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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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医座前辈已经回去了。”
一想到未来可以预计的工作量，素续缘忍不住叹了口气，药如来在处理完自己手上的事务后也跟着鹿苑一乘回了佛界，毕竟鹿苑内部的损耗也非常大，想要休养生息，医者必须跟着回去。
这样一来，还留在这里、比较有名的医者就净琉璃、素续缘还有沐灵山三人，虽然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但论医术和名气都不及他们几个，主要工作自然由他们承担。
但要素续缘说的话，恐怕主要任务回落到他和净琉璃身上，沐灵山的治疗手段不是常规医者的路数，治大病大伤没问题，但需要慢慢调理的东西还得他们两个来。
而且还有些比较特别的地方，净琉璃有菩萨果位，辈分高有威望，能管住这群不拿自己命当命的大佬；而素续缘的辈分又足够小，在某种意义上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在他的面前会有所收敛。
说白了就是，他们两个正好能控一下这群人，剩下的医师都达不到这种效果，真到了让患者遵守医嘱的时候，就得他们俩来。
“不是还有个步香尘，她的医术不是也不错？”
“……你确定吗？”
素续缘听了天草二十六的提问，表情复杂的看着他，试问就步香尘那个行事风格，谁能放心把人交她手里？万一一个没看好，《佛前灯》第二三四部都出来了。
“……当吾没说。”
在素续缘那满含深意的目光里，天草二十六渐渐反应过来，步香尘可不仅仅是个医修这么简单。
素续缘和天草二十六的交流没有影响到其他观战的人，哪怕水镜上面各种招式闪得他们眼花缭乱，但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谁都不愿意错过。
天雷滚滚、风声萧萧，没了金身之护，体内还有敌人的佛力燃烧，阎达体内的力量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消耗，他甚至已经感受了一丝疲惫，大势已去，无可奈何。
“想要吾死？好，那便如尔等所愿！”
感受着体内极速下滑的力量，阎达想起自己得知迷达死讯的时候，愤怒、不甘，如果自己注定败亡于此，但身为魔佛恶体，他断不会让敌人如愿以偿。
思及此，阎达运转体内全数元功，引动剩下的所有内力，他不但放弃了对经脉中佛力灼烧的压制，就连在战场上也不再动作，在原地站定。
虽然他站定不动，看似好像放弃了抵抗自暴自弃，但其周围气势却一直不断升高，对周围的压力也不断加深，犹如实质。
“不好，阎达想自曝！”
这个场面剑子仙迹之前见过，三先天之前参与对迷达的围困时，对方在最后自爆的时候就有类似的举动。
之前一个迷达自爆就把围困的人全炸翻不说，连意琦行拿万剑阵都挡不下，而这还只是个不精于战斗的智体。
现在这个阎达体内可同时存有波旬恶体、女琊和欲界正四幡统领的修为，这其中任何一个但拎出来自曝那也够在场的人喝一壶的了，三者力量杂糅在一起爆炸，足以毁天灭地。
“他想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随着阎达不要命般的引动内力，场中顿时狂风大作，狂乱的风流紧紧围绕着他，以此为中心形成一个威力极强的气旋，让人无法靠近阻止。
“由梵天去打断！”
见此情形，一页书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就想强行破开风口去阻止阎达，哪怕拼上自己一身修为，他也绝不会允许阎达完成自爆。
但就在一页书要上前强行破风的时候，素还真拉住了他。
“前辈，先等等！”
素还真看着站在狂风中气势骇人的阎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劣者还有一项安排没有得到实施呢。”
蛰伏在阎达身上的东西，可不只有霁无瑕带来的佛力这一项。
“还真是可怕的魔佛啊。”
在霁无瑕靠着的树后面，步香尘摇着绢扇缓缓走出来，她站在这里很久了，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局势。直到阎达有意自曝掀起狂风，她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令她意外的是，霁无瑕对于她的出现没有表现太大的惊讶。
“霁姑娘不好奇吾为什么在这里吗？”
“吾确实没了功力，但鼻子还算灵敏。”
从被搀扶着走到这里时，霁无瑕就隐隐闻到一股香味，她的记忆还算不错，认出这是曾经从步香尘身上闻到过的。
