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活的长,但是死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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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这便要走了？”
“毕竟召回原因特殊，自然是越快越好。”
根据玉菩提所制计划，不但佛乡得召回不少人，甚至还要从其他佛门组织里找人，再加上欲界已经开始调查灵佛心异动的事情，大家基本都遵循能快点走就快点走。
而这其中，就包括了一直在京城摸鱼待机的娱笑颠和阕声云舵，他们可是实打实隶属天佛原乡的。
本来柳清缘看京城这里什么事都没有，想的是让娱笑颠、阕声云舵和一灯禅三个过去的，毕竟剧情还没演到京城，还剩情公子和靖沧浪那里，安全的很。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不行啊，京城是没有他安排剧情的危险，但这里毕竟是京城，还有一堆想套近乎的“达官贵人”，神侯府不可能一直这么挡着，总会有人钻到空子。
情公子跟三教都沾点边，但又都不算里面的人，靖沧浪是儒门人士，光“儒”这个字就够那群长年混迹官场的家伙来做文章了，果然还是得留个佛门和尚稳一下。
由此，柳清缘把一灯禅留下来，至于为什么都召回了但是没找他，毕竟一灯禅隶属的龠胜明峦的峦主是蕴果谛魂，是来自天佛原乡的地藏王。
柳清缘编的对外理由就是虽然形势紧迫，但大家不能放弃对京城的防卫，如果让一灯禅参加仪式，就得另外派别人过来，一灯禅跟这里的人也混熟了，再调新人过来既耗时又麻烦，不如让他和靖沧浪一起留在京城。
“说实话，我好久没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了。”
娱笑颠拿起插着糖葫芦的草靶子，感叹了一句。第一次见到他的打扮时，诸葛正我就猜过这位有可能是个行脚僧，也做过不久就会有人来替他的准备。
结果没想到，对方在京城这一停就是大半年，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神侯府里有个卖糖葫芦的奇怪和尚。
说起来，这位谬师手里这个插着糖葫芦的草靶子……他到底从哪弄来的糖葫芦？平常也没见这人动手做过，上面那糖葫芦他还总是随手拔下几支来送人。这么久了，消耗的糖葫芦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支了，为何这草靶子上的糖葫芦就是不见底？
娱笑颠：别问，问就是固定配置。
“为了消灭魔佛，光尊竟然能研究出这种方法，实在是佩服。”
一灯禅不由得感叹道。
“愿以自身换取众生安宁，确实值得佩服。”
旁边靖沧浪发出同样的感叹，不料一灯禅听后看了他一眼，反而摇了摇头。
“吾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整个计划里最引人注目的，不就是玉菩提愿意牺牲自己来阻绝灵佛心与波旬三体的联系吗？
“嗯，该怎么和你说呢……”
这倒是让他想起来了，靖沧浪不是佛门中人，更不是天佛原乡的人，只知玉菩提尚存一魂的事情，不知其中细节。
“光尊这个计划能否完成的关键，是霁无瑕。”
阕声云舵走过来，简单提了一句，算是帮不知道从哪解释的一灯禅开了个头。
“可若是将时间往前推一点，谁又能想到会诞生霁无瑕这个变数呢？”
女琊改邪归正，若不是霁无瑕的出现，这句话说出来谁会信？就连以前出过情况的阎达，究其原因也只不过是被歌声吸引，残暴的本性根本没变。
但是霁无瑕，除了她有女琊的记忆和力量之外，就再找不到任何从前女琊的影子，这个质变已经到了脱胎换骨境界，到现在也没有人能想明白她是怎么诞生的。
……总不可能是真把脑袋摔坏了吧？
“明明谁都不知道，可光尊却有一项能利用霁无瑕这个变数的计划。”
一灯禅坐直身体，这就是他刚才感叹的地方。
