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疯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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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托发生的一切，加维尔并不知晓，他此时正在浮空岛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沙鳄鱼，或者说，织梦者以撒。
这个性情暴躁的远古生物，现在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癫狂之中，漫天的黄沙伴随着他浑浊粘稠的泪水，在天空之中肆虐。
“假的...都是假的...”
“辉煌的历史是伪造的...”
“伟大的种族是虚构的...”
“一切都只是取悦别人的任务...”
“哈哈哈哈哈哈…”
克洛克达尔低下了头颅，畸形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发出了凄厉疯狂的笑声。
弥漫在空中的沙尘也随着他的笑声，化作了利刃对准了加维尔。
在加维尔玩味的眼神中，克洛克达尔抬起了头颅，在他那恐惧与愤怒交织的脸上，数百双复眼里充斥着仇恨与痛苦，不断流淌着漆黑的液体。
“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可是生物链顶端的猎手，怎么可能是别人虚构出来的造物！”
“你这个卑贱的生物，胆敢篡改我的意志！”
“之前的一切，不过果实能力的迷惑！”
“去死吧！欺诈者！”
“尘埃之狱·沙瀑之刃！”
遮掩天幕的沙砾之刃瞬间涌向了加维尔，那磅礴的气势，让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波尼斯一度认为是山岳砸了下来。
但加维尔却没有任何胆怯，实际上，这一切只是一个很美妙的巧合。
在爱鲁马之战后，身陷重伤的克洛克达尔被以撒乘虚而入，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同化。
随后他便带着波尼斯离开了阿拉巴斯坦，准备前往索托，按照约定，听取埃阿克斯接下来的吩咐。
然而依托于以撒控制气流的能力，在天空之中不慌不忙赶路的两人，却偶遇了浮空岛。
于是这场不对等的战斗便开始了，或者说，这场单方面的虐杀就开始了。
毫无悬念，克洛克达尔直接完败，整个过程没超过一秒。
而第一次与诅咒造物作战的加维尔，在克洛克达尔叫嚣的话语中，也明白了织梦者在创造时的疏漏。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他在创造织梦者时，赋予了他们相对完整的历史。
随后诅咒进一步虚拟出了那些虚假的记忆，填充在了这些织梦者的灵魂里。
这就导致这些高傲的顶级猎杀者，真的认为自己是从远古复苏的怪物，且并不知晓加维尔的存在。
而现在，出于好奇与实验，加维尔便将关于他们的真相，告诉了这只由他亲手创造的怪物。
然后…
忍受了数万年暗无天日囚禁生涯的以撒，世界观瞬间彻底崩塌。
感受着加维尔那不可忤逆的威压，以及自己来自灵魂层面莫名其妙的战栗。
他疯了。
接下来便出现了，诅咒造物第一次选择对加维尔出手的画面。
看着那些即将落下的沙刃，加维尔只是念头一动，便操纵着克洛克达尔将那漫天的沙砾散去。
“既然败了，就得跪下。”
这一刻，加维尔化为了言出法随的神明，一脸淡然地看向了克洛克达尔。
在听到加维尔的命令后，克洛克达尔的身躯不自觉地立即跪在了他的身前。
倘若忽略苦大仇深的表情，他表现的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宠物。
“看来，人造的现实依托，还是存在各种各样的缺陷。”
“下一个诅咒，不能再出现这样的差错了。”
加维尔一边总结着这次诅咒的失误，一边将手放在了克洛克达尔的头颅上。
几秒钟内便抹去了以撒的意识，让克洛克达尔成为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一旁的波尼斯倒还好，他不明白这之间的缘由，但他背后灵体形态的织梦者则是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与惶恐之中。
以撒的气息在它感知里消失了，如同一只被碾死的蚂蚁那样，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而这一切无不证明着加维尔所言非虚，他真的是织梦者们的造物主。
也是直到现在它才明白，自己的种族为什么会叫织梦者，为什么它们会执着于赋予别的生物能力，而不是直接吞噬他们的灵魂。
明明这一切显得那么刻意与不合理，但在潜意识里，却没有一个织梦者感觉到不对劲。
但有时候，知晓了真相，反而是一种不幸。
现在，它无比羡慕那些还处于愚昧之中的同族。
而此刻，它和以撒的唯一差别在于，以撒能借着克洛克达尔的身躯发疯，而它只能无能狂怒。
