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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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安景惊人的自愈能力下,腹部那个一拳大小的窟窿修补完成,整个长好的时间甚至不超过桑珏喝完一瓶水,如果不是两人身下的被褥还被血渍弄的一片狼藉,桑珏几乎要以为刚刚是自己在做梦。
事实上,她真的就这么觉得了。
在等待路安景伤口长好的时候,她坐在床的另一边一手攥着水瓶,一手看着掌心。手上的血已经干涸成黏腻的模样,但刚刚血滴从上面流过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只是单单看着桑珏也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就像是燃起了一种莫名的食欲一样。
感觉自己恢复完全的路安景换了件干净衣服走出来,整个人虽然还带着一种失血过多后的惨白,但已经和受伤之前没什么不同了,此刻他拿着湿巾帮着桑珏处理手上的血渍。
这种场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桑珏歪了歪头,在路安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起什么,掀开他衣服都下摆。
“诶!”路安景一下子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衣服被整个掀开又落下,精致的腹肌和人鱼线在桑珏眼中一览无余。
没有伤口和那种莫名熟悉的场景……她果然是梦游了吧?从暴君状态下脱离出来的桑珏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用力揉了揉脑子之后和路安景告别。
【宿主状态恢复正常,警报解除】
警报声滴的一下又响了起来,刺激的瘫坐在沙发上的系统重新凝成了人形,在系统自己的面板上能清楚的看到桑珏原本一路飙升的暴虐和恶劣此刻成倍的缩水,缩回了原本的大小。
就好像今晚的状态就只是一场意外一样。
“我不介意新生的神明是一个暴君,但是她一定得是一个能控制住自己的暴君。”
法则曾经说过的话在系统脑内回响起来,看着面板上逐渐归于平静的数字,黑雾的指尖戳进“恶劣”
暴君吗?或许也不错。
前一晚状态异常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会头痛,桑珏几乎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但脑子里的胀痛还是怎么都消不下去,尤其是在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后更甚,将他们拉开黑着脸坐在桌子上看着面前路安景准备的早饭。
两位男士倒是相处的很不融洽,早上在桑珏还没睡醒的时候交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大战一触即发。
在听见路安景名字时,裴轻殊愣了一下想问他为什么不姓桑,后来听他讲解了一下家庭之间的渊源后对桑珏更添上了几分怜惜。
尤其在这人疯狂炫妹之后。裴轻殊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一路上走来都以冷血和唯利是图冠名的旅伴,在末世未开始之前原来是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柔的家伙。
听着路安景的描述,裴轻殊心中不免有了一丝嫉妒,虽然这样的桑珏也很好,但是知道了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变成这样后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至于路安景,在得知对面就是上辈子的中央基地指挥官后,原本的炫妹行为也停止了,看着裴轻殊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仇人。
“所以就是你派她去送死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皱起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看向裴轻殊的眼神也带上了恨意。
他想起上辈子关于“恶犬之死”流传最广的谣言,说是指挥官认为恶犬并不可控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危害中央基地,于是在一次联合清剿丧尸的行动中安排了恶犬的结局。
在听闻桑珏死后,路安景不管任何人的阻拦执意冲到那片废墟里去寻找桑珏的尸首,或者说去寻找她还活着的可能。
但是他离得实在是太远了,两个基地之间的距离哪怕一刻不歇也要驱车开上三天三夜,等到路安景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三三两两的丧尸还在那里游荡,高耸入云的基地城墙外除了一朵被血染红的冰花,什么都没剩下。
“是不是你!为什么!说啊!”就像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愤怒,路安景再次咬着牙重复道。
他双目赤红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其实他知道,面前的裴轻殊根本不是上辈子那个冷血无情的指挥官,但是这样的质问方法会让他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就像他也在心里这样质问自己,为什么,那次丧尸潮失散之后他没能更早的找到她呢。
裴轻殊的领子被路安景拽起,眼眸里也满是震惊。听着路安景的只言片语,他大概脑补出了全过程,睁大的双眼中瞳孔止不住的颤抖。
上辈子的他,亲手害死了一个被末世折磨到面目全非的女孩子吗?
“你们好吵。”桑珏扶着墙揉着脑袋一出来,就看见了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被拽着领子,另一个人则暴怒的拽着他的领口怒斥为什么。
这两个人终于疯了?这是桑珏脑子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桑珏给了两人的脑袋一人一下。看着他们捂着头龇牙的模样,顿时头疼都消失了。
吃完早饭,两人看见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这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毕竟关于上辈子桑珏的死亡,两人都十分在意。
桑珏一个手支着脑袋,在桌上无意义的敲击,时间过去了很久都没有开口。两人都以为她应该是不想回忆那件不好的事情,都准备不再过问。
“不是指挥官的安排。”因为要彻底将这辈子的裴轻殊和上辈子的指挥官分开,所以桑珏在解释的时候也沿用了指挥官这个称呼,“理论上来说,他还要我有用。不会让我去死。”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谁害死的你?”路安景抓住其中重点,紧跟着问道。桑珏被他忽然激动吓了一下,原本舒展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炸毛了。裴轻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拽着旁边激动的妹控坐下。
“是一个小孩子。在巡逻的时候莫名冲上来,说了句什么就把我撞了下去。”桑珏将掌心虚握了一下,闭上眼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黑暗和下落感再次将她包裹,异能无法使用的滞涩感还在体内停留,时间好像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天。她和天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boom的一声,她的生命伴随着鲜血染红的视野逐渐消散。
似乎直到确认她死去,那个在城墙上看着的人才离开,他的脸上挂着笑容,桑珏将其归于嘲讽,那人拍了拍旁边小孩的脑袋,似乎在说走了。
小孩收回脑袋跟着那人离开。
“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回忆自己的死亡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要这样身临其境的去重现。桑珏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脖子后面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但她还是笃定的在第一时间说出了信息。
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不认识那两个家伙,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所以,那个小孩说了什么来着?
坐在餐桌另外一边的两人看着她,指尖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挂了彩。
在刚刚桑珏回忆过去的时候,就像是启动了自我保护的程序,整个人被冰包成了一个茧,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无差别的攻击。
“想不起来就算了。”路安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示意她喝完回去换个衣服,“既然他们是带有目的性的来杀死你,那么未来我们就一定会再次遇到。”
等到遇到,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