“当年光尊圆寂，却又在走入轮回的瞬间留下一缕佛魂驻守天佛原乡，这是很不可思议的。而当有人问起时，光尊的回答是，他在冥冥察觉到诛灭波旬的另一种可能，于是留下这一缕魂，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那个时机是霁无瑕……”
靖沧浪听明白了，玉菩提会设计的这个方法的启动点就是霁无瑕，那么霁无瑕这个变数他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在波旬三体突然结合的时候？还是再早一点，波旬被强行撞开的时候？又或者更早之前，在玉菩提圆寂的时候……
如果真的按时间的可能性推算，这个计划的诞生，恐怕没有众人想的那么简单。
波旬从前的几次破封，玉菩提的魂魄是一直都在的，那些时候他多数都是不作声，此后一直到先天人隐居世外，除了佛门高层，已经有很多人都忘了玉菩提的存在。
若不是这一次佛界用天佛原乡当做连通点，他们还真想不起来玉菩提这个上古时期的“活化石”。
“所以吾才说，光尊此举，实在是让人佩服。”
如果真的是在圆寂时就得知了这个变数，那这位深谋远虑的有些可怕了。
“说起来，总听诸位大师说上古时期，怎么也不见你们说过具体的时间？”
诸葛正我问道，光听这些人说什么以前以前的，却连个具体计量单位也没有，他听说天佛原乡是佛门正法时代建立的，又称现在为末法时代。
可诸葛正我仔细计算，发现对方说的佛法传世三大时期，跟他们这里佛经的解释貌似有不少出入。
甚至有很多时候，诸葛正我都会在心里怀疑，面前这群人真的是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先天人寿命较长，修为高绝者甚至能与天地同寿，我们所说的上古时代……早就无人能算清了。”
娱笑颠走过来，拍拍诸葛正我的肩膀。
“有一个比较实际的例子，曾作为佛门衔令者的侠菩提在初入佛门时，光尊还未圆寂。而直至今日，尸罗十佛之中的侠菩提，年纪早已过万。”
也就是说，光玉菩提圆寂后的时间可能就有上万年，这就已经超出了世俗对“家天下”这个制度诞生时记载的时间。
“……是吗。”
诸葛正我倒吸一口冷气，摸胡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上万年是什么概念？迄今记载的寿命最长的王朝，所造基业也只撑了八百年，从那里开始计算，直至当朝，满打满算撑死了三千年。
而对方所说侠菩提，年纪比这个还长三倍有余，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们就一定咬死说自己是“人”吗？有些神仙都不一定比你们能活。
“哎呀，别这么大压力嘛。”
看出诸葛正我心里的震惊，娱笑颠笑着颠一点手里的草靶子，让人感觉他像是故意的。
“我之前不是都说了？先天人活的长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没几个能善终的，普通人的寿命不到百年，但至少他们有不少都是安稳的死去，比我们幸福多了。”
当然，苦境百姓除外，那个损耗率和补充速度实在是太离谱了。
“诸位修得如此神通，不知还有什么困难？”
不得善终这种事，诸葛正我可太熟悉了，江湖争斗中恩怨情仇难了，只要是混出个名堂的人，总会有几个仇家或者对手，所以对待上了年纪的老前辈们，混江湖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挑衅，一把年纪还能在这里来去自如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再说他现在混的官场，“不得善终”这四个字的出镜率可太高了，朝堂混乱的时候，党争死一批、暗杀死一批、连坐死一批，如果贬谪的官员水土不服还能死一批。
然后呢？你以为朝堂稳定了就能好了？怎么可能，若是遇上气量不怎么够，或者控制欲比较强的君王，功高盖主的不得善终、左右逢源的不得善终、硬气直谏的也不得善终，对于不少人来说，其实好好活着告老还乡也算是一种能耐了。
反观这些先天人，轻功能上天入地、剑修可一剑开山、医者活死人肉白骨，有这样的条件，应该不会轻易就有危及生命的事情。
“困难那可太多了，而且大家死的那可是千奇百怪、苦状万分啊！”
一想到先天人的多种死法，就连娱笑颠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将草靶子斜搭在肘弯处，开始掰着指头数。
