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过去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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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沉轮借着爱祸女戎那一手，总算是逃出了敌人的视线，若是以前，沉轮的武力完全不输于赮毕钵罗，全盛时期的自己又怎会如此狼狈！
“砰！”
想到刚才的情况，沉轮心中怒意无处发泄，只得锤击手边的树干，震起一群群飞鸟。他已经成功离开武当山的范围，就算现在再弄出些动静，也不会被敌人察觉。
“该死，一页书竟然会假扮问天敌……”
算算对方拿出这些假情报的时间，恐怕当初自己去找佛业双身合作的时候，对面就已经被换成一页书了，他们所有的计谋，都被敌人引导入了陷阱。
甚至为了把自己拉入局，竟然还用问天敌的身份来委托自己去感染“一页书”，真是荒谬的可怕。如今“别离禅”的身份也彻底作废了，他需要重新打算以后的计划。
“看这情况，佛业双身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页书的伤势已经恢复，天蚩极业却受伤严重，邪灵也死伤大半，劣势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为了彻底解决佛业双身，一页书很有可能去和佛皇汇合，少室山那边也不能去了，八面鬼戎一直按兵不动，估计是想等着正道与其他势力消耗。
没了“别离禅”这一伪装，自己的模样又是一目了然的反派打扮，为了不引起普通人恐慌从而在此引来敌人，沉轮只能躲在沿途的树林里行走，不能去明路。
至于他的目标？虽然自己的伪装被剑子仙迹等人破去，但之前收服那些匪盗可是还在其他地方待命，哪怕没了“别离禅”的便利，他依然可以利用这些普通人为自己办事，甚至如今的却尘思等人身上，还有沉轮感染的异识，他还没有输！
“站住，什么人！”
为了方便驱使这些匪盗，沉轮在他们的驻扎地里都安排了傀儡来充当坐标，想要找到对方轻而易举。但是虽然找到了地方，沉轮认识他们，他们可不认识沉轮。
因为已经被别离禅打出了经验，这些匪盗便也知道了穿着奇装异服，容貌与常人不同的便是“先天”，沉轮这一身又充满了邪异，第一眼就知道不好惹。
“闭嘴，是吾。”
看着对面那拙劣的动作，本就因为受伤而不怎么样的心情更加糟糕，他也不想再多做什么解释，只是一手捂着沉闷的胸口，一手操纵起几个傀儡，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身份。
“哎，这些人怎么……”
“你、你是……”
突然异常行动的傀儡吓了众人一大跳，他们惊讶的看着对面那个突然出现的妖异男子，对方此时一只手捂着胸口，像是受了什么内伤，一身的黑色战袍看不出东西，但他们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在这些匪盗的认知里，给予这些奇怪的活死人（就是傀儡），并且能自由操控这群东西行动的，只有别离禅。再结合对方刚才那一句喝止，大家心中也有了答案，他是别离禅！
“别、别离禅大师……”
如果说之前的别离禅，是用着佛的容貌行恶鬼之事，那现在完全脱去伪装的沉轮，就是实实在在的恶鬼了。
知道身份后，每当沉轮往前走一步，临近的人便会自动退开，对于用强硬手段让自己臣服的别离禅，他们心中始终有着那一份对未知力量的畏惧。
“这世上，已经没有别离禅了。”
沉轮轻描淡写的将那个身份抛却，也不管其他人是否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他寻到一处空地坐下，开始慢慢调息杂乱的内力。反正在这里，平民百姓不敢靠近土匪窝，周围这些人也不敢上前打扰自己，是对目前的自己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称吾为沉轮。”
如今三教只有佛教大量出世，曾经用来挑起三教争端的幽魂也用不上了，而且看之前龙戬见到自己的反应，自己是幽魂还是沉轮，对敌人来说估计也差不多。
“找几个识字的出来，吾有任务交给你们。”
