他说不知道。
急诊医生要不是看在这个男人自费交了两千多块钱检查费的份上，急诊大夫严重怀疑这是个人口贩子。好在医保系统全国联网，医生通过张北斗身份证号查到了她的以往就诊信息，看到了她在别的医院看病时，用过的诊断。
“可能是大脑的问题。”于是拨通神经外科电话，喊神经外科值班医生会诊，然后叫护士推着病人去做脑部影像检查。
医生高度怀疑是脑肿瘤出血或者压迫神经引起的昏迷，但检查结果并不支持这样的猜测。
生命体征稳定，没有任何异常，但就是沉沉的昏迷。
于是，又请了神经内科会诊，神经内科医生对张北斗的检查结果一番研究，决定给她做一个脑电图检查。
“她的大脑反应非常活跃。可能是在做梦。”神经内科医生指着脑电图提出自己的看法，“病人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很久没有休息了？”
“你是说，她只是单纯的睡着了？”急诊大夫不敢置信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神经内科医生点点头，“说实话，咱们也只能这样猜测，因为所有检查都是正常的。”
“那再观察观察吧。”急诊医生嘱咐护士留意张北斗这床病人，然后离开了急诊留观室。
只是睡着了吗？
无咎不信，但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他们天神一族拥有探知生命的天赋，能看到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能量，无咎也能看到，张北斗身上散发着淡蓝紫色的幽光，与普通人的淡红色有很明显的差异，他一直觉得，那是北斗为了吸引他而天赐的一种特殊颜色。
他很喜欢。
但现在他不确定，这种颜色是不是意味着，张北斗有什么病，就比如刚才那个医生说的“脑子的问题”。
他拥有的很多天赋都不会用，因为他是个弃婴，没有族人教。
不知所措的老神仙趴在张北斗枕边，发现她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你在做什么梦呢？”
张北斗意识到自己爱上了突然闯入她生活的那个“好看的男人”。是爱，不是单纯的喜欢。
她害怕极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星璇的脸，是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梦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奇怪道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北斗，你不要剪短头发，你适合长发。”二十一岁生日，她想剪短半长的头发，被星璇阻止了。
随即眼前出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很奇怪，黑乎乎的看着挺脏，像个乞丐。
“你头发好长啊……”
小乞丐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非常好看。
她想多看几眼，记住这张脸，也想凑过去，从男孩清澈的眼睛里看看自己头发到底有多长……但画面一转，变成了茫茫云海——她好像飘到了云层之上，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一座漂浮在天上的……岛？
对于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她由衷佩服。
科幻电影害人不浅。
忽然有神秘的力量将她拽到了那个岛上，她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在那岛上聚集的人群，停在了一大片莲花之中。
以前没觉得莲花有多好看，今天置身其中，发现这东西确实“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
小奶狗说她香的好像是三千多莲花一起在绽放。
这一望无际的莲花池里有三千多莲花吗？她深吸一口气想要闻闻三千多莲花一齐绽放到底能有多香。
“你好香啊！”
是那个小乞丐的声音。
低头一看，脏兮兮的小男孩也站在莲花池上，他俩都以违背地心引力的方式在水面上悬空着。
年纪不大还挺会撩妹，这是谁家的野孩子？
“看吧，我就说你身上有香味。”另一个声音传来，是个浑厚的低音炮，还挺好听。
她左右看看，没找到那声音的来源，低头，小乞丐消失了，莲花池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汽车内饰。
“北斗，对不起，我要结婚了。”
No，no，no，no！不要这个场景，这简直是噩梦。
她想要控制自己的梦境，但显然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星璇的脸看上去无比清晰，外面仍是那场将她打的湿透透的大雨，车内仍安静的可怕，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你大概也察觉到了，我这几个月在有意躲着你，我认识了一个女人，是个富二代。我是被逼的，我把这几年赚到的钱都投进去了，还卖掉了自己的房子，但一个人做公司的压力太大了。这个女人的爸爸是个富商，他很欣赏我的能力，愿意帮我。”
那天晚上星璇坐在驾驶位上，外面下着雨，他在车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唉……
还是恨不起来啊……
“北斗，要不等我以后有钱了，你给我做情人。”
