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挨训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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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啊！”
事实证明，带叶小钗来是对的，一刀劈过去能清出一大片地方。狂风呼啸间，灰发的武者已然开辟出一条道路。
“好，接下来等三余过来，他身上可能还会残留一些毒雾，记得闭气。”
“啊。”
“还有接应？”
在远处，恢复过来的阎达紧追不舍，他看到三余无梦生逃离的前方出现骚动，立刻就明白是对方的接应。
看来不只是他们欲界这边有所阻拦，对方在外围同样安插了接应，难怪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来。
“休想跑！喝！”
眼看眼前白影即将踏入外围脱离掌控，阎达眼神一凛，怒喝一声，对着前方打出骇人一掌。
这一掌蕴含了魔佛恶体的怒气与杀意，气势汹汹、势如破竹。
“遭了，躲不开。”
察觉到背后攻击，三余无梦生虽有心躲避，但那毕竟是阎达、是魔佛恶体，这一掌岂是那么好躲的？
正当他在思考如何处理之时，反而是叶小钗看准时机，快速上前拉住三余无梦生，紧接着以刀为盾，二人同时受下这一掌。
“叶小钗？”
“啊。”
拜叶小钗所赐，二人同时分担，受伤较轻。但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就耽搁了。
“还想往哪跑？”
阎达本就跟得紧，两人这么一耽搁，直接就被追上了。
“三余无梦生……真是好样的！”
迷达先是运转内息压制住体内毒素，对方这一手毒雾不但出现的突然，还又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盲目迷恋傅月影的岁月，心情可算不得多好。
“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因为佛教传人。”
这话，迷达说的咬牙切齿，上一次正道救走佛者分说时就有叶小钗的参与，背后还是三余无梦生指挥，对了，还有意琦行那一下电击，他到现在还记着。
这一次，又是三余无梦生带着叶小钗，一次又一次挑衅欲界的威严，如今三余无梦生在他心里已然是个死人。
“跑啊？继续跑啊！”
看着被重新围住的两人，迷达心生几丝快意，但是还不够，他要将这个家伙千刀万剐。
眼见自己又落包围，三余无梦生深吸一口气，起势抬掌。
“大梵圣掌……”
“同样的伎俩，吾不会上第二……”
“紫龙动霄！”
对于三余无梦生像是要放招的样子，迷达不为所动时，他早就看出对方跟之前遇到过的黄毛小孩有些关系，当时不仅是忘尘缘，他在旁边听到这招时同样一惊，可结果只是虚晃一枪。
如今见又是同样的伎俩，他当然不会再被骗到，甚至拦住下意识想防备的阎达。
可这一次迷达又猜错了，三余无梦生确实是做样子，但这次他不是为了吓退敌人，而是为吸引敌人。
真正的攻击，来自后方被忽略的另一人。
“什么？！”
预判了大梵圣掌是假，却没能发现后面还藏着一个人，突然的攻击虽然威胁不到他们的生命，但确确实实打乱了阵脚。
“快走！”
趁着新制造的空隙，成功会合的三人急忙往外出逃，却不想阎达很快便恢复，对着毫无防备的三人就是一掌。
“呃！”
“三余！”
“啊！”
或许是因为心中怒意，又或许只是还记得三余无梦生是最初目标，阎达所发攻击瞄准的正是其中拿羽扇的文雅先生，三余无梦生顿时口喷血雾，另外两人与他挨得近，也受到不小的波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经受刚才的攻击，迷达金身未破，但在刚刚的招式中，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在上一次就参与佛魔之战的人，在魔佛心中，此人与一页书同样可恨。
“如此算计，吾早该想到的。”
迷达与阎达一步步往前走，伴随魔佛之威压迫而来的，是天幕之上的混沌，是震耳欲聋的滚滚天雷。
“遭了！”
对上波旬两体，他们果然还是太勉强。
“原来是你，素……”
“啪！”
话未出口，鞭影先至，看到熟悉的那条鞭子，迷达瞳孔一缩，急忙后退躲避。
“马蹄三响，人收三命。蹄响辘辘，数不清，人命有几多绝唱。”
马蹄声阵阵，长鞭抽飞试图阻拦的士兵，映入眼帘的，是迷达分外熟悉的两个身影。
一者，骑于一匹神俊黑马之上，手持长鞭、腕配弯刃，冷漠的脸上，有一张精致面具戴在左眼，这正是上一次拿鞭子寻仇的说太岁。
另一者，迷达虽然没与对方正面见过，但那一身打扮他也是非常熟悉，一身蓝衣，手持折扇，头戴厚纱斗笠，这不正是之前欲欲遍寻无果的天下第一！
“你们竟然真的在这里。”
在来时的路上，素续缘一看说太岁是奔着城外西方去的，心中便暗道不妙，这个方向除了欲界就是其他本土势力，自家爹亲在哪不言而喻。
考虑到自己跟自己爹长的还是比较像，再加上之前天下第一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遗憾，素续缘将那个斗笠重新拿出戴好。