简单调息之后，沉轮重新睁开眼睛，扫了一圈，将此地的首领唤过来吩咐。虽然不能再利用周边的百姓，但自己收服的强盗土匪数量也不算少，让他们混入人群散播谣言也能有一定的成效。
既然逼他至此，那便来拼死一搏。
此时沉轮的眼中一片阴霾，他还记得，感染异识的人不止是现在明面上的却尘思、荷叶禅师这些，还有远在天佛原乡内部，被却尘思保护起来的宝贝师弟，月明缺。
———转场ing———
茫茫沙漠之中，一处小型绿洲的边缘，有两个人影在此歇息，只是不管是他们的容貌还穿着打扮，都不像是这沙漠里的居民。
“你本可以离开。”
血刹如来盘膝而坐，闭目冥想，佛刑禅那立于身边，阴阳二分的面孔让人无法辨认他的表情。
“既然没有驱赶，吾又何须离去？”
他化阐提站在血刹如来的对面，因为两人异于常人的形貌并不适合走入绿洲内部，他们便在边缘休息。哪怕他化阐提一身华丽金饰，手中还有一柄不凡的黄金权杖，远处过路的人也是完全不敢靠近的。
自从瞒着质辛离开佛门驻地，他化阐提循着血刹如来的气息追了上去。以当时的状况，他早就做好了会有一番苦战的准备，结果却发现此时血刹如来意思其实无比清明，不但认得自己是谁，也没有强力驱赶他化阐提的跟随。
可是事实上，当时的他化阐提也是脑子一热就跑了出来，自己为什么还执着于佛衍？又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在大脑冷静下来后，他化阐提的心里不免冒出这些疑问。
而当时看着这样迷茫的他化阐提，血刹如来最后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了自己的跟随，两人便这样在沙漠中结伴而行，偶尔帮助一下过路人。
不过在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被血刹如来那可怕的模样给吓走，不论好坏。
“你的父亲并不希望你一直在此。”
在发现他化阐提不告而别，甚至还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质辛就怒气冲冲来找过他们，血刹如来不知道父子两个聊了什么，反正质辛最后看了自己一眼，便极为不爽的走了。
“魔父只是担心吾，欲界不清楚天阎魔城与佛乡的关系。”
早在血刹如来独行后，就有其他势力来试图拉拢他的加入，这其中阎达的态度最为强硬，好像他已经认定，现在血刹如来只能加入佛门的敌对势力里了。
而在被血刹如来拒绝时，他化阐提与阎达对上视线，看对方的意思，他化阐提心中猜测他以为自己同样是想拉拢，所以才会跟在血刹如来后面与之同行如此长的时间。
因为时间上的偏差，迄今为止，欲界都没有意识到魔皇质辛与天之佛之间的特殊联系，自然也无法理解，为何天阎魔城两任统治者都如此亲近佛门的原因。
可要是一定要让他化阐提说出一个跟着血刹如来的理由，他却是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如此模样的对方，自己的心中就会浮现那个名号，“佛衍”。
“你意识清明，完全可以回去继续接受治疗，为何要在沙漠中游荡？”
当他化阐提发现对方意识并没有受到波旬密咒影响的时候，他就有些想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了。明明自身意识完全清醒着，完全不像入魔的人，这样的血刹如来只要回去找净琉璃等人继续治疗，说不定能找到祛除魔气的方法。
但根据自己这些时日的观察，对方丝毫没有想要回去的迹象，一直在沙漠里做着独行侠。
“吾在寻找一个答案。”
在回话的时候，血刹如来仍然保持着闭目冥想的姿态，没有睁眼起身的意思。即便此时他的面容恐怖奇异，身上的气质却远没有鬼如来时的暴虐，无比宁静。
“一个曾经，与现在的答案。”
“如此，那吾也是在寻找答案。”
或许是累了，他化阐提走到血刹如来的身边，同样盘膝坐下，将黄金权杖横放在腿上。
“一个关于过去之人的答案。”
或许自己，只是想问问他，在曾经假意入魔的那段时日里，到底有没有存在过“佛衍”？那个在天阎魔城的计划里，自己所信任培养的佛衍……
帝如来回归之后，他便以为那名为佛衍的个体早已消散，世间只余一位神圣威严的佛首帝来。可当血刹如来出现的时候，他化阐提看到了，他看到了曾经的佛衍。
“你到底……”
“想要找到二位，还真是不容易。”
他化阐提刚想开口，一道女声突然插了进来，天空有几朵雪花飘过，抬头一看，竟然是霁无瑕。
“霁姑娘？”
