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运,总会眷顾傻瓜（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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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的时候，不坦城的城墙上，看见苏丹的兵锋从视野尽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远远近近的，战鼓声擂起，弓箭手在城头落位，箭头包上油布，火盆腾起熊熊烈焰，架在宇墙间隙蓄箭待发。
下方的原野间，高大的攻城云梯被士兵们推着前进，更远处的，是结成铁壁阵型的盾卫们与部落斧手，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被拥簇在阵中，踏上高处，冷漠的注视着这座小城。
提诺站在墙头上，眺望着逼近的苏丹大军，晨风带来化不开的寒意。
昨晚的夜袭，终是未能延缓大军的到来。
“放箭！！！”他大喝一声，作为领袖，在这种生死存亡之时不可露出丝毫胆怯。缠着油布的箭矢被火盆点燃，密密麻麻的火雨如流星般从城头飞起，乍破天光，落入苏丹阵中。
苏丹军早有准备，蒙着鞣制牛皮的盾牌被士兵们有序举起，乒乒乓乓一阵闷响后，这一轮齐射并未造成什么伤亡。
反叛军的箭矢储备已经不够了，这种射程长的四棱铁箭最多再射三轮便会见底，剩下的皆是些木头削成的土制齐梅针箭，只能短距离的俯射。
不仅是弓箭，连刀剑铠甲类的军备反叛军都无法配齐。
提诺有苦说不出，世人皆猜测反叛军从延根王城掠走了大量财宝，他提诺富甲天下——
可自己这像是有钱的样子么？
你见过哪个富甲天下的军队连箭矢都要厨子拿菜刀来削制？
延根内战打了一百多年，在各种不肖子孙精耕细作之下，国库早就穷得叮当响了。
你来抢我做什么，能不能动动脑子，延根要是有钱能被一帮平民组成的军队给灭了国？
艺术品和价值连城的珠宝倒是有不少，但现钱是真一毛没有，若不是把延根的老贵族们给抄了家，反叛军甚至坚持不到今天。
如今西大陆局势糜烂，艺术品根本无法出手。反叛军失去诸国支持后，连士兵的兵饷都要发不出了，更别提武器军备。
士气低迷也是理所当然的。从一年前攻克王都，到如今困守孤城，所剩士兵皆是无处容身的老爷兵，又缺乏武器，一旦被丹军冲上城头，基本就是可以预见的溃败。
“尊敬的大公，我想我的兄弟们已经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但现如今您也看到了，苏丹人的攻势并没有得到多大的遏制....”
优雅的男人倚在城头上，表情相当淡然，如同欣赏着风景般俯瞰苏丹大军的冲锋。
“不错的气势。西大陆的蛮子倒也没军部说得那般不堪。”
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衣肘上沾到的灰尘，转身离去。
墙头很快将不再安全。
“把提灯送过来，我的人才会参战。”
提诺一愣，随后怒意涌了上来。
“原先不是说好你帮我守住城，东西才会交给你么？你敢毁约？！”
大公眼眸微眯，“提诺，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贴到了提诺脖子上，刺客悄无声息的出现，就如同从阴影中钻出来一样。
提诺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这是什么时候贴过来的？！
“伱还敢跟我提约定？按照约定，在两个月前，你就该将东西交给我。”
匕首紧逼，血线从提诺的脖子上滴落，四周的反叛军见状立马拔出刀剑围了上来，直指大公——
大公轻蔑的笑了。
“你们忘了是谁让你们这群废物苟活到现在的？”
一股极为恐怖的魔法波动从大公身后传来，看到阴影中的魔法师已经抬起魔杖，提诺大声骂道：“都他妈把武器放下！”
众人不知所措。
“马上去把那盏灯拿来，快点！”提诺露出了温顺的讪笑，“我为我的鲁莽向您道歉，大公，请您原谅.....”
大公摆了摆手，让侍卫将匕首松开。
“呵，我原谅你，提诺，毕竟蛮人的无礼是可以被谅解的。”
“那守城的事....”
