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三六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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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自己该是活不到一六年的,没想一直能喘气。待到一六年五月多的时候,她又一次离开了医院,她那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不知抱着一种什么心态,她重新启动手里的资源,收整装备之后独自一人上路。她这次的目标,是通往雷城的那片毒瘴雨林!
九惜本以为她是要去找黄金棺液治病的。只可惜,她并没有想起这个地方,似乎只是想见见进入雨林的人。
这一路走的有些艰难,也不可避免地会想到傅厌,不过,她到底是到了地方。她赶到的时候看到了被割喉,不省人事的三个人。
清创止血包扎,喂了药。躺地上的自己没一会儿就醒了,睁开的那双眼里没有震惊,只有一些意外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狂喜,“终于回来了!”
她看着不断抓握双手的人有些困惑,对方这举动……在熟悉身体!
她很快有了猜测,试探道:“汪九惜。”
“嗯?”对面抬头,满脸困惑,很快转换成诧异。
她沉默,而后道:“实在抱歉,把你的身体搞成这副模样。”
“你是……你是她!你……这身体也是我?!!”汪九惜震惊,抬手指她。
她点头应声,心中五味杂陈。
良久,汪九惜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来,“疤不疤的倒没什么。说起来或许我还得谢谢你,那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能活着出来,已经算是好本事了。”
不等她开口,汪九惜又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干了什么?你又想干什么?算了,你想干什么都无所谓,你困了我这么久……来吧,让我看看,你凭什么!”
汪九惜言毕突然起身,捏拳便砸,她反射性闪身避过。两人你来我往对了不到十招,她身形突然一滞,猛得喷出一口血来。汪九惜动作不停,一记鞭腿踢到她身上。
“你……”她挨那一下,又吐一口血。
“我?我怎么?十几年啊,你知道我有多无聊吗?”汪九惜狞笑,“你可真弱!没意思。去哪里找点乐子呢……对了,任务!”
“任务1312是吧,杀人!哈哈,我走了,你就在这儿躺着吧。”汪九惜旋身一脚踢在她腰腹处。
剧烈的痛感袭来,她蜷缩在地,又呕出两口血来。
汪九惜很快远去,她缓了缓,待痛感稍弱,便起身追了上去。
没跟多久她就发现汪九惜好像出了点问题,她看着那个动作明显不正常的身影,惑然:被毒瘴影响了吗?这具身体不是有麒麟血吗?这么轻易就能被影响?呵,算了,反正有小哥。
她又咳出两口血,回去看了看依旧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取两颗药丸塞两人嘴里,然后退去山洞深处。汪九惜下手实在狠,她感觉自己大概率是走不出这片林子了。
她捏了捏腕间骨坠,然后掏出手机来。
远在杭州的老板接通嗡嗡作响的手机,“你好。”
“老板,您能不能帮我在溯洄上留些话?就几个字,若她来的话。”
老板听着对面要死不死的声音,默了默,“可。”
“那便帮我留……六个字吧。”
勿忘亲近之人;还债吴家小三爷,她还欠他一条命;勿悔……让她,别后悔她做的选择。
她挂断电话,看着腕间骨坠,良久,喃喃道:“我不后悔……傅厌啊,我好像有些后悔了……你说,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救我?”
她苦笑,叹道:“傅厌,你这样,我得拿什么还你啊……下次,还是不要再跟着我好了。”
她轻咳两声,眼前有些朦胧。身上的痛感变得不甚清晰了,她有些失神喉间有血往出来涌,这回没发出来声音,只在心里道:你可别也搞砸了。希望你能办好吧,你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九惜突觉眼前一黑,四周一片寂静,她回想方才的感觉,不由有些心悸惶恐。良久,九惜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从那个墓里得到了一点东西,你或许,得跟着无邪往下走了。”
压下心间翻腾的惊悸,九惜两道眉攒得死紧:这玩意,骗人也不好好找借口,把下去那座墓的经历遮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呵,我又不是没长腿!
九惜回想那座墓的信息,准备从青铜门出去之后尽快去一趟,看看那墓里究竟有什么。
正想着,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严九惜,傅厌……死一次就够了,背叛,有一次,也就够了。”
“如果,如果你也没能回去,我想,就这样吧,或许,我们合该如此。命啊,有时候,得信呢!”
声音到此停滞良久,就在九惜以为彻底结束了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茫然,又有些妥协意味,她似乎只是自语,又像是在告诫开导倾听者。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或许比回去更重要?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记忆?或许,我们执念的,不过是镜花水月,不过是……梦一场?”
“或许,现在才是真实,而以前的一切才是一场梦呢?”
她这话,无疑是个重磅炸弹了。九惜沉默,半晌,喃喃道:“如果我记忆中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那我想找到这个梦的终点,哪怕,只是一梦黄粱!”
那声音似是回应九惜一般发出一声长叹,“好了,结束了,这是我的一切。终极你不必去看了,带上溯洄,你该出去了。”
“你!”九惜瞪大了眼睛,她突然觉得荒唐,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周围的一切毫无征兆地开始崩塌,有如镜面碎裂。九惜觉得像是平地起了一股风,吹的她站都站不住。
等到知觉恢复,痛感炸开时她才惊觉,听那声音说话的时候,自己竟然处在一种痛觉消失的状态!
她不由大骇,隐约间,九惜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她道:“接下来,祝你好运。记得跑快点,人面鸮不会离巢太久哦。”
九惜醒神,看到了正在闭合的青铜门,不过,她的腿脚并不受她控制!
“玛的!你个狗*神经病!”