纳尼？那天他还说了这句话？这么狗血吗？
是不是那天你自己过于难过，没注意这一句？星璇脑回路这么狗？
就算有钱了也不愿意跟富二代离婚？差点跟家里闹掰跑到鸿海市找他的张北斗，就值给他做个小三？
当年她到底是吃了什么迷魂药看上这悲情小子了？
那天晚上他是不是还跟她说了更毁三观的事情？
北斗还挺期待接下来的对话，但梦境并没给她镜头，画面又拉回了刚才那个飘在天上的岛上。这是一片规模宏大的宴会，目光所及之处解释穿着华贵复古的神仙，有的在地面上结伴而行，有的则飞在天上。
上辈子果然是个神仙，算命瞎子诚不欺我。
她看到路过身边的大美铝遮着脸害羞的走开，自己心情无比愉悦，就好像那仙女真的在冲自己笑似的。前面圆形的舞台上竟然还有一群光膀子肌肉男在跳脱衣舞，满眼都是小麦色的大胸肌，看的真叫人羞羞。
不过她喜欢。
忽然，身边有个脏兮兮的小孩冲着那群肌肉男跑了过去，是莲花池子里那个大眼睛男孩。
她跑上去追，但低头却看不到自己的脚。
确切地说，她看不到自己。
再抬头时，前面的场景变成了大学校园主干道，文艺气质的长发学长突然回头，看到是她，笑了，伸手牵起了她的手。
“走啊，我带你去兜风。”
那时候的星璇还是无忧无虑的大四学长。她的白月光。
要说她还怀念什么，大概就是这个长头发的背影。
在没有抽骨髓救哥哥时，星璇有一头浓密的黑长直，披在头后，能末过肩胛骨。她对男人的黑长直毫无抵抗力。
她没跟星璇说过这个癖好，因为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口味挺独特。
好怀念他的发丝，滑的好像丝绸，不像她，一头乱糟糟的枯草。
“啊——！”忽然，一声尖叫似乎要穿透她的耳膜，画面再次更换，仍是那个美轮美奂的空中浮岛，一个女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浑身颤抖着，对着她尖叫。
下一秒，原地爆炸，变成了模糊的一滩深红色粘液。
再往远处看去，原本天青色的玉石地面已经完全被这种深红色粘液覆盖，里面掺杂着许多白色的碎肉，她没有嗅觉，但感觉这地方肯定很腥。
上辈子这么死的吗？有点惨。
北斗替自己悲凉起来。
做人也挺好的，一般都能死个全尸。
不对，要是上辈子她是这么死的，那怎么保证现在自己这个灵魂就是自己的而不是五六七八个人拼凑出来的？大家死的好像有点……碎。
正想着，远处好像有个青色的身影正往这边快速移动，看着有点恐怖，她最讨厌这种快速移动的“怪物”了，想将画面最小化或者快进过去。
但她没有手，遮不住眼睛，也没有眼睛，闭不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青色的高大身影，从手臂附近某个地方甩出一条闪着寒光的金属“鞭子”，一下，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急诊观察室里，无咎摩挲着女人微挺的小鼻梁，正在思考，要不要钻进她的梦里看看她在干什么，他很好奇是什么“美梦”叫她一直不舍的醒过来。
张北斗突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
无咎被吓了一跳，收回“咸猪手”，有种阴谋诡计差点被拆穿的心虚感，但下一秒就恢复了冷静。
“宝宝，你醒了？”
回来了？
她果然是害怕那种快速移动的巨型怪物。
“嗯。”
“哪里难受吗？我们在医院。”男人凑过去，扶住她的双肩，叫她躺下不要乱动。
“好得很。”
急诊医生听说那个穿黄色公主裙的昏迷女生苏醒了，赶紧跑来检查。
“应该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张北斗看那急诊大夫跟自己年纪相仿，正抓耳挠腮的查看着各种数据，好心提醒，“早饭之后一直在排练，可能是饿晕了。”
“血糖偏低，给你输过葡萄糖了。”
“谢谢。”
急诊医生建议张北斗留院观察到天亮，被她拒绝了，她现在，比较想去吃个夜宵。
而且穿这条裙子在这里趟了大半夜，真的很难受——也不知道这裙子洗过没。
于是她签了免责协议，出院。
回家坐在车上，无咎一直牵着她的手，她感觉他的手掌很温暖，能刚好包住她整个手掌，十指相扣的时候严丝合缝的挤不进一丝空气。
零下二十度深冬的夜晚变得不再那么凄凉。
爱一个人的时候，觉得每件事情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他是最好的。
张北斗看着那只手，想凑过去将手上的每个细纹每个毛孔都看清楚，甚至有种想拿过来啃一啃的冲动。
“渴了吗？”无咎发现她在咽口水。
“嗯，一会儿就到家了。”糟，以前是对大胸肌痴迷，现在又变成了手控！
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色！
走到家门口，地上放了几个外卖包装袋，无咎说刚才路上叫的外卖，应该是刚送到，一边拿起外卖袋子，一边开门，嘴上也不闲着，唠叨她快三十的人，连最基本的吃饭这就事都做不好。
张北斗一进门就赶紧将那件黄色裙子脱了下来。
“老妈子”一边拖鞋一边将手上大大小小的包放在鞋柜上，忽然感觉腰间一紧，有一只手正在拽自己的裤腰。
“快，哥哥，我给你搓背。”
老神仙愣了一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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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星璇这么狗吗？以前怎么没发现？
无咎：没有他的狗，哪有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