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稚儿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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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剑子仙迹预测，他们前脚刚走，月明缺甚至还没考虑好接下来解释的说辞，宋远桥他们就到了。
宋远桥见到月明缺的第一件事，不是询问此处一片狼藉的原因，而是向其告知他们刚刚遇到的可疑人物。
虽然月明缺在佛界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修为也远不如自己的师兄却尘思，但他毕竟是一位先天佛者，或许问他比问剑子仙迹更加靠谱。
“火红色头发，疑似入魔的佛者？”
听完宋远桥几人的描述后，月明缺不禁皱眉，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一号人物存在。
他虽然长年隐居不出，却不代表他信息滞后，佛界又是众多佛门组织联合构建起来的，日常都会有交流，哪里出了事情，谁家的修者入魔，这些信息都是大家能实时交流的。
火红色系，甚至性格与火焰类似的佛者有不少，比如佛乡的审座、大乘灵云寺的罪佛。
但是单火焰色长发，身上颜色鲜艳的人还真没怎么有，佛门修者更喜欢在自身忠于一种色系，以此来体现“心无杂念”的情节。
当然，也可能是单纯为了好看。
可这种打扮，还疑似入魔的佛门高手，月明缺脑子里是真的找不着能对的上号的。
“没有。”
在记忆中多番搜索无果后，月明缺诚实摇头。
“在吾的认知里，佛界里没有这一号人物。”
听到月明缺这么说，宋远桥便知道自己是寻不到更多情报了，他知道这是先天人该忙的领域，可此人毕竟出现在武当附近，武当必须加以防范。
看看周围这里的一片狼藉，再想想以往发生过的那些惊天动地的战斗，随着先天人越来越活跃，这样的战斗只会越来越多。
如果武当不提前做好预防意外的准备，长此以往，他们是一定要吃亏的。
特别是像刚才那人一样的未知角色，对方能在今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武当山山脚，明天就可能直接进入武当山内部，太危险了。
“看来就算佛业双身和邪灵都死了，世道也不会变得太平。”
“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月明缺安慰到，比起苦境那种反派一茬接一茬的往上跑，你方唱罢我登台，综武侠的环境已经算安逸的了。
“这算什么……天上那是？”
宋远桥听不太懂月明缺话里的含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在远方瞥到几抹流光，其中还有一道颇为眼熟的金芒。
那流光为三道，飞行目标正是地面上的众人，待那流光接近时，宋远桥发现那道金芒不就是之前他们在武当山上看见的两道流光之一吗？
“啊，是剑子前辈他们！”
月明缺抬头，发现那三道流光就是匆匆追击敌人的一页书三人。
“怎么样前辈？抓到未来之宰了吗？”
没想到他们会回来的这么快，月明缺想当然的以为问题已经解决，毕竟以一页书对待敌人的标准，会这么快回来只能是问题已经解决。
“死了。”
待三人落地显出身形后，一页书面容严肃，不发一言，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的表情也非常凝重，最后还是剑子仙迹说了这短短两个字。
“嗯，谁死了？”
这个答案说的没头没尾，月明缺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剑子仙迹在说谁。
“唉，未来之宰死了，被一刀斩首。”
只要一想到是这个结果，就连剑子仙迹也觉得头皮发麻，对方带着个重伤的未来之宰，一页书连上儒道两顶峰一起追，不但没追上人，对方还极为嚣张的将未来之宰杀了，他自己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在他们眼前将人劫走，又将人质肆意杀之，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对方速度极快，修为完全不输吾等。”