青铜门很快合上,她这才算是恢复了行动能力。站在青铜门前,九惜忍不住覆手上去,冷硬的触感自手掌传来,她下意识用力,青铜门纹丝不动。
“不要脸的狗货!什么玩意啊!”九惜忍不住又骂两声,不过,她很快止了声音,头顶传来几声啸叫,她隐约能感受到乱糟糟涌动的气流,空气被无数庞然大物搅动而产生的混乱气流。
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声,却是不得不离开了。四周一片昏暗,她只能按着进门前的记忆,选了阴兵前进相反的一边往前跑。
脚下乱石无数,枯骨铺地,有时还能撞到拦路的大号石山。前有石头挡道,后大鸟追杀,九惜欲哭无泪,连滚带爬往外跑。
十几分钟后,前方吹出来一阵细微的风,带着硫磺的味道。
有风有温泉,九惜现在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她一拐弯,一头钻进了吹出风来的地方。那些鸟,都已经下来了!
这里很明显已经脱离了裂谷范围,空间变得有些窄,也不知道那些鸟会不会一时兴起钻进来。一片漆黑当中九惜扶着岩壁往前,她特意搞了一手血,免得不小心抓到岩壁上的蚰蜒。
扶着岩壁走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周边温度渐渐高了起来,空间却变窄了不少,成了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九惜忍不住停下脚步,她身上装备什么的早没了,没个能照明的东西,眼下全凭感觉在走,万一这里边……
她吸一口混着硫磺味道的空气,仔细感受一下自前方吹过来的风,最终还是顺着那缝隙又往前走了。走了没多久她踢到了一个东西,带来一串乒铃乓啷的响声,那东西应该是一个薄的金属盒子!
九惜在这一片折腾了小半个钟头,终于寻摸了些材料弄了个简易的火把出来。火光一亮起来,她瞬间放松了些,借着晕黄的火光,九惜看了看周边情况。
这里应该是无邪阿宁他们中途休息的地方,散落着一些食品袋子和用过的针筒等物,还有一些没用的装备。大概翻了一下他们留下来的东西,九惜捡了些勉强能用的带上就顺着他们行进留下的痕迹往出走。
那个简易到简陋的火把并不能撑多长时间,九惜只能尽量往快了走。不过,这缝隙跟没有尽头似的,走的人心里直发慌。
火把最终还是没能撑到缝隙出口,它灭在了半道。九惜只能盲人摸象,跟着风声走。这一道,直走到她肚子唱空城计的时候才走到头!
又是一个连着温泉的空腔,这里也有人停留过的痕迹,留下了挺多生活用品。九惜再次摆脱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把他们遗留下来的东西翻了一遍,九惜竟然找到了一些水!
水能被留下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确定自己不再需要,或者只需要一部分的水了。这里离出口应该不是很远,估计离最近的村镇也不会太远。
九惜喝个水饱,就顺着灌进这个空腔里的风去找出口,通往雪山外界的缝隙上盖着一块盘龙封石。现在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九惜看看周围,突觉有些熟悉,良久,她才发现这附近的景色,跟幻境里展示了三遍的下山路极为相近!
至于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因为站位的问题,她应该往下,去这乱石坡的坡底,再往右前方走上一段路,就该到她第一眼看到的地方了。不过,当时展示的时候,好像是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到的营山村。
冬日里的天黑的早,夜里的温度……九惜想了想那狗货的雪山两日游,忍不住打个寒噤。裹紧衣服钻回封石底下的裂缝,九惜忍着饿,睡觉去了。她准备明天早上往下走,免得半夜被冻死在半山腰。
不过,她这一觉却没能睡好,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狗货的回忆。九惜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那些经历却像是烙进脑子里了一样,记忆之清晰深刻,比她自己的亲身经历都不遑多让!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精神分裂了!
一个是自己,一个是那狗货!
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次日一早醒来,九惜只觉头疼、腰疼、浑身疼,肚子也饿的慌。
她有些后悔没削点鸟肉带着了。
爬起来缓了缓,九惜顺着昨天走过的缝隙离开。整整一个白天,九惜算是连滚带爬才下了山,在看到人烟的时候心下一松,然后,她就翻到了雪地里。
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到了医院,正挂着药,旁边坐一个人,她看了良久,心下一颤。
那个人,是傅厌!
“姐,你醒啦!”见她睁眼,他立马一脸欣喜道,然后跳起来往病房门口跑,“医生,医生,护士……她醒了……”
九惜闭了闭眼,觉得有些梦幻。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还没从那狗货的回忆里醒过来!
这玩意儿是怎么过来的啊!
接下来,九惜被勒令在病床上躺尸期间,傅厌全程跟进照顾。
九惜问他怎么来的,他只吐了两个字:碰巧!
每每看着傅厌这张熟悉的脸,九惜总觉不自在,隐隐有些发悚,又有些奇怪的亲近感。
必须得把这人给踢得远远的,最好是让他直接在我眼前消失!
九惜暗自思付。
出院第一天,九惜清了傅厌垫付的医药费,“我当时救了你一条命,你现在也算是救了我一条命,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清。”
“姐,我……”傅厌张嘴,欲言又止。
九惜丝毫不想听他多说,她接下来还准备去那座王墓,要让他给缠上……
才一想到此处,九惜顿觉心下一窒,她脸色白了一下,暗骂:那狗货,拉我回来就只是为了这上赶着找死的玩意儿吧!
九惜冷着脸,“我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行踪,还有,别叫我姐,我有弟弟。”
傅厌脸上一白,嘴唇动了动,却没漏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