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凡音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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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儿叫来小二哥，两人费了很大劲合力才将白千书抬上二楼。
“小二哥，给你们家主说一下，这个楼梯需要改改，要便于残疾人上下才可以。”
“残疾人谁会来这地方？”小二哥苦笑道。
“以后我会常来！”
“好吧！”
小二笑着转过身去，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白千书向前滚动着轮椅，每过一间屋子便稍作停留提鼻子闻上一闻。
一直来到最后一间并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香味。
“奇怪了，明明见她进来了。不在二楼，难不成去了后院，后院可是主家住的地方。”
白千书不死心，滚动着轮椅想再找一遍，却被小二哥拦住了去路。
“客官如果听曲的话只有地字号是空档，其他房间已经有客人了。”
“那就地字号房吧，对了，给我找一个唱的好的，满意的话多给赏钱。”
小二满脸堆笑，引着二人来到地字号房，离开时嘴里又嘟囔起来。
进了房间白千书道：“这小二是不是有癔症，怎么一直嘟嘟囔囔的。”
蒹儿环顾着房间，并没有搭话，好一会才道：“大哥哥，咱们的钱剩的不多了，住店吃饭可能都不够了，真要听曲吗？”
“蒹儿，有句俗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钱不是省出来的，再说听个曲能花多少。”
“你看墙上的曲目单，一个曲子就要三两银子，咱们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二两。”
“怎么就剩这么点钱了，我记得还有不少啊。”白千书惊讶道。
“这一道租船花掉了十几两，刚上岸你见一个乞丐很是可怜给了一两，饭店吃饭花了500钱……”
“好了，不用报账了，这么说来是有点花的大手大脚了。要不趁唱曲的还没来，咱们溜之大吉吧。”
打脸来的太快，白千书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赶紧吧！”
二人正要出门，和一怀抱琵琶的年轻女子差点撞了个正着。
“客官，你们这是……”
“我们去方便一下，姑娘是来唱曲的吧，稍等片刻。”
眼前姑娘是典型的江南女孩打扮，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由于惊吓脸蛋红扑扑的。
白千书偷偷给蒹儿递了个眼色，匆匆出了房门，才行几步便傻了眼，因为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楼梯俨然成了两人逃跑路上不可逾越的鸿沟。
见二人杵在楼梯口，姑娘掩口葫芦：“要不要帮你拿个马桶上来？”
“不用，不用，我们出去方便就好。”白千书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
此刻，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了一眼道：
“不用出去，茅厕楼下就有，正好我也要方便，我抱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突然又没感觉了。”白千书见汉子一身的腱子肉，一想到被他抱在怀里，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汉子邪魅一笑：“那就先听曲喝茶，想方便时再叫我。”
白千书点头称谢，心里开始滴血。
再次回到地字号，蒹儿道：“大哥哥，这就是你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你这孩子，也学会消遣大哥了，这次恐怕要弯了。”
白千书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先听曲了，大不了一会留下来刷盘子。
姑娘先是飘飘万福，然后搬了把凳子坐在屋子偏窗的一侧，柔荑轻拨琴弦，开腔吴越软语，一颦一笑皆是千般情致，万缕柔肠。
要说比起现代歌曲，还是这国风古韵赏心悦耳，视觉、意境、腔调无不迎合了国人的审美，唯美的韵律丝丝相扣，撩拨心扉，融入骨髓。
白千书闭着眼手指轻轻敲在轮椅扶手上，曲罢多时依然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客官，客官——”
“哦，失礼，失礼，刚刚听得太入神了，姑娘唱的太好了，可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客官谬赞了，这是奴家三年来最后一场演出，因为技艺平庸，很少有顾客光顾，实在无颜再待下去。”姑娘说着伤感起来。
“姑娘何须如此，我倒觉得是他们不懂欣赏罢了。”
“客官不必宽慰奴家，刚才见到曲目不也以方便为由要逃离怡香苑吗。”
“姑娘你确实误会了，我是要逃离，我不是内急，我……怎么还说不清了。总之，我是第一次来江都，第一次来这怡香苑，也是第一次听你唱曲，的的确确的唱的非常好。”
正在这时，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推门而入，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白千书太熟悉这个香味了，这正是冰儿身上特有的，然而似乎又有所不同，这个明显更加浓重，更让人迷醉。
这是巧合，还是二人之间存在某种关系，或许通过她可以联系上冰儿也未可知。
“婉儿，听说你要离开怡香苑，确是为何？”
“主家，三年来承蒙收留照顾，奈何技艺停滞不前，不得客官欢喜，实在无颜再留下去。”
“我从门外听了一会，刚刚这一曲，可谓上乘之作，切莫妄自菲薄。”
“真的吗？”
“我说什么来着，即便不相信我说的，难道你们主家还会骗你。”白千书搭话道。
“莫名的提升终是昙花一现，算不得数的。”
婉儿情绪低落，戴帷帽的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劝慰。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音律的产生和升华是人心被外物感动而成的，我想你可能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顺着这条线索去努力探索，定能大成。”
主家和婉儿不约而同的看向白千书，眼神中皆透着惊讶。
“这位公子对音律造诣之深令人钦佩，可否留到怡香苑为姑娘们指点一二？”
白千书此刻正努力猜测主家的身份，虽有帷帽遮掩看不到容貌，仅从声音、身段判断，定然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美女无疑。
“主家，如你所见在下身体多有不便，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白千书腹诽自己哪懂什么音律，只是拿前人的经验借花献佛，不过这的确是接近美女家主的绝佳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公子爽快，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这个吗，听闻主家艳丽无双，风姿卓越，可否让在下一睹芳容。”
白千书此话一出，主家明显一怔，转身走到门口，随即又停住脚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