“最常见的被直接爆体，原地变成一堆碎布，然后还有斩首、砸死、淹死、坠崖、冰冻，还有被打成一尊金雕像、被活活烧死、或者直接变成一具骷髅的，有尸骨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哦对了，多年前还有一位被打飞出去至今下落不明……”
一灯禅拍拍娱笑颠的肩膀，数死法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听一灯禅低声说了几句后，娱笑颠的声音变得极为惊讶。
“什么？他竟然落地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都飞那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能找回来……啊？他绕圈飞的？”
看着被不知道是谁的离奇经历吸引的欲笑颠，诸葛正我冲站在后面的靖沧浪点点头，默默离开，他真是老了，竟然会把这些事情当正经情报打探。
他还是进宫跟皇帝商量商量京城的防御问题吧，当初帮佛界选地方的时候，选了离京城比较近的山地，也不知道欲界来阻拦的话会不会波及到这里。
———转场ing ———
“来，没事的龙宿，放轻松～放轻松～”
“汝放轻松了，不如汝来？”
此时疏楼龙宿手拿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佛碟，旁边是来回转着说话的剑子仙迹，哦现在不是旁边了，对方在听到疏楼龙宿的话是就退后了一段距离。
虽说是被剑子仙迹下套接受的任务，但既然接了，也不好再推辞，他疏楼龙宿是谁？就算被赶鸭子上架，他也不能临阵脱逃，这有违他的华丽准则。
但这不代表他对剑子仙迹没有气，等着，待会儿要是佛剑分说的攻击性很强的话，他就把往剑子仙迹的方向引，他们三先天直接“同归于尽”算了。
“龙宿，吾明白你的顾虑，毕竟以前与佛剑对上的人，确实都死的苦状万分。”
哪怕人退远了，剑子仙迹的声音却还没停。
“但是你要相信我们三先天的友谊，就算现在的佛剑分说神智混乱、六亲不认、一言不合就动手、身有魔佛之力、行为以欲界为标准、呃……”
看着疏楼龙宿的脸越来越黑，剑子仙迹省略掉剩下几行的形容词，直接提前到最后一句。
“但是放心，我们毕竟是多年好友，他肯定会手下留情的……起码你肯定能有个全尸！”
说完后，剑子仙迹本想拍拍疏楼龙宿的肩膀表示鼓励，但两人现在的距离已经超出了他的手臂，于是他选择鼓掌。
但是剑子仙迹一鼓掌，疏楼龙宿就会想到之前这家伙是怎么把佛碟放到自己手里的。
“回来再找汝算账。”
疏楼龙宿将佛碟出鞘，示意旁边的人他准备好了。
因为这个黑色的佛剑分说攻击性一直很强，甚至霁无瑕这个女琊也不认了，对此大家怀疑是迷达在远方用密咒影响着他，为了大家和佛剑分说的安全，几个顶尖佛者合力造了个结界，将佛剑分说圈起来。
被密咒影响的佛剑分说攻击起来毫无章法，用的又是迷达给的魔佛之力，对上用佛力扣下来的罩子，倒是被简单的控制住了。
而且比较神奇的是，在被结界控制住后，里面的佛剑分说也意外的安静下来，他既没有攻击结界也没有在里面来回走动，他就像是看不到结界之外的东西，直接在里面闭目打坐，没了动作。
起初众人以为是影响减弱了，于是让人试探着进去，看看佛剑分说是不是恢复了一些，但当佛剑分说察觉到有人进来时，又会立刻暴起攻击。
霁无瑕对此做出评价：佛剑分说只是被密咒更改了思想，不是傻了，当时形势有没有利、自己什么处境、结界打不打得破这种事，他还是能分辨的。
而此时疏楼龙宿要做的，就是走进这个结界里，用佛蝶跟佛剑分说打一架。
他很想吐槽这个设计像极了斗兽场，但是这样比喻的话，对自己和佛剑分说的定位就不怎么友好了，所以疏楼龙宿选择优雅的闭嘴。
“龙首要是觉得不行了，就赶紧开口，我们会把你拉出来。”
佛剑分说攻击性大家有目共睹，就算三先天是多年挚友，但现在这个黑佛剑真的还记得这些感情吗？
“大师们放心，吾自有分寸。”
“放心，龙宿分说绝对可以！”
“汝能不能先闭嘴。”
说真的，他真的不能拉着剑子仙迹一起进去同归于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