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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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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炭火发出“噼啪”声,随风从窗吹进来的雪花在空中飘浮下沉,很快融化。

谢卿白久久沉默后,终于缓缓伸出手,抚摸上卢蓉的脸,声音暗哑:“母亲是个小骗子,之前你已忽悠了我一次,如今我可不敢再信你。”

卢蓉看到他眼中升起的热度,像是有滚烫火焰在其中燃烧。

她知道谢卿白准备做到底,脸色瞬间褪白,一股刺骨寒凉席卷全身!她忽然挣扎起来,发疯想要推开眼前这个人,却被谢卿白死死按压在门上。

谢卿白眼神幽深:“母亲,何必拒我于千里,男人的滋味你没有尝过,如今试一试,也许你会喜欢。”

“谢卿白,你疯了!你这个混账!”卢蓉怒骂道!

谢卿白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一把将卢蓉抱入了怀里,下巴抵在她耳侧,不断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是,我混账,我只想对母亲这样,也只能对母亲这样……”

说罢,他一下子强吻下来。

卢蓉的手腕被死死按住,已经显出了一片青红色。她挣扎无果,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切就完了,绝望在她眼中不断蔓延。

不行,不行!

她内心尖叫着绝望着,脑海闪过一万种逃脱的可能,不多时,一滴眼泪从便她眼角落下。

“卿白。”

她忽然出声,看上去有些柔弱和害怕:“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我害怕……求你放过我吧。”

谢卿白表情温柔下来,或许是因为她喊了自己的名字。他抬手抚过她流泪的脸:“是你从未放过我,母亲……”

“这一生,我若没有了你,便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在他黑暗的生命中,卢蓉出现了,像一道光,照在原本躲在黑暗角落,像老鼠一样生活的他身上。

这道光给予了他温暖,让他慢慢爬出阴暗。他不再自卑,不再害怕,不再自怨自艾,他重新感受到了原来活着是这样美好,原来活着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

他贪婪这样的光,曾经无数次想要寻找一个罩子,将这光彻底占为己有,从此以后只能为他一人明亮……可那个时候他不敢。

而现在,她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下。

谢卿白低眸,看着她,卢蓉蜷缩靠在门边,眼眸轻轻颤抖,如此柔弱。

他倾身在她落泪的眼角轻轻啄了一吻:“母亲,我只会与你同生,你若活着,我便活着,你若死了,我便陪你一道去死……”

“此生,我只想拥有你一人。”

卢蓉闭了眼,她知道要让谢卿白放手,是不可能了。

如果真是那样一个结果……与其被谢卿白凌辱,那不如直接杀了她!

她咬了咬牙,重新睁开眼。

眼眶都是泪,视野也变得一片模糊,她看向身后整个厢房,想要找一条出路。

厢房并不大,除了一道屏风就是一张八仙桌,桌旁还有一张榻,榻边有一个青铜香炉,正燃着烟。那烟化做一缕又一缕,有些顺着窗缝溜出去,有些停留在半空中,被风一吹,消散在空中。

她目光在那边停留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妥协了一般,垂下眼帘,艰难开口:“那至少,不要在这儿……”

“去榻上……可以吗?”

谢卿白眼眸微微略过一丝光泽,一股燥热涌上了,低声沙哑道:“一切听母亲的。”

旋即,他伸手抱起了卢蓉,将她放在了榻上,他动作轻柔,像在抱一只柔软小猫儿,想要将她搂进怀中、圈在自己的臂弯里。

卢蓉躺在了榻上,既顺从又乖巧。

就在他伸手准备将她推倒在榻间时,她却忽然又躲开了。

“我有些怕,”她轻声说,看起来整个人确实在发抖,“我不如你先躺下,让我好好瞧瞧你。”

谢卿白只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侧身坐到了她身旁:“好。”

