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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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瀚带着简潼进了办公室，悄然关上了办公室的百叶窗，这场“面试”，注定会比较私密。
简潼在李成瀚的示意下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橙汁冒着凉气，是李成瀚亲自给她倒的。
看到是老熟人，简潼稍微放下了一点紧张，心下现已了然: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原来是他，是他把我捞了回来。
“昨天你怎么突然走了？要不是后来我看到你的资料，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见。”前面是李成瀚的疑问，后面是他的后怕，万一傅元祁那小子没那么执着，是不是……
“我有点重要的事，有些急，是突发状况，不然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简潼含糊着答道。
“嗯，不过，还好。”李成瀚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成瀚哥哥，哦，不，李律师，你回国多久了？一直都在这吗？”简潼一时觉得自己的称呼不合适，工作场所还是要正式一点。
“我去年回来的，一年了，一直都在这里。”李成瀚如实说道。
“那我今天能来，是你，对吧？”简潼猜到了。
“对！举贤不避亲嘛，你的履历我看了，很不错，律所非常欢迎你这样的人才。”李成瀚笑着说道。
“谢谢你！成，不，李律师。真的非常感谢你又给了我一次机会。”简潼内心的激动快要溢出来。多年后重逢的喜悦跟此刻的雀跃的心情溢于言表，让简潼看起来像是快哭了。
“不客气，你值得。”李成瀚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感慨，时间好残忍，从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天天叫着“成瀚哥哥”的小女孩，如今这么拘束，这么惶恐。
“那，李律师，我们现在要开始面试吗？”简潼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资料，正襟危坐地对他说道。
“你已经通过面试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人事部办手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李成瀚从沙发上起来，抽出简潼手上的资料回到办公桌前对她说道。
“这就通过了？”简潼有些错愕。
“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李成瀚推了推眼镜笑着问道。
简潼低了下头，有些迟疑地说道:“明天。”
“好，那我先带你去办手续，然后你熟悉下环境，中午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吃个午饭。”李成瀚生怕简潼犹豫似的，立刻站起来拉起简潼，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一边说道。
简潼被这一系列的操作整懵了，但还是乖乖听话着跟在他身后，就像小时候，那么多的回忆里一样。
“大家停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简潼，从今天起，是我的助手，见习律师b级，以后将跟我们协同作战，希望大家，包括今天刚入职的新同事能够相处愉快。”出了办公室的门，李成瀚对着公区的所有人如是说道。
简潼又被震惊了一下:这也太快了吧！入职手续都没办呢。
简潼对着大家鞠了个躬表示感谢，就在李成瀚的示意下走向了人事部。角落里的傅正初，一直不敢抬头，虽然见面是迟早的事，但能晚一点绝不能早一点。
人事部的人看到李成瀚带着简潼来办手续，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毕竟昨天李成瀚听到简潼的名字就冲过来看资料，那激动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起，公司里除了傅正初，怕是又多了个“关系户”，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李成瀚交代好人事部的事情后，就回到了办公室，因为办理入职手续签劳动合同还得一阵子，一直等在那也不太好。心情大好的他竟破天荒打开了蓝牙音箱，悠扬的曲子瞬间环绕着整个房间。
陈幼珍刚好在和傅正初打了招呼后接到了一个电话，只能急忙离开了律所，不然让她看到李成瀚带着简潼办入职，醋意大发起来，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窗外的热浪开始肆虐，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快要来临，李成瀚此时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异常晴朗。
办完入职手续的简潼抱着分给她的一筐子办公用品，被带到靠近李成瀚办公室的一处工位上，属于办公区的西南角，而傅正初在东北角，两个人隔得挺远，一般情况下应该碰不上吧，傅正初的侥幸心理看能维持几时。
而办公室里的李成瀚，看着室内落地窗外的简潼，有种心安理得的庆幸。
简潼收拾好办公用品，放下了自己的包，抚摸着办公桌上的电脑等物件，有种得偿所愿的美好。
“妈妈，姐姐，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简潼在心里默念着，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
办公室里的李成瀚只能看到简潼的侧面，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刻简潼泛滥的情绪，而是拿起桌上简潼详细的资料看起来。
资料上显示简潼复读了一年？第一年的成绩也过线了，为什么要复读？李成瀚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跟她们失联7年有关吗？满心的疑惑快要塞满他的心脏，可这会儿也不好问啊，还是一会儿午饭时问问吧，好多事，他都想要问清楚。还有她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是刻意减肥吗？如果是的话一定要好好批评她。
眼泪快要决堤的简潼，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灯来，这才打乱她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李成瀚加了她的微信。虽然这个号码李成瀚昨天就拿到了，但他忍住了千万次想要联系她的冲动，才有今天这样完美的重逢。
简潼按下通过键，本来想备注“成瀚哥哥”的，一想不太合适，改成了“李律师”。
“中午一起吃饭，可以么？”加了微信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成瀚约她吃饭，像从前那样熟悉，又客气得有些陌生。