天下第一限时返场！
然后到了欲界一看，好嘛，果然在这里。
……
“你们两个，可真是好样的！”
净琉璃抱臂站在所有人之前，此时屋内有不少人，也不乏大先天大前辈，他虽然不是在场中身形最高大的，但确实是这里气场最强的。
他看着面前抱着拐杖低头坐着的白发青年，对方身上有刚处理好的伤，因为刚经历了一场激战，原本柔顺的白发也显得有些炸毛。
此时对方正心虚的偏着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神走的快跟他的怀表一样了，但反正就是不敢看净琉璃。
作死没事，作死被逮到也没事，但大奶妈发怒，这就很可怕了。
“深入敌营，戏耍魔佛，这么多人在这里，你当真就一声不吭的过去了？”
什么叫“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这就是啊！
“还有叶小钗。”
“啊？”
“他们说你就一定要听吗？”
对面说要帮忙，好家伙你就真的一声不吭的跟人走了？未免也太好拐了一点吧！
“莲叶相随要不是这么个随法，叶小钗你也是当了曾祖父的人，不要他说什么就听什么，这小子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好好看着点。”
“菩萨……”
一道声音弱弱传来。
“您这样说，就好像吾是跟小侠一辈的。”
瞧瞧这个说法，好像叶小钗成了他的曾祖父一样。
“都差不多。”
净琉璃现在不想给他好脸色。
“吾都有儿子、嘶——”
白发凌乱的青年想说他不但有儿子，而且自己年龄比叶小钗大多了，净琉璃这番话其实是不成立的。
但他忘了，此时他的儿子就在旁边给自己疗伤，并且对方目前的心情也不算好，还是“批斗大会”的一员。
这样的结果就是在他话刚开了个头的时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处理伤势的素续缘见此眉头一挑，手上一个用力，伴随一声痛呼，成功将对方的话头掐断。
“爹亲您还是安静一会儿吧。”
知道您老那张嘴厉害，但是就目前这个形势，您还是先闭嘴乖乖挨训吧。
“……”
柳清缘疼完之后，两只红眼睛偷偷往周围瞟，先是挨得近的，左边是给他治伤的素续缘，右边是乖乖坐好陪他一起挨训的叶小钗。
然后再远一点，正前方就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净琉璃，对方两旁分别站着一页书和沐灵山，一页书是得知了整个事情经过跟着净琉璃来的，沐灵山是得知天罗子的事情想来询问的。
不过看目前这个架势，沐灵山估计自己一时半会是插不上嘴了。
被这么多人围着，饶是柳清缘看着也有些招架不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群人的压迫感不像是演的，更像是直接越过天踦爵这个壳子，冲着他这个本体来了。
“素还真，你人都裂开了，就不能消停点吗？莫非你还想再裂几个出来，好直接自成一队去对付敌人？”
虽然净琉璃的训斥用词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是放在知情人和当事人的耳朵里，只能说挺准确的。
柳清缘将目光投向沐灵山，对方脾气最是温和，而且也知道这位山神是有事来问自己，要是他能开口转移话题，自己就能逃开这“三堂会审”的氛围。
但是很可惜，沐灵山在接触到中间人目光的时候只是默默的摇头，表示他也爱莫能助。
然后柳清缘又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屋子的门是敞开的，说太岁正倚靠在门框上，对屋内的一切全不在意。
在门外，陆小凤楚留香几个从另一边的门框后面探出几个头，好奇的照屋里看，然后正好从缝隙跟柳清缘往外望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救命，帮帮忙！
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几人便悟出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但是看看屋里这个阵仗，感觉不是他们这个段位能插手的。
“最好别管。”
说太岁斜了旁边几个弯腰探头的人一眼，本来对于这些人，他从来都是不予理会的，但今天他心情好，也就难得提醒一句。
“……也是。”
陆小凤看着屋里这群大佬，又看看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说太岁，在朋友求救的眼神中选择了明哲保身。
而且要他们说，这次确实是三余无梦生几人做到不对，好家伙一声不吭的就跑敌人大本营去了，最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回来。
素续缘说得不错，他这个爹确实得看着点才行，一个闪神就闷声搞大动作。
或许是屋里人求救的眼神太过明显，一页书顺着这道目光照屋外转头，陆小凤几个见此情形立马把头缩回来、腰杆挺直，活像是几个做错事躲家长的小孩。
“……”
说太岁就默默看着他们这一连串动作，虽然他一直面无表情，脸上又扣了块面具，但楚留香就觉得对方看他们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傻子。
