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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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学渣、恶霸、坏心肝、好吃懒做、嚣张跋扈、豆渣草包】等这些词儿，就跟他亲媳妇儿似的，常年累月挂在他身上寸步不离。
尽心尽力用自己沉鱼落雁的美貌和只有脑浆没有脑沟的智商，给村里的父老乡亲倾情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拿手绝活。
令村民笑掉大牙的是，夏青末不以自己成为家长口中的反面教材为耻反而为荣，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能与司星野相提并论平起平坐……
司星野学习成绩优异，次次考试必拿年级第一，县第一，市第一。
当然，夏青末在这一点上，也和他并驾齐驱：
他次次考试，必拿年级倒数第一，县倒数第一，市倒数第一。
村霸夏虎彪头几年为了面子，有时候也希望自家儿子不要那么废物，也希望他学习成绩能像样一点。
就算考个全校倒数第一也行啊。
可他偏偏要考个全市倒数第一。
真他娘的给他老子涨了大脸子。
有一次，村霸拿着自家小废物儿子那张满目xxx的试卷，特别是分数栏里边两横杠上边托着的大鹅蛋，目眦尽裂。
“你大爷的小兔崽子，你是怎么做到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的？”村霸抖了抖试卷，“这些选择题，哪怕你全选b，也能得一分半分的吧？”
“我爱选哪个选哪个！他们还没本事考大鹅蛋呢！”小村霸不以为然，推开试卷，漂亮得跟个小仙童似的小脸蛋儿透着得意。
“嘿，你这个王八糕子想气死你老子？”村霸弯腰脱鞋，“老子要是以前没生下你，攒下来的钱不知道可以喝多少花酒，泡多少漂亮娘们！老子每天搜刮那么多钱财，难道是为了让你他娘的给老子添堵吗？”
小村霸灵巧的跳开两米远，朝他做了个鬼脸，“哼哼，你得感谢小爷肯出生当你儿子，那时要是没生我，你就得满世界治不孕不育去了！喝下去的中药都可以放满泳池游泳喽！”
小村霸说完，在大村霸爆炸之前一溜烟跑开了。
“你！”大村霸闭了闭眼，扬起手中的鞋子，往自家废物儿子跑远的背影扔了过去……
自那以前，夏虎彪就没有再管过夏青末的成绩，任由他往歪路上越走越春风得意。
小村霸夏青末他真的是要美貌有美貌，要智商有饭量，要身高有幽默。
不过，小村霸虽然满身缺点，论优点，也还是有的。
那就是继承了他妈的美貌。
八十年代末期，计划生育政策最为严厉的时候，家家户户但凡头胎是个带把的，就算是天王老子和王母娘娘，都只能生一胎。
所以，条件好些的家庭，男孩都养得挺精致，更别说村霸家的小村霸，那简直就是个小地主仔。
吃好喝好睡好，将他养得啊，肌肤胜雪，白璧无瑕，比小姑娘还水灵，脸蛋儿仿佛能掐出水来。
夏妈妈去世后，夏虎彪下了血本养自家小废物儿子，找了好几个‘女保姆’照顾夏青末，肉呀牛奶什么的，就没断过顿。
营养充足，头发丝黑幽幽的似绸缎，阳光下隐隐发光。
一双大眼睛像黑宝石那样乌亮乌亮的，心情好的时候，笑起来像窝着泉水的弯月，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一张小嘴儿，乖乖巧巧闭着不说话时，像沾了樱桃汁的花瓣，红润润的尤其好看。
遗憾的是，这张破嘴儿自从他妈过世后，就没说过人话，两瓣嘴皮儿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全是丧尽天良碾碎三观的脏话，说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
“阿……阿姨？”夏青末瞧着司妈妈坐在他床沿边半天没说话，漂亮的柳眉儿都快拧成结，“您怎么了？”
“……”司妈妈思绪万千沉默着，好像陷入了某种不太好的回忆。
“阿姨……”夏青末又轻轻唤了一声。
“啊？哦。”司妈妈强行从回忆里挣扯出来，看向夏青末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怜惜和自责。
她心生愧疚，总觉得自己当初如果一直替夏妈妈照顾夏青末的话，孩子也许不会变成今天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的样子。
“阿姨，我住在这里让您为难了吗？如果……”
“没……”司妈妈连忙打断夏青末的话，结果她的话又被司星野打断了。
“当然为难。”司星野端着两碗粥进来，递给司妈妈一碗，“你赶紧好起来，好了赶紧滚蛋！”
“……”夏青末抿唇垂眸沉默。
“阿野，你少说两句话。”司妈妈将桌上凉好的粥碗递到夏青末手边，“末末，吃饭吧。”
“谢谢阿姨。”夏青末双手接过粥碗，喝了一口，看向司妈妈，“阿姨，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嗯。”司妈妈递了个安慰的笑给他，“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病好了再说。”
司星野狠狠白了他一眼，“病好了就滚。”
“……”夏青末心里冷哼，我就不滚！
要滚也是和你在床上滚床单！
“阿野！”司妈妈喝止司星野，“你比末末大几个月，能不能有个哥哥的样子？”
“……”夏青末朝司妈妈酸涩一笑，“阿姨，你别怪阿野哥，我做了太多错事，他这样对我……是我应得的。”
“？！”司星野疑惑的看了夏青末一眼，这个小畜生是不是真的摔坏脑子了？竟然叫他——阿野哥？
还叫得这么顺嘴？
不过那声“阿野哥”把他恶心得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夏青末云遮雾绕的眼神，带了太多的隐忍和委屈，看得司妈妈心里阵阵难受，恨不得把他像个小娃娃那样，抱进怀里好好安慰安慰。
司妈妈转头看着司星野，眼神和语气异常严肃，“阿野，你懂事点，别让我再听见你对末末说重话。”
司星野看他这副装腔作势的娘娘腔样子心里就来气，但又不忍心让妈妈为难，只能用眼神将夏青末往死里捅！
明明是他这个小畜生作恶多端成为全民公敌，让村里父老乡亲容不下他，自己只是说他一句，就端起一张委屈得要死的表情，倒像别人欺负他了似的，装给谁看呢？
司星野想不明白，夏虎彪一抓，夏青末这个小畜生怎么就从全身顶着刺到处扎人的刺猬变成娘们叽叽的小白兔了呢？
难道夏虎彪走的时候，把小畜生两个蛋给撸走了？
“阿姨……”
司星野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小畜生又要使什么幺蛾子蛊惑他家善良的妈妈。
“阿星，你出去。”司妈妈看见夏青末用小白兔看大灰狼的眼神，恐惧的看着司星野，眉头就突突直跳。
“你少耍心眼子。”司星野警告夏青末，伸手接过司妈妈手里空了的粥碗往卧室外边走。
司妈妈等司星野出了门，笑着对夏青末说：“末末，你有事就说。”
夏青末小心翼翼觑了眼司妈妈，“我想擦擦脸，刚才出了汗。”
他前世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时时保持自身和家里的清爽干净，容不得身上有黏乎油腻的感觉。
“好啊，只是你头上的伤不能碰水。”司妈妈说，“你的烧刚退下来，不能受风，我让阿野进来帮你干擦一下身子。”
夏青末听了司妈妈的话，内心基情澎湃，努力压下渐渐变态的唇角，满脸青紫的小脸蛋上顶着一副谨小慎微、软软弱弱的小媳妇表情。
“阿姨，我自己擦吧，不麻烦阿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