“好！”简潼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让电话那边的李成瀚笑了起来，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线，一如从前。
简潼熟悉了一下环境，整理了一下桌子，时间就这样过得很快。快下班的时候，李成翰跑去问程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一般情况下李成翰的午餐很简单，要么是出去买饭的同事随便给带点啥，要么自己到楼下买个便当。他对吃不挑剔，尤其是在出国以后。
“你小子！还问上餐厅了。说！带谁吃饭啊？”程律嘴上问着李成翰，眼神早已瞟到简潼身上，其实程律在这之前，已经借故去茶水间好几趟假装路过去看简潼，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毕竟7年前开始，他就拿到过她们姐妹的资料，虽然简潼现在长大了，但还是能认出来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快点说，有什么好一点的餐厅推荐吗？”李成翰也不解释，只一个劲地问道。
“要不我带你们去吧，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什么菜好吃，再说你怎么不问问人家想吃什么？”程律说着作势要起身拉着李成翰一起出门。
“别，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自己找。”李成翰赶紧制止了他，说完就摔门而去，也不管身后的程律如何“控诉”他。
办公室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简潼身上的短袖和包裙实在无法抵御。简潼在工位上越坐越冷，祈祷着能赶紧到下班时间。午饭后还是先回去，明天来上班要穿长袖和长裤才行。干嘛要调这么低的温度呢？是为了让大家时刻保持冷静吧。
李成翰从程律的办公室出来，刚好看到简潼缩着身子有点窘迫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时间，就回到办公室去关掉电脑和灯，准备下班了。
“走吧，去吃饭。”李成翰走到电梯间，就给简潼发了信息。
“好。”简潼有如看到救星，赶紧拿着包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写字楼，李成翰就在楼下等着她。总算接到底气的简潼感受到热浪迎来，瞬间感觉活了过来。也许瘦的人更怕冷吧，简潼这样想着。
“想吃什么？”李成翰看着面前的简潼问道。
这句话李成翰从前问过无数次，问陈汐，问简潼。此刻脱口而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简潼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瞬回到道：“什么都行。”这也是从前简潼最多的回答。两个人都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对话完毕也是怔楞了一秒随即相视而笑。这两天好像是李成翰笑得次数很多的时候，他平常非常严肃，生活又单调，每天接触的又是各种各样的纠纷，很少有事能让他开心起来，所以程律总说他是个无趣又死板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李成翰带着简潼绕到了写字楼后面的那条街，那里全是各色餐厅，因为离写字楼很近，所以楼里好多上班族都来这条街吃饭，只是从外表看，这里的东西应该都价格不菲。想着这些，简潼的脚步有些迟疑。
“怎么了？”李成翰看着放慢脚步的简潼问道。
“哦，这里好像都是西餐或者法国菜，没有中餐吧。”简潼在西餐厅打过工，所以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她没法直说，虽然李成翰肯定不在乎这些，但她不能厚着脸皮当作稀松平常。就像小时候那样，在小区门口买上包子稀饭，米饭面条，他们也吃得很开心。虽然小时候，也还是李成翰付钱是多数，她们姐妹俩付钱是少数。
“前面应该有一家，杭州菜，咱们去看看？”李成翰出门前在手机上看了看附近美食，才能准确地说出这句话。毕竟长大后第一顿饭，还是要正式一点好。
“噢，那去吧。”虽然有些犹豫，但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要是因为价格而放弃在这里吃饭，说出来恐怕会让李成翰很尴尬，说不定会生气呢。
餐厅里面人不多，环境很雅致，有江南水乡也有时尚元素的风格，看起来挺潮流，但冷气依然很足。李成翰挑了个靠近窗户的卡座和简潼坐下，又拿起菜单递到简潼面前说道：“看看，想吃什么？”
简潼微笑着接过菜单，下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什么炒饭？要168？一碗面，298？
这吃了能长10斤肉吗？可现在说要走的话会不让会李成翰很难堪？算了，点一个最便宜的吧。
“扬州炒饭，谢谢！”简潼指着菜单上的炒饭对服务员说道。服务员微笑着记录着菜品，然后抬起来头来等着简潼的下文。点完菜的简潼直接把菜单递给了李成翰，示意他看看想吃什么，完全无视了服务员的目光。
“就这样？”李成翰看着简潼不相信地问道。
“对，我就吃这个。”简潼肯定地答道。
“那好吧，我看着安排。”李成翰心里有些无奈，这怕是在减肥吧，就吃这么点，等会儿好好问问她。
“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就这些，快点上。”李成翰指着菜单上的好几个地方，向服务员示意着。
“你是不是在减肥？”等服务员走后，李成翰自己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问道。
“啊？不，不是啊，我没，没有啊。”简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竟有些结巴。
“还说没有，你看你瘦的，还吃这么点，问你你还心虚了。”李成翰喝了一口水，仿佛看透一切地说道。
“我真没有，我减肥做什么？！”简潼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也喝了一口水掩饰尴尬。李成翰没有再跟她争辩，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打量一下简潼，这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面孔，真的是久违了。
菜陆陆续续很快上齐，包括简潼的炒饭。
简潼看着面前的炒饭哭笑不得，一时有些语塞，这算欺诈吧：巨大的一个盘子，中间一点点米饭，最多有自己拳头那么大，米饭周边点缀了一点果酱，用勺子几乎舀不起来。龙井虾仁里面最多六七个小虾仁，油焖春笋两筷子应该就没了，八宝豆腐够他们俩三口，东坡肉的分量稍微多一点，西湖醋鱼最拿的上台面，毕竟它把那个大盘子占了三分之二，其余的都占不了三分之一，还有一杯西米露，大大的杯子里面只装了一半。。。。。。这样一桌菜少说一千多了，这分量可真是不敢恭维。不过这样看来，两个人应该是能吃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