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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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柴房里都放着现成的柴火，但林峥刚走过去看了两眼，都被前两天的大雨打湿了不能用，现在出去收集的木材也不足以支撑大锅灶，只能在桑珏坐着的那个台阶附近搭了个小火堆。
至于为什么搭在桑珏附近，因为林峥怀疑自己如果不这么做这孩子就是被香死也不会过来吃一口的。
天黑了后的菜地还是有些恐怖的，但是林峥丝毫不受影响，打着个自带的手电筒在地里东薅一点西拿一点，很快就凑齐了一大篮子。
“夏天没什么菜啊，但我看这西红柿长得还不错给你多摘了两个。”桑珏伸手接过林峥丢过来的番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农村的番茄并不像是超市里买的那样硬，摸上去的手感都能想象到里面沙沙的口感。但一口啃下去略微的酸爽里混着清甜，只一口就打开了桑珏的味蕾。
明明刚塞下去一口面包，一下子又饿了起来。
林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口小锅，用树枝架着放在火上，刚洗的番茄被他用刀切成小块，在锅热了之后倒进去，沙瓤的番茄很快就炒出了汁水，空气里都弥漫起了酸甜的味道。
等到锅里橙红的汤汁开始冒起泡，林峥再将水和其他切好的蔬菜按顺序放进去，一边搅动一边说：“食材就这些，也整不了什么花样，凑合着吃吧。”
过了一会，林峥站起来到那边的碗柜里摸索了两下，掏出两个勉强能用的小碗，自信满满的盛了一大碗递给桑珏。
桑珏自然的伸手接过，轻轻闻了一下。热气裹着番茄的甜酸味直冲脑门。林峥甚至还在汤面上撒了细细一层小葱沫。
感觉还不错，看起来也没毒。桑珏就着碗边抿了一口。
坐在旁边的林峥就没她那么细巧了，端起碗猛吹两口就往嘴里倒，也不觉得烫。只是刚喝下去就面无表情的放下了碗。
他看着面前的锅，又看了眼旁边还在一口一口慢慢吃的桑珏，只觉得头皮发麻到烟瘾都犯了，犹豫半边斟酌着开口：“要不然别吃了？有点咸了。”
难得有兴趣共享了一下桑珏味觉的系统几乎要骂出声，何止是有点咸了，他甚至怀疑林峥是不是把盐罐子倒进去了。刚刚放的时候那么自信，就不该相信他的，上大当了。
桑珏吹开又聚过来葱末喝一口：“还好。”
她不想浪费粮食，而且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她也不在乎，能吃就行。
\嘶，不用这么给我面子。“这下林峥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想了一会后说道，”等着，明天绝对成功。“
”明天，我准备走了。Y城。\桑珏将碗里最后一口喝完，礼貌的将它放置到一边。走了两步才想起来系统的奖励，询问道，“你要不要一起？”
她想通了，脑子里那个所谓的系统是个二货，能薅羊毛还是要薅的。
“啊，行。”林峥似乎没想到桑珏会邀请他同行，恰好两人的目的地相同，他正好也要去城里看看情况，“那我今晚就在一楼和院子里待着？”
沟通结束，桑珏没有想回答他的问题，径直前往二楼。当着林峥的面在二楼楼梯的最后一阶上竖起了一道冰墙。
二阶异能的极限就是如此了。桑珏将自己的手从冰墙上挪开，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可以，起码够用。
林峥就没准备上楼，斜倚在最下面的楼梯扶手上，手臂整个搭在上面整个人看起来又懒又颓，在看见桑珏的杰作后一直半眯着的浑浊眼眸亮了起来。他摸着下巴思考着，杂乱的胡子还有一些扎手。
“异能居然能做到这样吗？”
下午的时候，林峥就领教过桑珏的异能了。别的不说，就那一道凉意抵在脖子上的时候你还真的就忽视不了。该说不说，他果然还是老了，连异能都没觉醒，被现在的年轻人甩下去一大截。
这样想着，他伸了个懒腰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一边摸着一边止不住皱眉。掏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摸出张潮了的纸币和硬币。他将其小心的放在洋房一楼的桌子上，捻着一根牙签叼在嘴里颤啊颤的，小声念叨着：“身上就这么多了，希望这家人末世结束时回来别介意我们摘了他的菜。”
回到房间内的桑珏将窗户开出一条缝，随后重新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薄薄的冰层覆盖住把手便再难更进一步了。
“还是，不够。”桑珏抬手将把手上的冰层拂去，窝回了自己细细铺好的毯子里，很快就睡去。半夜她猛然在黑暗里睁眼看向了门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显得有些好笑。
门外站在楼梯上的林峥狗狗祟祟的探头看了眼，见里面没有任何灯光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全面断电了，哪里会有灯光这种东西。
多年以来的习惯让他放轻自己的呼吸，努力辨别二楼的声响。没什么动静，应该是睡着了。林峥松了口气，内心吐槽着如果不是那小家伙戒心太重他也不至于偷偷摸摸的观察。
这样想着，林峥将视线挪到了旁边还在散发着悠悠寒气的水蓝色冰墙。
白天明明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却总是阴天，但每到夜晚头顶的月亮却亮的晃眼，银白悬在空中好像无限的接近地面。在下一个黑夜降临的时候就会坠落于大地。
此刻，月光洒在那扇冰墙上。冰墙上散发的凉意像是被月光镀上银色，漂浮在空中以环绕着行星的姿态围绕着蓝冰。
这种感觉就像是月光呼唤着它，而它予以回应。林峥这样想着抬手摸上了冰墙。
“嘶。”刺痛从他的掌心传来，即使他迅速的将手撤开那股凉意还是萦绕在他的骨头里，甚至连动作都僵硬了几分，“这就是异能……吗？”
林峥的声音染上一丝疑惑，他瞥见，伴随着他刚刚靠近和抽离的动作，围绕在冰墙附近的散光点像是被冲散的烟雾一样，但却在月光的呼应下缓慢的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
林峥咂了咂嘴挠了挠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往下挪了两层，挪到远处的时候就更能看清了一点，冰雾绕着墙体组成了奇异的花纹。
“如果……”
黑暗中，桑珏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将手伸了出来，呼出的白雾打在手上打散了上面好不容易聚起的温度。
算了，只是好奇而已。
她闭上眼再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