“况且，鷇音子先生也早就告诉过吾，用来干扰阎达的并不只吾一人。”
因为曾经那一次记忆互通，霁无瑕对步香尘这个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警惕，当她回来时听说步香尘突然消失，就有意提醒，然后被鷇音子告知步香尘的事情不用担心，此人也将是计划里的一环。
从吹起的狂风之中，霁无瑕能感受阎达想做什么，对方不断往外释放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战斗所用，他想与在场所有人同归于尽。
“拥有如此魄力和气概，已经胜过多数男子，只可惜阎达不是吾喜欢的类型，为了鷇音子先生，只能如此了。”
闻言，霁无瑕抬头看了步香尘一眼，对方的脸上可看不出任何遗憾和愧疚，连一声叹息都没有听到。
“吾更好奇，你对阎达做了什么？”
如果鷇音子让步香尘埋下手段，必然是考虑到阎达会自曝的可能，霁无瑕对步香尘的能力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医术高明，能与花草一类的东西沟通。
但这些东西，都不是能对阎达起效用的手段，他的魔佛恶体，非强力无法撼之。
“霁姑娘可知石缝开花？”
步香尘看着前方作乱的暴乱气旋，强风吹起两人的衣袖，但步香尘却全然不在意的目视前方。
“一颗种子何其渺小，一株嫩芽又何其羸弱？可正是这脆弱又总是被忽视的小生命，有破开坚石，于缝隙中盛开的伟力。”
“伪佛们，为欲界一同陪葬吧！哈哈哈哈哈……”
见无人阻拦，阎达感受着体内即将引爆成功的沸腾元功，不禁放声大笑。现在的他双目赤红，全然不顾自己被佛力冲击经脉不断流出的鲜血，显然早就抛却了理智。
如今的阎达怒发冲冠、七窍之中不断渗出鲜血，配合周身掀起的狂风，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但就在自爆即将成功之时，体内运气的动作却戛然而止，连带着阎达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在他身上战甲的缝隙之处，有几株翠绿嫩芽悄然冒头。
“……风停了？”
最先被大家注意到的异动，就是身边突然停止的狂风，紧接着又发现阎达身上的气势也一起消失不见，可在场的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阎达的自曝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被阻止。
“为什么……吾的力量……咳、咳……”
没想到连自爆这种手段都能被不知名的力量打断，阎达的大脑顿时空白一片，他赶紧内视体内，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中了能麻痹身体、化解内力的毒药。
这种能让中毒者施展不了内力的药物，欲界自己从前就有用过，乃是迷达计划，傅月影所制，他们曾用这种毒药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天罗子和百岫嶙峋。
此后欲界在控制其他人时，都会使用这种药物来防止俘虏反抗，因此一直留有余量。但以这东西的毒性，一时半会影响不到魔佛这种级别的存在，自己身上这分明是被改进过的。
可是傅月影早就死了，迷达也死亡之后，阎达自己对利用药物控制俘虏这种手段不感兴趣，他一直将重心放在与正道的对抗上，这些毒药就被搁置到一旁。
那自己身上这又是些什么？自己又是何时被下了此药？
在阎达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战甲上不断冒出绿芽，这些小东西扎根于此，它们以阎达释放出的能量为养分，不断的向外生长，直至开出五颜六色的小花。
“你干的？”
看到阎达的自曝被阻止，一页书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从阎达身上开出各式各样的小花，这番场景落在旁人眼里实在是过于诡异。
他转头看向同样盯着阎达的素还真，对方刚才阻止自己上前，应该就是在等着这一刻。
“不，吾只是提议者。”
素还真轻轻摇头，自己只是提议步香尘去卧底的人，至于如何具体实施，就要看步香尘自己的设计了。
回答完一页书的疑惑后，素还真一手掐诀，周围九方炉鼎顿时受到感应，停止原本遵循阵法的盘旋路线，跟着控制者指挥高高飞起，在上方排阵。
“落。”
“嗡——”
一声令下，九方炉鼎重重砸向地面，众人脚下传来一阵晃动，只见炉鼎之内火光大盛、炉烟滚滚，阵中阎达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惊觉身体被压上千斤重担，举步艰难。