但出乎它意料的是，加维尔并没有抹去它意识的想法，尽管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手就能办到的小事。
相反，加维尔只是在它灵魂中添加了一个限制，让它无法向其他织梦者表明这一切的真相。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更是让这个织梦者遍体生寒。
只见原本陷入呆滞状态的克洛克达尔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与加维尔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但它却无法从克洛克达尔身上感受到丝毫任何异常，诅咒正在修正它的思维，让它认为以撒还活在克洛克达尔体内。
哪怕它明明知道以撒已经死了，也无法改变那个认知。
就如同它们的身躯对人类的精神摧残，这是来自上位者的碾压。
“不必惶恐，对于你们，我向来是很宽容的。”
“而这次惩戒，只针对选择向我出手的以撒。”
“离开这里吧，按照你们之前的计划进行就好了。”
波尼斯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跟着再次活动的克洛克达尔离开了这里。
在送走了这两个误入的倒霉蛋后，加维尔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脑袋。
刚才他将自己一部分灵魂切割，放入了克洛克达尔的空壳身躯里。
算是织梦者完成同化之后，他再进行了一次夺舍。
得益于诅咒的反哺，这点灵魂的损失对于他而言，只是有些伤神，并没有太大的负担，但这件事情在加维尔看来还是有些荒诞。
往自家不可能叛变的组织里反向安插间谍，这属实是有些离谱了。
不过好在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而这次意外事故也让他再次领悟了血肉之书的禁忌。
不按照它的规则随意去创造诅咒，必然会出现一些不可避免的差错。
前有堕落之龙的残缺，后有织梦者的叛逆，让加维尔对于下一次创造诅咒有了些忌惮。
“先不急着创造新的诅咒好了，现在才海圆历1516年，时间是站在我这边的。”
“现在首要事务，是解决尸骸骑士与饥饿囚徒的冲突。”
“既不能让世界政府发现端倪，又不至于让双方损失严重，而将扩展速度慢下来。”
“看来，也只能让他们假戏真做，爆发小规模战争了。”
加维尔拿出了电话虫，打给了雅特与贝尔德，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焦急等待的两人。
早在一个星期前，双方的编外人员，也就是那些没有沾染诅咒的普通人，意外发生了数起摩擦。
甚至在有一起摩擦里，差点演化成了大规模的冲突，尸骸骑士与饥饿囚徒都已经快要直接动手了。
好在，贝尔德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尸骸骑士身上的诅咒气息，这是其他人绝对无法体会的特殊感知。
之后，双方向加维尔询问了关于对方的消息，明白了都是自己人，这才将矛盾压了下去。
但贝尔德在调查冲突的缘由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cp特工介入的痕迹。
倘若不是他们试图混入能变化成正常人的试炼者队伍里，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而世界政府开始注视西海，这在加维尔看来是必然的。
毕竟贝尔德已经拿下了西海五分之一的岛屿，而雅特那边也是成功在多兰特附近国家完成了传教。
双方势力范围在极速的扩张中，已经快要接壤了。
因此，倘若现在还像之前那样相安无事，不免让世界政府猜测两个势力之间的联系，徒增了他们真实身份暴露的风险。
因此，还不如双方明面上佯装冲突，暗地里各自继续发展，等待时机成熟。
只是关于这个冲突的程度，贝尔德与雅特都无法确定下来，只能交给加维尔来裁决了。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指令，那么这场做给世界政府看的战争，就已经蓄势待发了。
而饥饿囚徒们也将迎来他们承担诅咒后，最难进食的宴会。
毕竟尸骸骑士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坨快要变质的食物，难吃，但碍于权限的命令，又不得不吃。
至于尸骸骑士这边则是无所谓，接肢什么他们都觉得可以，只要是个生物体就行，甚至连织梦者这种，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加维尔在指令下发之后，再度催动着浮空岛随机飘向远方，而他那带着期待与笑意的声音则是消散在了风中。
“五老星呦，希望你们会喜欢这场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戏码。”
“台上的演员可都很期待，你们小丑特工上蹿下跳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