想想也对，这“批斗”又不是冲着他们几个来的，干嘛这么害怕？
其实吧，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表现的这么害怕，主要是看气氛到这儿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
“对了，三余鱻生呢？”
看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三余无梦生的影子？
“被别人救了。”
说太岁看不清救走三余无梦生的人是谁，但既然另一个同位体说他没事，当时欲界又紧追不舍，他就只能带着其中一个先回来。
回来之后，素续缘先去看了三余无梦生留下的命火，发现火焰不再减弱，表示火的主人已经脱离危险，大家这才稍微安心，并开始举行“批斗大会”。
“你们做了什么约定？”
这时候沐灵山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眼看这“批斗”一时半会停不了，沐灵山就走到门口，向说太岁询问。
三余无梦生冒这一趟险，其他人没管，独独解了天罗子身上的杀咒，明显是带着特定目的的。而说太岁能第一时间找来净琉璃，恐怕不只是因为他对天罗子的关注。
据沐灵山的了解，说太岁是第一个出城去救人的，他也确实向素续缘表示自己知道三余无梦生等人去了哪里，这是真正的知情者。
而且还要履行“约定”，这是说太岁亲口说的。
“他用天罗子跟你换了什么？”
说太岁不可是会随便出手的烂好人，要是天罗子身上还有佛乡的责任，对方不会允许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徒弟来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能这么及时的救下两人，只可能是交易的一部分。
“前几日，三余无梦生来找吾，与吾做了一个交易。”
说太岁看了沐灵山一眼，与天罗子如出一辙的项目，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想办法让迷达解除天罗子身上的杀咒，作为交换……”
他看着屋内被训的有些蔫儿的人，目光中带着审视。
“吾将与你们同一战线，无条件协助正道，直至魔佛之祸结束。”
“救人呢？”
“自然也在其中。”
听完事情全貌，沐灵山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三余无梦生拿捏住了说太岁的软肋，可这一步，走的也太险了。
“只是吾有些好奇，他对迷达说了什么？竟真的让他解开杀咒。”
“这位的口才一项了得，但就算再好奇，也只能等三余鱻生回来再说。”
想到这里，沐灵山也有些轻松不起来，他听说三余无梦生被不知名的人救走，但目前活跃的“名人”就这些，能是谁中途插手救人？
就算都说三余无梦生没事，可现在却也是下落不明的状态。
“啊，终于……”
因为柳清缘也不是完全闲，在被戳着脑袋教训了一顿后，净琉璃也就放人了。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作死的最大特点就是：我错了，下次还敢，并打头阵。
被放开后，柳清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撑着手里的水晶杖站起来，走到门口，来到说太岁的身边。
“走吧，去给天罗子解开他身上的时间。”
如今天罗子身上的杀咒解除，也就不需要再靠时间之力阻隔，等他把对方身上的时间之力一撤，说太岁就能得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天罗子。
“走。”
闻言，说太岁直起身子，最先跨出门框，看他这动作，沐灵山怀疑他在门口倚着门框看这么久，估计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没问题吧？”
沐灵山试探着对方身上的伤势，这人刚刚从欲界回来，受伤不轻，能就这么过去？
“吾无事，另外，请让几个人去城西门等候，三余应该快回来了。”
“……好。”
至于对方为什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沐灵山也不想问了，面前这个跟三余无梦生在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对方能精准知晓另一人的动向貌似也不奇怪。
“吾也一同过去。”
“……前辈？”
这个时候，一页书走过来，看他身上威严气势丝毫未消，陆小凤心中为即将回来的三余无梦生默哀。
“吾跟你们去看看天罗子，以防万一。”
净琉璃拍拍一页书肩膀，示意对方把气势收一收，虽然他也想去看看三余无梦生的情况，但眼下天罗子的情况也非常特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沐灵山可能也会被影响，到时候可就顾不上治疗了。
“呃……好。”
菩萨您说清楚，这个“以防万一”防的到底是天罗子出意外还是他出意外？
净琉璃：都一样(?_?)