金属碰撞滑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丹炉打开，一根根粗大锁链从中伸出，拴住阎达四肢，再无法逃离。
“今日，魔佛之祸结束，佛门与欲界千万年来的纠葛将迎来终点。”
“终点？哈。”
听到对方的发言，纵然知道自己已无力扭转局面，阎达眼中却不见颓势，反而充满了疯狂。他的失败已成定局，可他们都只是波旬化身，真正的波旬，从来不是凡人能撼动的存在。
“你们这一次杀了我们，但轮回不会结束，千年、万年甚至千万年以后，波旬总会再次临世，到那时，吾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你们这样的人护着天下。”
“梵天眼中，不容魔祸，不管多少，吾都会诛灭！”
“前辈们，动手吧。”
素还真退后一步，重新举起沧耳神刀，在滚滚天雷之下，众人在同一时间运转功体，不同的功体、深浅不一的修为，隶属不同组织的修者皆在同一步调中发出自认攻击力最强的招式，汇聚于被囚住的阎达一人之身。
“呃啊——！”
在极度刺眼的光芒之中，阎达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冲击，外有多人打在身上的极招，内有不断破坏自身的精纯佛力，阎达的身体在连番冲击重一寸寸裂开，直至分崩离析，化为一道冲天光柱，直射天空。
在最初，魔佛降世便是以一道可怕光柱来昭告天下，如今魔佛之祸的结束，同样以一道直射天际的光柱来收尾。
霁无瑕扶着树干撑着身体站起来，她本想用武器来充当拐杖，但以她如今的力气，已经拿不起泰若山剑了。
她抬头看着天上那道光柱，眼中过往云烟闪过，一滴泪水划过她的脸颊，不知是解脱还是哀悼。
“阎达迷达……女琊，永别了。”
从现在起，她才真正成为了霁无瑕。
自光柱出现后，楚留香他们也不再死盯着水镜，而是纷纷跑到罗浮丹境边缘，看着那道刺目光柱，一直到它渐渐变细消失。
没有意外，没有变故，更没有突然出现的不知名人物，阎达是真的死了，正道成功了。
“老天爷哎！终于结束了！”
“好啊，打的好啊！”
战场上的人还没说什么，山顶上的人却已经开始欢呼，虽然他们不用参与战斗，在以这种视角全程观战，他们心中的紧张也没有减轻多少。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战斗时有人失误或者忽略了什么，他们这些旁观者能清楚知道问题所在，却根本提醒不了的时候，这简直是另一种模式的煎熬。
“走吧。”
看着光柱消失后归于平静的战场，素续缘也终于松了这口气。不过看场上那些开始因为过度透支而瘫倒、晕倒的人，他估计让对方上来找他们是不可能了，需要山上的人下去找对方才行。
“我们下去跟爹亲他们汇合。”
“天雷还没散啊。”
天草二十六看了一眼天上，拉着如月影走到素续缘身边，与兴奋欢呼人相比，他们三个显得异常冷静。不过瞄一眼水镜上，战场上的人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大家就以为这是独属于先天人的沉稳。
“吾当然知道。”
素续缘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这些天雷与阎达没有太多的关系，天雷出现的原因不是魔佛，而是素还真。
“所以得下去找爹亲问个清楚。”
如果只是化身，不会引来这些东西，但作为曾经身负天命重任的素还真本人，龙气释放与现在的龙脉相冲，天命冲击天道，自然就会引发一些不怎么好的异象。
希望这一次，他能赶上对方。
……
“吾还以为你会一直当鷇音子呢，没想到最后又帅了一回。”
剑子仙迹拍拍素还真的肩膀，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手收了回去，说实话这个紫麟战甲摸着有点硌人。
“既然都到最后了，吾总要来露个面的。剑子前……”
“等一下。”
听见对方用久违的声音打算叫出那个熟悉的称呼，剑子仙迹立马打断。
“你这个……用真容来说威力会不会变大啊？”
“哈，前辈说笑了。”
“素还真？”
霁无瑕被人搀扶着走进战场，眼前的人虽然换了一身自己从没见过的战甲，但那张脸她在作为女琊的时候就见过了。
虽说她已经得知鷇音子三人与素还真的关系，但等人真到了眼前时，心中感觉还是有些微妙的。毕竟他们每个人之间都存在不同的差别，很少有人能猜到并理解他们这一层关系。
“霁姑娘。”
素还真向霁无瑕行了一礼，他们能解决阎达，霁无瑕的配合功不可没。
“关于玉海九轮盘……”
“随你们处置，吾早已不是欲界之人。”
玉海九轮盘是欲界第六天的象征，代表这个组织生生不息，魔佛诛灭，玉海九轮盘自然也不能留。
“不过此物坚硬无比，又材质特殊，你有办法吗？”
“是，劣者心中已有对策。”
寻常力量破坏不了玉海九轮盘，是因为波旬之力本身就非常特别，但在他这里，又恰巧还有一种更特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