因为远离了主战场，质辛又生气儿子的叛逆双方没有维持固定的通信，他化阐提还不知道霁无瑕身上的变故。在他的眼里，霁无瑕还是之前那个失去记忆，同样受到波旬密咒困扰的人。
不过如今霁无瑕身上的变化太过明显，哪怕他化阐提什么都不知情，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有所改变。
“你身上的气息变了。”
只是这个变化在他化阐提的眼里，貌似不是什么好的变化。和血刹如来同行了这么久，有一种能量他能非常清楚的感受到，那就是魔佛的魔气，现在霁无瑕身上，也有这种气息。
“是啊，变了。”
闻言，霁无瑕不禁苦笑一声，也不做什么其他的解释，也来到两人对面坐下，看向血刹如来。虽然对方始终是闭目冥想的样子，但霁无瑕知道，他在听。
“吾已经找回记忆了，只是结果……不怎么令人欢喜。”
“过去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美好的。”
看着这副模样的霁无瑕，他化阐提便知她肯定经历了意想不到的大变故，况且对方孤身一人出现在沙漠里，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么看来，自己的情报确实落后了太多。他化阐提想，或许自己该寄信回去问一下情况，但不是给魔父，他还在生气。
“可是过去的罪孽，却是影响了现在，拦住了吾的脚步。”
虽然与另外二体做下三次之约，可自己真的能摆脱曾经的身份吗？霁无瑕不敢确定，正是因为她是波旬的一部分，才深切明白“灵佛心”这一神物的可怕能力。
只要灵佛心还在，波旬便是不死不灭的，欲界也会无穷无尽的发展下去。
“恢复记忆之后，吾才明白如月影先生当初那番话，只恨吾明白的太晚，最后还是陷入到过去的罪孽里。”
她现在就好像摔入沼泽的人，明明奋力挣扎着想回到地面，身体却只能被污泥拉扯回去，无法挣脱。
“至少，你做出了选择。”
血刹如来睁开眼睛，他同样发现了霁无瑕身上的变化，原本清透如雪精的人，此时却被波旬之力环绕，像是两个不同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霁无瑕这副模样，倒是与现在的自己有些相像，而且也有着类似的迷茫。
“霁姑娘来此，应该不是只为单纯的聊天。”
“是啊。”
看到血刹如来睁眼，霁无瑕也改变姿势，正襟危坐，说出自己的来意。
“吾希望，能与佛首切磋一番。”
只是这来意，却有些出乎意料了。
“这，霁姑娘……”
因为血刹如来和他化阐提他们没有固定的目标，一直在沙漠各处飘忽不定，所以两人的具体位置不好寻。
霁无瑕千里昭昭、费心费力的找到他们，结果就为了和血刹如来打一场，他化阐提实在是没能弄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在吾失忆时，曾想要游戏江湖、挑战天下强者。只是后来诸事不顺，这个理想也被迫搁置。”
边说着，霁无瑕起身，泰若山剑出鞘。
“现在吾终于得了几分空闲，便立刻来寻佛首，想要先完成一次。”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发如雪的女子眼神落寞了一瞬，低头拂过剑身。
“毕竟再往后，连吾自己也不确定还会不会有这个机会。”
如今战事暂停，三次之约还没有开始兑现，起码这段时间了，她霁无瑕还算的上是自由身。
“所以，还请佛首与吾一战。”
说完，霁无瑕重整精神，剑指血刹如来，在这一刻，他化阐提感觉她好像又变回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的豪迈女侠。
“既然你已经想好，那吾自动奉陪，不过……”
看出霁无瑕眼中的坚定，血刹如来站起身，拿起了佛刑禅那。
“需要换一个地方。”
虽然这里只是绿洲边缘，但周边还是会有普通人进出，两人在此打起来，很难保证不会误伤他人。
“这是自然。”
霁无瑕同样不愿意伤及无辜。
“请。”x2
语毕，两人抬脚离开，他化阐提最后也只是无奈摇摇头，跟上他们的脚步。
小剧场：
因为大部分土匪不识字，只能费劲扒拉挑人的沉轮：我还是直接上傀儡算了(╬?_?)
土匪们：欸不是，这人怎么还能变模样的？易容术我们见过，这可不是一个效果(o?o)
他化阐提：作为一个智囊型角色，有时候是真弄不懂你们一两句就要打起来的人。
缎君衡：呦，他化寄信过来了，我看看啊。
质辛：？为·什·么·不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