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命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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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雾气萦绕。
白霄还对刚才的肉球无间断落下心有余悸，即便大叔摆明了要他离开的态度，仍旧是回到了桌子后面蹲下，并无离开的意思。
大叔有点着急：“你怎么还不离开？”
“外面现在很危险。”白霄说着，忽然觉得奇怪，“你不知道雾气里面会掉肉球，被肉球沾染之后，就会变成僵尸吗？”
“什么？还有这回事？”
大叔更吃惊了。
屋里响起了一点奇怪的动静，好像是挪动家具的声音。
等到大叔的声音再响起，明显小了很多，还有一种瓮声瓮气的感觉，似乎是在某种狭小空间里发出的声音。
很明显。
这家伙是被白霄的话吓到，钻到屋子里更隐蔽、安全的地方了。
“我昨天在城里过夜，今天下午见到雾散了，听说外面没有僵尸了，这才跟着杨家那些人出了城。本想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再去城里躲两天，没想到这才多久啊，怎么又有雾了，又有僵尸了？”
白霄扶额。
也不知道这个大叔的运气算是好还是不好。
“你待在城里好好的，没事跑出来干什么？”
大叔听到这话，心情沮丧，一个劲儿地叹气：“唉！他们都说雾气散了，僵尸走了，好些大家族里的人都跑出城了，我想着也出去看看情况，就算要回来，好歹得把家里东西收拾了吧？不然在城里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怪不得正堂这么干净。
除了桌子板凳，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想来粮食、财物都在里屋。
这大叔收拾了东西，打算明天进城呢！
岂料雾气只散去了几个小时，又席卷过来。
大叔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
从埋怨自己，到后面的咒骂大雾，再到城里的那些家伙骗他，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从他的话里，白霄也听到了他的遭遇，这家里本有他的妻儿，可等他回来之后，家里已经无人，东西却没有少，显然是遭了僵尸的毒手。
这样的人。
在这个棚户区，多得数不胜数。
白霄幽幽地叹了口气，又想到刚才张怜临死前的样子。
最初的兴奋早已经散得一干二净。
杀僵尸，得光珠，攒点数，叠武功。
良性循环。
然后武功大成，纵横异世界。
呵呵……
“生命其实……很脆弱啊！”
就算加点又如何，鹰爪功一个不入流的武功，修炼到顶端也就第四层，现在自己已经第三层了，可一个巨无霸僵尸，依旧能轻松地将自己追杀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之前积累的信心在这一刻都要崩塌了。
突然。
他抬起了头。
“闭嘴！”
大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听到白霄这话，一下子卡了壳：“怎么了？”
“有僵尸！”
瞬间。
安静了。
大叔闭上嘴巴，死死地藏身在自己的隐蔽角落，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黑暗中，白霄眼前只有雾气。
以及自己的呼吸、心跳。
还有……
咚！
咚！
咚！
那是脚步声！
沉闷、厚重，却带着某种坚决的意味，不断地向这里靠近。
白霄的心跳不断加速，加速到他甚至能直接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音！！
“是……那只巨无霸僵尸！！”
它竟然又来了！
它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如果说肉球是因为自己在雾气当中。
那巨无霸僵尸又是如何给自己定位？
同样是藏在屋里，自己为什么会遭到巨无霸僵尸的突袭，大叔还能安然无恙？
逃！
快逃！
白霄心跳不断加速，不断提醒着他。
他起身正要离开，但才站起一半，又缩了回去。
“等等！万一是运气呢！万一是它刚好路过呢？我这样贸然出去，首先就要暴露在雾气之中，会面临肉球的袭击，还有可能吸引它的注意，引来它的攻击！”
想到这里，白霄缓慢后退，来到房屋的后墙位置。
咚咚咚！
他抬手敲了敲。
还好，是泥巴与竹木编织的墙体，厚度甚至不超过三厘米，非常劣质。
凭借他的鹰爪功，可以轻松将这墙体打出一个供人通行的大洞。
白霄忍住内心的悸动与恐惧，侧耳聆听雾里的声音。
咚！
咚！
咚！
近了！
更近了！
啪嗒！
一滴水落在地上。
声音吓了白霄一跳。
他有些惊慌，抹了把脸，发现是头上的汗珠，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满头大汗，甚至连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就在擦拭汗水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失了。
白霄心中一沉，也顾不得满身大汗，直接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
安静。
像是一把铁锯，慢慢地磨锯着属于白霄的耐心。
汗水随着重力不断流淌，一些流经他的眼窝里，刺激得他的眼睛生疼。
可他不敢放松一下。
突然。
似爆裂的鼓点，似连绵的雷霆，厚重的脚步声陡然冲刺而来。
“它找得到我！
“它真的找得到我！”
所有的侥幸在此刻一扫而空。
白霄翻身扑向身后的墙壁，鹰爪纵横交错，连绵不绝，不过三秒就在这土墙上打出一个窟窿来！
来不及为屋里的大叔提示，他顺着洞窟钻出，再度没入夜色的雾气当中。
与此同时。
院门被一声暴力撕扯粉碎。
巨无霸僵尸疾驰而来。
白霄头也不回，提刀狂奔。
没一会儿。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无数泥土飞溅的声音。
巨无霸僵尸眼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墙体阻碍，就这样直冲冲地连续撕碎了两道门、一堵墙！
它的脚步声仍在身后跟随。
白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铆足了力气使劲儿狂奔，一刻也不敢停歇。
“城门！对了！城门！”
昨天城门口附近没雾，张怜她们就是躲在那里的！
突然，白霄顿住脚步，往旁边一滚。
他顺势来到一个巷道里，立刻贴在墙上。
刚才所在的位置，一颗肉球突兀出现，落地瞬间猛然炸裂，化为无数肉芽对四面发起冲击。
白霄因为躲在巷道里，逃过一劫。
但他丝毫不敢放松。
因为……
这只是一个开始。
“前有狼，后有虎……
“不对！！”
白霄扭头，看向自己逃来的方向，侧着耳朵，努力倾听。
脚步声，没有再赶来。
而是改变了方向，似乎是赶往另一个地方了。