他知道,今日这个地方是龚家专门设局,只有一条离开的路,还有人把手,卢蓉逃不出他的掌心。

谢卿白缓缓躺下,目光一直盯着卢蓉,不曾离开半分。

外头氤氲的光透过窗笼罩他身上,他白皙的脸像是抹了一层霜,洁白完美到不真实:高挺鼻梁和轻薄嘴唇,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无情,又总是让人忍不住将目光聚集在其上……

谢卿白是俊美的,他继承了谢家世代的容貌。观谢高释能够被昀湘公主相中,就知道谢家的人模样都不差。这是从血脉中带出来的优势,能令不少女子痴迷。

可纵然再俊美,落入卢蓉眼里,也无法引起她半点心动。

她眸光越来越暗,眼神飘向了一旁的青铜香炉,心脏鼓跳如雷,却又强装镇定,露出柔弱的神情,恳求道:“你能闭上眼睛吗?”

谢卿白感到有些奇怪,皱了皱眉。

卢蓉抱住自己的手臂,微微低下头去:“你一直抱着我,就算闭上了眼睛,难道我还能跑不成?”

谢卿白没有再怀疑:“好。”

他声音落下,环着卢蓉,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任由卢蓉摆布。

眼睛闭上后,周围一切声音仿佛变得更加清晰——他听到卢蓉细细索索的动作,像是微微坐了起来,柔软的衣襟拂过他的脸,带过一缕清香,勾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

他还沉浸在旖旎中,期待着梦过无数次的梦,能够即将实现……

忽然,有什么重物移动的声音响起,不好的预感顿时产生!

他一怔,倏然睁开眼睛,只见卢蓉手中捧着一个青铜香炉,高高举起!

“你——”

此话刚落,卢蓉已经将香炉重重砸在了他头上,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到了卢蓉脸上,留下斑驳痕迹。

谢卿白猛地被击倒在榻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坐起,只能艰难睁开眼睛,鲜血从额间滑落:“你……要杀我……母亲……”

卢蓉的眼神早已没有了之前伪装出来的柔弱和惧意,满满只剩下愤怒和厌恶!

她毫不犹豫再次砸下去,却被谢卿白踉跄起身抓住了手腕,他撕心裂肺,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我在你眼里,便是让你如此厌恶,厌恶到你要杀我?”

卢蓉眼神冷漠,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咬牙切齿:“在我知道你杀死了丰将旻后,我恨不得啖尔肉啜尔血!”

“又是他!又是他!”

谢卿白也开始歇斯底里,几次拼命忍下想要掐住她脖子的手,只是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加重,几乎要听到骨头捏碎的声音:“你张口闭口全是他!他本来就该死!他连死了也要碍我的事!!!!!!”

卢蓉狠狠抽出手,再次举起手里的青铜香炉:“谢卿白,我恨你至极!”

她的这句话,让谢卿白整个人僵住,仿佛像定在了原地!

卢蓉没有丝毫犹豫,青铜香炉再次重重砸在了他头上,鲜血顿时再次涌出,一片触目惊心!

谢卿白发出剧烈的嘶吼,捂着头几乎要倒下了,痛苦声不断传来。

卢蓉被撞倒在地。

她双手还在颤抖,却趁着这个机会咬牙站起了身,拼命朝着门外逃去。

……

大面早已是一片大雪,卢蓉跌跌撞撞奔跑下石阶,连毛绒斗篷都来不及披。

雪很大,四周的冰冷席卷上来,她从一开始的又冷又痛到后面渐渐失去知觉,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立刻逃,逃出龚府,逃出这个地方!

石阶很长很滑,她跌倒了无数次,手掌和膝盖摔出了血,在洁白雪地上留下一点点红痕。呵出的气凝结成白雾,更是模糊了视线,让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跌跌撞撞跑到最后一层石阶,远远看到前方唯一的出口竟有几人拦着。

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这些人怕是谢卿白安排的,就是让她逃不出去!

白雾朦胧了卢蓉的脸,她抬起头看向四周,除了这条路,唯一还能走的就是那悬崖峭壁了,那悬崖峭壁道路艰难,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可是如今,她别无选择!