“让你的士兵杀出去吧，药不是还剩一些么？”
提诺面露难色：
“可必须留出足够的守备军，能派出的兵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制造混乱罢了，我的侍卫会清理掉那些攻城器的。如果再守不住，那也不关我事了....对了。”大公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没什么钱，这恐怕付不起我这次帮你的费用、延根王室的那些藏品，我要一半，不过分吧？”
提诺听到这话，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可感受着身后那把若隐若现的匕刃，终是咬着牙说：“.......只要您能遵守承诺。”
“呵，合作愉快。”
裹着火焰的巨石从天而降，投石车的绞声巨响为这场战争拉开了序幕。苏丹前锋架着简易的长梯子便开始冲锋，呐喊声仿佛要将这座小城掀翻。
可随后，一股诡异的波动突然从不坦城的城头开始往外蔓延——
一道身影从城头腾空而起，那人竟然仅凭肉身，就一拳砸爆了投石车投出的近千斤巨石！
晦涩难懂的魔法咒语传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恐怖的地震波轰然扩散！地动山摇，大地寸寸崩裂，板块凸起，犹如十级地震从城头蔓延到了整片战场，被推到前头的投石器和云梯战车被瞬间破坏，冲锋在前的士兵不是被震死就是掉入开裂的地缝中，攻城势头瞬间一滞。
如此恐怖的地震之下，不坦城居然安然无恙，崩裂的大地为这座小城创造出了一条近千米长的陡峭地带。人想在上面站稳身形都极其困难，苏丹的首轮进攻竟这么被硬生生挫败了。
八阶魔法，【大地震颤】。
披着法袍的女法师脸色有些苍白，扶着法杖才勉强撑住身体。但她对这波地震的效果相当满意，有了这片陡峭地带拦在前方，苏丹主力就不得不转向绕到另一头再行进攻。
而且威慑作用拉满，远方的大军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
“干得不错，到一旁歇着吧。”大公笑着点头。
“是。”魔法师默默退到一旁。
“就算再有模有样，也只是蛮人而已....未曾领略过何谓真正战争的士兵，不足为虑。”
他身后站了二十名和那杀手一般穿扮的侍卫。
这二十人站在一起，带给人的压迫感竟比远方的三万大军更甚，毫不遮掩的气势让提诺在一旁看得惊骇万分，魔导师，阿修罗，判官.....
这二十人中任意一人的实力都远超反叛军中的最强者，无一不是最顶尖的战职！
普通人乃至普通职业者与这种人的差距是望不到头的鸿沟天埑，中间隔着一层恐怖的质变。
这些人若丢到小型战争中，将是能决定战局走向的关键因素——
万中无一的天才，庞大资源的堆砌，传奇中的传奇，才可谓顶尖战职。
‘这便是南方王国的底蕴么.....’提诺暗叹一声，难怪大公敢只带二十几個人就进入西大陆战场。就算外头有十万大军，又怎么能威胁得到他？
反叛军若有这种级别的战力，苏丹怎么敢打过来？
顶尖职业者不一定能扭转大集团军作战的胜负。但若有小队规模，组团复兴基地组织去搞搞暗杀，哪个当权者不怕？
二十人想要杀退这三万大军可能有点困难，但守城绝对守得住，毕竟在登城作战这种只能一个一个上的狭隘环境中，一流强者将是无敌的。
看着大公正把玩的那盏提灯，提诺有些肉痛。
但比起反叛军的生存，这种用途不明的物件能换来这些强者出手，对于他来说是值的。
“这盏灯....你从哪得到的？”
大公把玩了半天，也没发现提灯有什么奇异之处。但这种古老的质感做不了假，的确是他要寻的古物。
“延根王宫的地库。您知道的，那么多年战乱下来财宝早就被搜刮干净了....我当时不甘心，命人把地库的墙都砸了，地板也全撬开来，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藏宝的暗室。结果就挖到了这么个东西，一个半人高的小地洞，里头摆了个白骨神龛，供着这盏提灯.....我研究很久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奇异的地方，这提灯做什么用的？”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
.........
正当城外大军正如火如荼的冲锋时。
不坦城城内——
一处小巷中，凭空爆起一大团土屑，86小队四人的身影从地下弹出。
“我了个草，你这土遁是遁到哪来了？”
巷口外传来嘈杂的喧嚣声，彼得茫然地张望着两头的高墙。
“我不造啊？”胖子也傻了。
他的土遁带三个人最多遁二十米，这是遁穿地心了？
作为高级炮灰，86小队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冲锋的最前线。
可冲到一半哈利突然让胖子带着大伙撤，跟寸止似的。可后头乌泱泱是人，攻城时后撤立即斩首，田所今野只好带着大家往前遁去，结果这一遁直接遁出了个恍若隔世，地图都变了。
远远的，轰隆隆的大地碎裂声传来，整座不坦城都微微晃动起来，就好像地震了一样。
巷子口外传来惊慌的呼喊声，不多时，地震又平息了。
“没错.....”哈利长舒一口气，“我刚刚探查到了很剧烈的土元素魔力波动，应该有人在施展大型魔法。这么大的动静，强度估计得有八阶，想不到反叛军中居然还有个魔导师。也是奇怪，怎么会有魔导师在这种地方.....”