“这么厉害？！”
闻言，月明缺不禁惊呼，不但有杀死未来之宰的手段，实力也不输顶层先天，此等威胁已经能与佛业双身相媲美了。
“对了，宋道长他们还遇到了……”
惊讶之后，月明缺不忘将宋远桥几人遇到的神秘佛者说出来，自己不认识，但或许一页书认识。
“入魔的佛者……”
一页书沉吟一声，非常巧合的是，符合这样描述的人物他确实知道，并且就在刚刚。
“他就是杀了未来之宰的人，在几位面前消失的时候，正好就是他来此劫走未来之宰之时。”
一页书追人追的最紧，自然见到了那人相貌，甚至可以说，对方根本就是在一页书面前杀了未来之宰，又接着消失在眼前，这才是对方最可怕的地方。
如此，目前就有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宋远桥他们和一页书几人遇到的是同一人，需要提防的新敌人只有一个人。
而坏消息是，此人目前信息未知，却已经被证实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威胁极大。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剑子仙迹叹气，这敌人真是一个接一个，都不带让人歇歇的。
———转场———
“所以你就将人带到吾这里来？”
鷇音子看着面前理直气壮的素续缘，以及他身后显得极为激动的东方不败。这位道长那紧皱着眉头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类似冒黑线的表情。
根据素续缘与东方不败的交易，东方不败帮他引见玉罗刹，助其擒住妖溺天，作为回报，素续缘为其介绍知道“能让男性变为女性的功法”的人，帮助东方不败完成一直以来的愿望。
其实有世界的限制在，再加上功法要求与本土人体质的差异，是有很多功法受限练不了的。
以东方不败天赋，修成先天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要想转变自身性别，素续缘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成功。
但是管他呢，自己只负责介绍相关人物，结果就看东方不败自己的造化了。
可同时还有一个问题，步香尘的奇花八部在这个世界是绝对凑不齐条件的，而且她的性格跟东方不败恐怕也合不来，左挑右挑，素续缘还是觉得神农琉璃功毕竟合适。
“你有没有想过，吾只是一颗果实的一半？”
“但你既然有记忆，就一定还知道神农琉璃功，目前只有这一项功法适合。”
“既然你已经想到此，为何不回去找你那好爹亲？你若是需要帮助，他们应该会很乐意帮忙。”
“你不也是吾爹亲吗？”
“……”
鷇音子无语扶额，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些长歪了，为什么感觉他又乖又叛逆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是跟谁学的？
然后，某些记忆不合时宜的浮现，鷇音子有些悲催的反应过来。哦，学的素还真，年轻时候那个。
“就算吾给他神农琉璃功，他也不一定能成功。”
神农琉璃功最重要特点其实不是所谓的变性，而是治疗，此功修炼同样需要门槛，像素还真那样让化体快速修成，并且能运用自如的，其实才是个例。
东方不败确实是个天才，可要想在没有接触过先天修行方式的情况下，直接修炼神农琉璃功，恐怕要很久才能修出成果。
“能使男人变成女人的功法，是这位的唯一要求。”
言外之意就是，你只管给就行，能不能成功就不关他们事了，全凭东方不败的运气跟悟性。
“好吧。”
看着这样的情况，鷇音子也只好答应，要是对方最后真能成功，就代表天道的限制是真的放开了，性别都这么自由自在了。
等东方不败带着功法高高兴兴的走，鷇音子开始询问素续缘的进展。
“对于现在的佛剑分说，你想如何做？”
“还需要一个测试。”
“怎样测试？”
“一封信的测试。”
“……信？”
佛剑分说微微歪头，看着霁无瑕递过来的一封信件，再普通不过的信封上，用还很稚嫩的笔触画着幼稚的涂鸦，就好像调皮的小孩儿在墙壁上“胡作非为”画出来的。
上面有收信人，是佛剑分说的名字，但是没有寄信人，但不知为什么，此时佛剑分说几乎是打心里肯定此信是由一位稚童所写。