卢蓉咬了咬牙,不顾危险爬上了一侧的悬崖,整个身子几乎要紧紧贴在峭壁上,用力抓着石缝里的草,哪怕指尖划破出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

这里实在太陡峭了,漫天飞雪令这儿又冰又滑,曾几次险些打滑。

就在她爬到一半时,身下那石阶之上的厢房内传来了谢卿白的嘶吼声:“母亲!!!”

卢蓉低头看去,只见谢卿白已经推门出来,面上的雪凝固了他脸上的血,但下一刻殷红的血又顺着他面颊流淌而下,像是他骨子里的偏执一般,永远都无法停止!

他四处搜索,因为卢蓉趴在悬崖上,视线很难触及。

谢卿白见寻不到人,怒极反笑,一步步走下石阶,大声喊道:“你既如此恨我,我也不会再一次又一次怜惜你,今后便是将你打断了双腿,也要让你只留在我身边!”

卢蓉心头惊惧,她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恐惧让她更加加快了速度,终于在艰难万险后爬到了崖顶。

崖顶是一片枯木荆棘,如果要下山与陆温他们汇合,就要穿过这片荆棘丛。

卢蓉已经顾不上一切,她毅然决然走进了荆棘中……

身后,是谢卿白几乎响彻云霄的声音:“拦住山下所有的出入口,搜过整座山,一定要把她抓回来!”

卢蓉冷到发抖,她忍着荆棘划破身体的疼痛,不顾一切往前挪,一步又一步,双手抓住荆棘拨开路,鲜血淋淋也不敢停。

等她彻底穿过荆棘后,又掏出舆图,沿着之前所说的那条通向河的小路拼命跑。

身后的风呼呼作响,这满树林皆是枯木,不见半点翠绿,石阶太滑了,她又不知摔倒了几次。可她不敢停,她怕停下后,便被谢卿白抓住,被他拖入黑暗深渊。

就这样,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隐隐出现河流的光影。

“是河!”卢蓉顿时加快了脚步。

就在几乎看到河岸口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旁边猛地伸出来,一把抓住了她!

卢蓉吓了一跳,下意识尖叫出声。

谢卿白表情狰狞,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眼前:“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陆温!陆翎!”卢蓉已经看到了远处的船只,她喊出最后的求救。

“是姐姐!”岸边原本守着船的两人听到声音,立刻在四处张望起来,等确定了方向便迅速赶了过来。

可是他们才赶到林中,便有十几人从两侧窜出,团团将他们二人围住。

这些人手中都握着刀剑,他们全部都是之前看守在龚府里的人……卢蓉眼中已露出了绝望,她没想到谢卿白埋伏了这么多人。

谢卿白紧紧将卢蓉扣在怀里,贴近她的耳边,恶魔低语:“母亲以为我只养了那三十多人?为了和谢凌风争爵位,我悄悄养的人可不止那么点,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将你抓回来!”

卢蓉已经渐渐放弃了挣扎,她声音冷漠道:“我恨我自己刚才下手太轻,没有直接砸死你。”

谢卿白禁锢着她:“你激我也没有用,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已经不再乎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卢蓉冷笑,将所有狠话尽数抛出:“你本来就是养不熟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救你,让你在谢府自生自灭!”

谢卿白被她这难听的话刺得心脏剧痛,嘴角竟然也溢出一丝血。

卢蓉还不带停的,死死盯着他,眼神满是厌恶:“我便是养一只猫一只狗,它们都会忠心主人,可你只是一条毒蛇,不,你是在烂泥地肮脏的虫子!此生我便是嫁给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嫁给你,因为我恨不得你就此死在这里!”

雪更大了,狂风乱作,两人其实都已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从头到尾皆是寒冷,刺入骨髓的冷。

谢卿白声音嘶哑,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情绪,也是在这一刻开始,似乎有某种感情被他一刀斩断,他低吼着又咆哮道:“是!我是毒蛇!是臭虫!可我就要将你也拖到黑暗里,就算锁,也要把你锁起来!”

“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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