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来自远古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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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梦者在尘埃中晦光。”
“无休的岁月流转。”
“在沙砾的国度——”
“化作叹息的陵墓。”
埃阿克斯有些着魔地呢喃着石壁上面的刻文，刚开始落入不知名洞穴的惶恐，早已被他遗忘在脑后。
他发誓，他从未见过这种如同刀剑雕刻而成的文字，但是他却莫名能懂得这些遗落在时间长廊的信息，就好像是这个沉寂无数年月的陵墓在向他呼唤。
而更让埃阿克斯失神的，是那些雕刻在无数条通往未知幽冥通道上的古老壁画。
在历经风蚀之后，这些描绘着畸形怪异生物的线条，粗暴地闯入他的脑海。
名为织梦者的造物，分毫毕现地被印刻在了壁画上。
它们的历史，它们的存在，被浓缩在了这些散发污秽气息的石壁上。
那些在人类看来畸形的肢体，超乎常人想象的生物构造，简直就是渎神、不可存在于世的东西。
千万年来，这些壁画沉默地在阿拉巴斯坦的荒漠之下，一次又一次地演绎着那段早在世界政府成立之前的历史。
“这些到底是什么...”
埃阿克斯此时双眼失去了焦距，广袤无穷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间，他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在疯狂地驱使着他离开这里。
他的身躯在发自本能的颤抖，然而他的意志却癫狂地簇拥着他向前走去，在非人的折磨之中，埃阿克斯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而在这空旷死寂的陵墓里，人类的哀嚎在不规则岩石组成的穹顶之中反复折回，最终化为了一种未知生物失真的叫声。
“dIE ALtEN...dIE ALtEN...”
这险恶奇绝的声音，一瞬间击垮了埃阿克斯的意志，他面容呆滞地抚摸着冰冷风化的石壁，梦游一般走进了这座来自远古的陵墓。
一个未知的世界，在他眼前缓缓打开了大门。
随着他的愈发深入，壁画上的线条愈来愈粗糙，而内容也从歌颂织梦者的辉煌，转变成了一个璀璨文明的落幕。
同族战争，亚种屠杀，灭绝瘟疫，那些在之前壁画里透露着雍容华贵气息的织梦者，倒在了粘液一样的血海里。
在通道最后一幅壁画里，九个苟延残喘的织梦者躲进了一处祭祀宫殿里，在它们绝望的眼神中，宫殿坍塌陷入了大地。
曾经文明的丰碑，成为了它们最后的坟墓，埋葬了无数岁月前，一个伟大的种族。
埃阿克斯失魂落魄地走到通道的尽头，他的理智被强行拉回了现实，一个足以容纳上千人的空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里就是宫殿的核心了...”
被强行灌输了织梦者文明历史的埃阿克斯，此时自然明白，这个棱角杂乱的空地，就是崇拜不规则几何体的织梦者的核心场所。
然而埃阿克斯并没有见证一个文明最后残骸的震惊与喜悦，在理智回归后，他只想离开这个处处透露着诡异气息的陵墓。
而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从这处深埋荒漠之下的陵墓里走出去。
埃阿克斯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是怎么走进来的，之前的一切，仿佛有着一个未知存在牵引着他。
然而当他来到这处空地的时候，那种让他浑浑噩噩的牵引消失了。
看着那错综复杂的且具有上下结构的通道，埃阿克斯放弃了挣扎。
毕竟倘若一定要死，他宁愿死在一处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这样一来，等到下一个误入这里的倒霉蛋来到这里，还能与他那化作陪葬品的尸骸作个伴。
瘫倒在地上，陷入绝境的埃阿克斯，双眼绝望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由远古怪物所打造的宫殿，任何细节都彰显着对几何的疯狂扭曲。
然而在埃阿克斯无神地扫视着那些人类未曾幻想过的建筑的时候，几尊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石像吸引了他的注意。
它们不是那些几何图形的集合，反而像是一种结构奇特的生物，每一个石像的造型都不一样，仿佛代表着不同的亚种。
而埃阿克斯在凝视着那些石像几秒后，面容逐渐从疑惑变成了惊恐，如同见到了什么不可直视的存在。
那些石像的外观带有着上位生物的压迫感，来自莽荒的远古恐惧充斥在埃阿克斯的心间，以至于他立即低下头，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织梦者...”
如同之前在陵墓的入口一样，他的声音在这些几何体中反复折回，最终化为一句跨越了远古与未来的声音。
“dIE ALtEN...”
随着这个充满着不祥意味的音节在空地上响起，埃阿克斯感觉自己的意志在被疯狂地拉扯，他视野里的一切都在迅速变化。
最终，一切都稳定了下来，埃阿克斯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周围的事物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之前破损皲裂的地面，此时却变得完好无损，那些断裂的几何体也棱角分明的矗立在了原地。
而原先化为石像的九个织梦者蠕动着各自庞大的身躯，那些长在触手或者胸口的眼睛死死锁定着他的身影。
“未知的生物，欢迎你的到来。”
“如你所见，我们已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但由于圣殿的特殊能力，我们的灵魂已经被困在这里数万年。”
“现在，我们可以赠予你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
“说出你的愿望，然后接受我们的赠予。”
数道音域广阔的声音灌入了埃阿克斯的耳朵里，他不知道这些刺耳的音节究竟是由怎样的构造发出来的，然而他却理解了这些音节背后的意义。
绝处逢生的埃阿克斯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大悲转化到大喜的冲击下，他下意识抬头看向了织梦者。
然而在下一刻，他后悔这么鲁莽了，庞大信息流瞬间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灵魂立刻濒临崩溃，理智也在极速清零。
“说出你的愿望，你无法拒绝我们的赠予。”
数个空灵的音节叠加在一起，进一步摧残着埃阿克斯的意志。
脑海刺痛到极点的埃阿克斯，已经无法维持思考，在极度混乱的思维中，他说出了陪伴他一生的那句话。
“我想成为能带来雨水的使者...”
“很美好的梦想，那么，就由我来实现你的...”
一个腋下生有羽翼的织梦者迫不及待地想要答应埃阿克斯，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一个头颅呈倒三角的织梦者迅速伸出了触手，在触手末端的眼睛捅进了埃阿克斯因为痛苦而张大的口腔。
其他织梦者看到这一幕，只是无动于衷，它们的能力与水这个元素没有关联，所以就没参与竞争。
在那个羽翼织梦者气急败坏的癫狂嘶吼中，埃阿克斯陷入了深度昏迷，一个倒三角标志出现在了他的灵魂上。
待他再次醒来，之前完好无损的空地再次恢复了他来时的样子，除了有一尊石像倒塌碎了一地外，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埃阿克斯扶着隐隐作痛的头颅时，几个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被发出过的音节灌入了他的脑海里。
“初次见面，请允许我自我介绍。”
“我是与你达成契约的织梦者——”
“殴奥·圣·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