他能在心中如此判断，并不是因为什么杂七杂八的涂鸦，而是基于心中某种奇特的感觉，就好像他认得画这些涂鸦的人。
为了能稳固自己控制的这个佛剑分说那冷酷无情的个性，迷达在对其灌输思想进行洗脑时，刻意对佛剑分说曾经正向情绪的记忆做了掩盖，使他虽然记得全部，却不甚清晰，认不得很多人与事。
也就是因为这个，让他认不出只带了个斗笠遮脸的素续缘，见到人家直接上手劈，哪怕对方开口暗示了，能浮现的记忆仍然有很大的延迟。
不过霁无瑕并不在佛剑分说六亲不认的范围里，长久的同修经历与波旬自身的特性，让迷达几乎本能的认为波旬三体应享有同等的地位和权利。
所以就算此时佛剑分说在欲界领土的边缘，对上身为女琊的霁无瑕，他并不会进行攻击，听到霁无瑕叫他，也会听话的走过去。
迷达的无心之举，反倒是方便了霁无瑕，她既不用去调查周围的人员，也不需要去刻意的靠近，只需要在一个合适的地点和时间，将信大大方方的交给佛剑分说就行。
“此为故人之信，吾仅是帮了一个忙。”
霁无瑕在旁边站定，她也有些好奇佛剑分说的反应，虽然她不清楚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但既然能被素续缘拿来试探，那确实是与佛剑分说极为亲近的人。
看着信封上的涂鸦，稚嫩的笔触让这些简笔画非常抽象，但在佛剑分说的眼里，却好像被具象化一般，哪怕再简陋的图案，他都能认出上面所画为何物。
此时佛剑分说脑中，有一个小小的模糊身影，一身银色，跟在自己身后，他应该认得，那是谁……
鬼使神差的，佛剑分说没有在意场合，直接将信拆封，里面是与外面涂鸦一样的笔触，虽然稚嫩，但能看出写信的孩子手腕足够有力。
在佛剑分说望着信封沉默的时候，霁无瑕同样也在沉思，她仍在纠结玉菩提给她的选择。
其实对于这个方案，霁无瑕有些惧怕，因为灵佛心这件宝物真正能做到何种程度，作为拥有者之一的女琊也不甚了解。
既然波旬能靠着灵佛心保证自身不灭，一次次的复出。
那如果真的只留下自己，她还能继续持有灵佛心，长久下来，波旬是否还会重新诞生？她还能继续维持自己的意识，永远的作为霁无瑕活着吗？
“之后，再与他们好好谈谈吧。”
意外频出、变数不断，曾经的波旬三体已然各自离心，犹如一盘散沙。以霁无瑕的视角来看，波旬想灭绝正道佛门、重立新秩序的想法根本就实现不了。
或许，她有可能说服另外两人放弃呢？
“嗡——”
低沉的剑鸣萦绕在耳边，霁无瑕皱眉感受着周围激烈动荡的气压，甚至还有隐隐的旋风带起气流，在自己脚下旋转，而异动的中心，正是佛剑分说。
但此时沉浸于记忆之中的佛剑分说，好像还没发现自己的异状，或者现在在他的脑海中，正在经历更强的异状。
被一声声魔佛密咒的记忆深处，有个小小的银色身影在佛剑分说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身影一会儿拳脚并出，所练身法极为出色，又一会儿手脚并用，活泼的像是一只小猴。
明明那个小身影的名字就在嘴边，他却怎么也叫不出来，随之浮现的，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但那一张张模糊的脸、被掩盖的声音，与自身记忆割裂，更与自己认同的欲界理念割裂。
而这种隔离感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就是开始失控的内力，四周狂乱的气流，脑海中声音越来越大，却开始出现破碎的密咒。
背后封存的佛碟发出阵阵剑鸣，手中信纸被攥的显出道道褶皱，他越往下看，脑海里就越混乱，终于在最后的署名中，佛剑分说念出了那个名字。
“圆儿……”
见到这样的佛剑分说，霁无瑕一边在心中感叹素续缘的方法果然有用，一边一步步的退后远离风暴中心，光是对方背后疯狂震动的佛碟，就让她觉得不怎么很自在。
看着佛碟上面缠绕的东西，霁无瑕猜测那也是迷达对其设下的束缚，佛碟作为一件特别的圣器，极为强大不说，还有可能将被洗脑的佛剑分说拉出来。
所以迷达在确定佛剑分说被真正控制后，就对佛碟也布置了不少禁制，使其无法真正出鞘，让佛剑分说在欲界对外出手时，往往是连着剑鞘一起斩出去。
虽然这样佛碟的杀伤力减弱，让不少人能安全逃出佛剑分说的攻击范围，但这样成了钝器，打身上更疼了。
“嗯？佛剑分说状态有异！”
此时，处于欲界内部的迷达，同样感受到密咒的异动。他眯起眼睛，望向佛剑分说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