田所今野满头问号。
“那我们现在在哪？”
“你放的忍术你问我？”彼得被气笑了。
“你的土遁术应该刚好撞上了还没成型的地震波，不幸中的万幸是只偏移了点距离，要是魔法成型我们恐怕要被压成渣子。这里....恐怕是不坦城内。”
“啊？运气这么好？”田所今野傻了，“我们这算是提前下班了？”
“嘘——”彼得瞪了他一眼，“小声点，凯，你去看看外头啥情况。”
“ojbk。”
凯踩着静步踱到巷子口，偷偷伸头出去张望了一眼，随后脸色大变地缩回来——
“我草！有，有......”
“怎么，有反叛军？”三人顿时掏出武器准备迎战。
“不是，有妓院！”
凯眼睛都亮了，狂喜。
“？”
三人一齐做出经典的哈士奇指人表情。
“接下来怎么办？再遁回去？”胖子问。
“byd，还遁回去？几个钱啊犯得着为苏丹卖命？”
“也对哦....我们是不是只要等在这里，等大伙们攻进城来，再混回队伍中去就行了？”
“没错，就和体育课跑圈一样。”
“你们就没想过去把城门打开？”凯是老实人。
“怎么打开？”
“额.....找到城门，走过去，把门打开？”
彼得被气笑了，“谢谢你，我家冰箱里的大象就是这么装进去的。”
城门口的反叛军全在玩原神是吧，让我们直愣愣走过去开门？
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说：“不对....有大问题。”
“怎么了？”三人又被吓到。
“他妈的，我刚刚才想起来，妓院早上不营业。”凯的语气如丧考妣。
“........你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还有什么？”
“还有动物朋友们。”
“good，吴亦凡的丁真狱友。”
哈利打量了小队成员们一眼，两个白人两个黄人，跟西大陆的棕色人种不能说区别略大吧，只能说毫无关系。
“不坦城太小，里头还全是反叛军，我们几个太显眼了，呆在城区容易被抓.....得找个地方躲着，巷子里不安全。”
“有道理。”
“你觉得妓院怎么样？”凯提议到。
“byd没完了是吧.....诶——”彼得一愣，“妓院好像还真行。”
这地方大早上的又不营业，外头正打仗呢应该也不会有人关顾，这种场所还自带隐蔽性.....
“投票吧，我投妓院一票。”田所今野从善如流。
“合理。”哈利也点头。
“....那么？”彼得看向凯。
凯豪气一笑——
“兄弟们，上任莞城！”
城墙之外。
苏丹军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军迅速完成了变阵，他们似乎有应对魔法师经验极其丰富的高层，笃定了释放这种大规模魔法后短时间内绝无再放第二次的可能，主力部队调转方位，马不停蹄地再次进攻。
不坦城只有三个城门，普通县城大小，那道恐怖的八阶魔法不但堵死了苏丹进攻的前路，也堵死了他们自己的退路。此时大军将另外两个门团团围住，两头并进同步齐推——
开战前他们已然得知，城中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在金钱的诱惑下苏丹将士的厮杀呐喊几乎响彻云霄。
轰然间，城门洞开，被鼓舞喝下狂乱魔药的反叛军直冲而上，贯入人潮！
他们与苏丹的战士厮杀在了一起，掀起血浪。这次没有平民在给前线当做肉盾，苏丹的士兵自然不缺乏勇气，然而阵线相接，不要命的狂乱战士仍是杀得苏丹阵脚大乱，城头还不断射来箭矢，苏丹的弓箭手虽然也在还以颜色，但反叛军有城墙的保护和狂乱魔药的加持，一时间直接杀得苏丹两条战线节节败退。
苏丹军团长沃特也是发了狠，将折损严重的盾卫全派上战场，配合着斧刃手，人海齐推将疯子们剁成肉泥，一时间又把战线推回了城墙底下。
他的猜测不错，这次反叛军派出城迎战的士兵只有三千人左右，而且士兵战力哪怕用了狂乱魔药也很一般。由此可见他们的兵力即将枯竭，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胜利即将触手可得！
就当他这么想着时。
城墙上忽然像射出了一颗炸弹般，一道人影砸在了盾卫最多的地方，短兵相接，一人多高的大剑被他抡成了风车，穿着半公分厚重甲的盾卫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他接连拦腰而斩，像龙卷风一样开始横扫起战场——
断躯残肢不分敌我，不断被他砸飞出去，在阵线后方看到这一幕的沃特微微愣了片刻：“什么？顶尖战职？”
就像下饺子一样，这种战力的恐怖职业者瞬间从城墙上落下了二十个。
如同狮子跳进了鸡笼。
战局瞬间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