几人跟着说太岁来到他安置天罗子的地方，陆小凤几人也因为好奇跟了过来。 ……然后因为说太岁骑马跑太快差点跟丢。
楚留香：得亏我们轻功有了长进，好家伙这是什么马跑这么快？
陆小凤：我现在就好奇一个问题，九点先生您这也太灵活了，到底是不是真瘸啊？
羽驳：呵。
到达之后，净琉璃和柳清缘又检查了一下天罗子的情况，确保迷达没再又耍什么阴招。
“嗯，杀咒对他的影响已经尽数消失，可以醒来了。”
说着，柳清缘从怀中掏出他经常拿出来看的鎏金怀表，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总感觉这怀表上的光泽好像大不如前，显出几分黯淡。
只见他将这块怀表放在天罗子胸口，其上流光闪现，立刻一道道奇异的能量从床上人的体内飞出，逐渐汇集其中，仿佛是对力量的一种回收。
等最后一缕能量进入怀表，大家便感觉天罗子身上出现了什么细微的变化，但要细说的话，又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一定要给个解释的话，他们感觉天罗子身上，多了几分生气，不似之前那样仿若一个沉睡的人偶。
“好了。”
一切完成之后，柳清缘将怀表拿回来，并颇具仪式感的在心中倒计时。
三、二、一。
“！”
随着计时落下，怀表收好，床上天罗子猛然睁眼，他好像对自己此时身处的环境还非常陌生，又非常突然的坐起来，把刚还在疑惑的人吓了一跳。
“天罗子！”
见到天罗子醒了，说太岁赶紧上前，见到熟悉的人出现，天罗子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明，大脑开始逐渐回想。
“师父？你怎么在……没有血……”
看到说太岁，天罗子先是意外，但随着记忆回笼，他也逐渐想起沉睡之前的事情。他明明记得，自己被师父救出来后就开始七窍流血，意识也开始模糊。
可现在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完好无损，既没有血迹也不再沙漠，反而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除眼前还在的说太岁，记忆中的一切也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好奇怪，这是哪里？欸，山鬼呢？”
因为直接被停住了时间，天罗子不管是精神还是内力都没有损耗，因此醒来仅仅几秒，他就立马回归了以往的活泼。
看着重归活力的天罗子，从出现就板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说太岁，竟是绽放出一丝微笑，主动上前将少年拥入怀中。
“师父？”
“没事就好。”
天罗子也被对方这一下搞蒙了，他实在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管其他评价，说太岁在表面上确实不是个情绪外显的人，往日这种拥抱，天罗子主动讨都不一定有。
而因为说太岁背对着众人，大家就只能看到他默默拥抱天罗子的背影，但这样一来，天罗子就是面对着大家。
于是几人就看见被抱住的天罗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走向表情空白一下，然后很快，在意识到自己被师父拥抱后，这个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越来越亮，甚至主动伸手回抱，而且比说太岁抱的还紧。
甚至大家感觉，天罗子身后都好像出现了一条尾巴，正在兴奋的左右晃动。
“嘿嘿，师父～”
“……可以了，放手。”
“不要！”
这可是师父的抱抱，他才不要松开！
小剧场：
素续缘：思索，拿出斗笠，再思索，戴上。
素续缘：我天下第一又回来啦！（叉腰）
迷达：我料到他是佯攻，但是我tm没想到是个半佯攻。
柳清缘：可恶，为什么压迫感这么强？说，你们这个批斗是不是夹带私货了！
说太岁：孩子受苦了，抱一下吧。（叹气）
天罗子：发生什么事了（懵）
天罗子：算了不关了，有师父主动贴贴耶，来贴贴、使劲贴！
说太岁：……说实话，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