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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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花灯猜谜由悦丰酒楼一手承办，前面的高台也是他们搭建。
柳福身为酒楼管事，吩咐小二好生招待瑞恩恩两人，自己拿着瑞恩恩刚刚写的答案，转身匆忙离去。
两个小家伙看着桌上久违的饭菜，端起碗筷低头不语，一顿风卷残云，满桌饭菜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两人抚摸着胀得生疼的肚子，从酒楼出来，又去了成衣铺，捡价格最便宜的一人买了两套，一套内穿，一套外穿，还一人买了双鞋。
一番折腾下来，十两银子所剩无几，两人用仅剩的银子又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栈。
痛痛快快洗完澡，两人舒服的躺在床上，习惯性相拥着，闭上眼睛睡得天昏地暗。
牧梓辛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低头看着蜷缩在怀中沉睡的小家伙，脸蛋红彤彤的，长长的两排睫毛覆盖在闭着的眼睛上，小巧圆润的鼻子下，一张小嘴微微张着。
“恩恩弟弟可真好看，越看越觉得好看！”这两个多月，每天醒来，牧梓辛都要这样静静看一会儿，感叹一句，才起床。
从瑞恩恩答应他称呼其为“恩恩弟弟”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心中立誓：‘这辈子他都要跟在恩恩弟弟身边保护他，照顾他！’
牧梓辛突然想到什么？悄声爬起来，蹑手蹑脚出了房门。
……
“小懒虫！先起来吃点东西。”牧梓辛看已近天黑，笑捏着瑞恩恩的鼻子把人叫醒。
刚醒的小东西团着被子，在床上翻身打了两个滚，小鼻子微动：嗯？哪里来的香味？似乎是烧鸡？
小身子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烧鸡双眼放光。
快速收拾好，乖乖坐到桌边，牧梓辛当即撕下一个大鸡腿递给快流口水的小人儿，自己随即也撕下一个，两人欢快的啃起来。
两人吃完一整只烧鸡后，牧梓辛给瑞恩恩擦干净手脸，自己也清洗干净油渍。
重新坐到瑞恩恩身边，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交给他。
“恩恩弟弟，这里是五千两，你先拿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牧梓辛豪气开口。
“梓辛哥哥，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不会是去抢银行了吧？”瑞恩恩看着银票震惊开口。
梓辛怔忡 “银行？”
“咳咳……钱庄，钱庄！”瑞恩恩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慌忙改口。
“你放心，这些不是抢的，是我光明正大从钱庄支取的。”牧梓辛拍胸脯保证。
瑞恩恩收起银票，两人笑闹几句后，牧梓辛一脸严肃的望向瑞恩恩：“恩恩弟弟，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瑞恩恩点头，端正坐好，表示洗耳恭听！
“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长空珏，家里是江东首富。但我没有骗你，我现在真叫牧梓辛！牧是我娘的姓，我离家出走后，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我恨长空家，如果有选择，我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说到这儿牧梓辛咬牙切齿，满眼恨意。
“六年多以前，我娘亲生下弟弟，大夫说她身体亏损严重，半年后就丢下我和弟弟去了。”
轻抹眼泪，继续说道：“娘亲去世后，府里的一切事情就全部交由父亲的表妹，也是当时府里的二姨娘打理。
一年后，那个女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父亲非常高兴，抬她做了继室夫人。
那个女人平日里对我和弟弟事事俱到，要什么给什么！
每次父亲训责我们，她都会护着我们，说什么我们年纪小，不懂事，正是贪玩的时候，等大些就会变好云云……
反而她对一双儿女极其严厉，小小年纪，功课什么的稍有怠慢就责罚他们。
那时我和弟弟天真的以为，她是真的对我们比她亲生儿女都好，简直把她当成亲娘般亲近、孝顺。
直到一年前，有一天：她说父亲那几天有点咳嗽，让我带着弟弟去院里的荷花池，摘几个莲蓬熬莲子羹给父亲吃。说让父亲看看我们兄弟俩的孝心，省得老是训责我们。
弟弟是我从小带大的，很爱粘着我！起初，因为弟弟不会水，担心他去水上有危险，我不准他同去。后来她一直劝我们，说没事的，她在一旁看着。
我见弟弟哭闹不止，就听了她的话，带着弟弟上了船。等船行到荷花池中央时，竟有个蒙面人从水里冒出来，把我和弟弟推下水，那人还死拽着我往水下拖，我拼命反抗才逃过一劫。
当我摆脱黑衣人，竭力救起弟弟时，终是太迟了！无论我怎么摇晃、哭喊，弟弟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我紧紧抱着弟弟小小的身子，心里只恨死的为什么不是自己？是我没有保护好弟弟！我该死！我该死……”
回想当时情景，牧梓辛情绪异常激烈，哭得不能自已。瑞恩恩起身走过去，丁脚从后抱住趴在桌上的牧梓辛，无声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梓辛才稍稍平静，又接着继续说道：
“父亲听说后，跑来一脚踹飞我，他质问我：为什么明知道弟弟不会水，还要带他到荷花池里玩？
我如实说是那女人让我们去的，水里有人要杀我们！父亲说他根本就没有咳嗽，也不相信家里会有刺客。
那女人更是哭着说：她从未让我们去摘莲蓬，也根本不知道，我们去了荷花池里玩耍。
她说什么平日里宠着我，惯着我，让我成了有错不敢认，没有担当的懦夫，是她的错，没有教好我。
什么想着我们没有娘亲，多疼爱我们一些，想不到慈母多败儿……
真是恶心至极！我当时想，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认了这样一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当娘！
我对不起娘亲，更对不起弟弟！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弟弟……
亲手把弟弟安葬在娘亲身边后，我离开了，我再也没有回去那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这一年多来，一个人在外漂泊流浪时，我也想明白了，她费尽心机谋害我们兄弟两个，无非就是为了长空家的家业。
什么家业的，我从未在乎过，她要家业和我说一声便是，我会让给她的。我只要弟弟活着，好好活着……”
牧梓辛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再次嚎啕大哭。
瑞恩恩早就听得心如刀割，泪如雨下：牧梓辛和他弟弟两个太可怜了！
小小年纪，竟遭遇如此心机深沉的毒妇，和是非不分的渣爹。
想不到平时乐观、活泼，对他无微不至的小话痨，满面笑容后面藏的是哀痛悲惨的过往。
瑞恩恩暗暗决定：自己以后要对这个小可怜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